容郅身着一襲墨色四爪龍紋暗紋錦袍,頭上戴着尊貴華麗且象徵其身份的紫玉鎏金王冠,淡漠的神情立於小靈兒前面,看着那個孩子。
漆黑如墨般的魔瞳裡,深不見底,讓人看不清和探不明他此時的心意。
容郅是好看的,或者說,好看也不足以形容他,冷冽的五官透着一股陰柔,眉眼分明,劍眉入鬢,卻渾身透着生人勿近的氣息。
與之攝人心魂的王者之氣相比,樓奕琛卻又有所不同,樓奕琛依舊衣着紫色朝服,身形修長,軍人的凌厲中卻含着一股溫潤之氣,若非常年領兵,樓奕琛想必更像是一位從容自信,沉靜淡定的溫潤公子。
樓奕琛和寧國夫人有些相似,卻又不盡相似,遺傳了寧國夫人的優雅和膽識,還有其父親的軍人體魄。
樓月卿心下一沉,那邊的容郅已然看過來,看了一眼站在他身前的小靈兒,再看看這邊病弱需要莫言扶着的她,眸色微沉,難以琢磨。
樓奕琛卻快步走到她身前,關心問道,“身子還未好,怎就出來了?”
語氣中絲絲無奈的責問難以讓人忽略。
樓月卿淺淺一笑,“大哥!”
聲音輕緩無力,帶着點點倦意。
樓奕琛輕嗯一聲,隨即問道,“今兒我公務繁忙,便未曾去看你,身子可好了?”
他一早就進宮,本該昨日回來便要進宮的,可她身子突發意外,樓奕琛便沒去,今日一早,他就進宮去了,上了朝,便和容郅一同出城去了軍營,如今纔回來。
邊境有異動,他身爲朝廷大將,這些事情,便是他的責任。
樓月卿輕聲道,“大哥不用擔心我,已經好多了!”
看着樓月卿雖然素顏披髮,面露病態,卻也比昨日好了許多,他也就放心了,輕微頷首,“那便好,身子不好,就好好休息,可不能再任性了!”
昨日,他悔恨不已,早知道會如此,他就不帶她出城了,如今,樓月卿病情如此,他自責,也無可奈何。
樓月卿頷首莞爾道,“以後不會了,大哥不必爲我擔心,你公務繁忙,不必牽掛我!”
昨日,確實是她任性了。
兩人正在說話,那邊的容郅已經走來,定定的看着樓月卿,神色淡然,薄脣緊抿,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樓月卿讓莫言放開她,隨即緩緩行禮,“臣女見過王爺!”
莫言也緩緩行禮。
容郅淡聲道,“起吧!”
莫言即刻把樓月卿扶好。
看了樓月卿一眼,隨即轉頭對樓奕琛淡聲道,“你去取來,孤在此等!”
樓奕琛有些詫異,但也不曾反駁,輕微頷首,看了一眼樓月卿,輕聲道,“若是身子不適,就回去休息,大哥待會兒去看你!”
他不想樓月卿和容郅單獨在一起。
“嗯!”
樓奕琛轉身走向鬆華齋的方向,這裡只剩下樓月卿,容郅,還有莫言和小靈兒。
樓月卿對莫言輕聲道,“你先把靈兒送回去,待會兒再來接我!”
“可是······”
莫言猶豫。
“去吧,我和王爺說幾句話!”
莫言只好頷首離開,帶着一臉懵懂的小姑娘,往玲瓏閣和攬月樓的方向而去。
目送她們離開之後,容郅劍眉微挑,“這孩子是昨日你們救回來的?”
語氣淡淡,彷彿無論對誰,他都全程沒有任何感情,許是習慣了,抑或是他本身就是個沒有感情的人。
樓月卿蒼白的脣微微彎起,輕聲道,“王爺消息可真靈通!”
容郅沒說話,看着她。
深邃暗黑的魔瞳,倒映着一個臉色蒼白的她。
毫不避忌他的打量,樓月卿仰望已然開始暗下來的天際,淺淺一笑,“不知王爺爲何這個時候來寧國公府?”
天都快黑了,容郅來做什麼?
負手而立,目光注視着她,隨即看了一眼樓奕琛離去的背影,沉聲道,“軍機事務!”
也就是說,不可相告。
不過,他是來拿行軍佈陣圖的,昨日探子來報,在邊境抓到幾個東宥的探子,行蹤詭異,且東宥國似有動靜,雖有些草木皆兵,可還是要以防萬一,如今的楚國,能打仗,可容郅並不喜歡戰事,這才平靜了幾年,五年前與南疆西魏連連戰事之後,他花費了幾年才讓楚國國泰民安。
樓月卿瞭然,她也不想知道太多。
忽然樓月卿一頓,神色僵硬,只見容郅上前一步。與她距離極近,兩人的呼吸都要交雜在一起,他眯着狹長的眸子,淡聲問道,“既然身子不好,爲何要去姑蘇城?”
樓月卿神色一僵,並未回答。
“不想回答?”
他似有惱怒之意,卻神色淡然。
樓月卿眼觀鼻鼻觀心,避不開容郅凌厲的眼神,只能硬着頭皮立於原處,默了許久,隨即輕嘆一聲,無奈道,“既然王爺硬要說是臣女,那便是吧!”
一副王爺說什麼就是什麼的態度,表現得淋漓盡致。
容郅忍不住,有些無語。
真是有趣!
退後一步,他恢復淡漠的神色,緩聲道,“回去休息吧!”
說完,打算轉身走向蓮池邊等樓奕琛。
樓月卿卻忽然叫住了他,“王爺留步!”
黑色身影一頓,轉過頭來,稍疑惑,卻並未開口。
樓月卿言笑晏晏,緩緩行了個禮,含笑道,“臣女斗膽,想跟王爺買一件寶物!”
容郅聞言,再次提步走近,立於她身前半丈之餘,“何物?”
聽不出喜怒,看不出哀樂。
“聽聞王爺數年前曾在南疆得到一朵可解百毒的血靈芝,不知王爺可願割愛?”
她可是極有誠意的······
他要是不賣,她就自己去拿······
話一出,容郅眼底驟然一沉,神色漸冷,眯着鷹眸盯着她,“血靈芝?”
那玩意兒可不是能拿來做買賣的,何況,他容郅的東西,豈是金錢可衡量?
只是,她拿來做什麼?
樓月卿擡眸,直視容郅,問道,“不知王爺可願割愛?”
那朵血靈芝,她勢在必得,若是容郅不願,那麼,想盡辦法,她也必須要得到,靈狐尋不到沒關係,她還不急,可如今這身子,血靈芝她是一定要的。
------題外話------
郡主:一朵靈芝都不給,你這麼摳門你媽造麼?
攝政王:孤的媽早死了,自然不造!
郡主:那血靈芝你是給呢還是給呢還是給呢······
攝政王:那是孤將來娶王妃的聘禮,給了你,娶不到王妃你賠得起麼?
郡主:嘖嘖,聘禮就一朵靈芝,那你是註定娶不到王妃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