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程青雲看着女人慌亂的神情,越發肯定她有心事,被自己說中了。
胡晴垂落眸子,迴避了,“程老大,若是沒有什麼事,我先走了。”
“急什麼!”程青雲繞到了胡晴跟前,堵住了她的去路。
“一起吃個午飯。”程青雲指了指牆角的一架掛鐘,“你看立刻就晌午了,剛好吃午飯,好得今天我們談了事。”
胡晴擡起頭,看了一眼程青雲,搖了搖頭,“程老大,您客氣了,我要立刻回去給大督軍覆命,還是不去吃午飯了。”
胡晴正欲抽身。
程青雲的手掌就纏了上來,“哎~~,胡晴小姐,吃頓飯而已,我相信大督軍知道你和我吃個飯,不會介意的。”
胡晴目光凌厲地射向了程青雲的手掌,“程老大,請你自重!男女授受不親。”
程青雲鬆開了手,對於這個經常出入風月場所的男人,見慣了花枝招展的花蝴蝶,眼前軍裝胡晴,讓他有眼前爲之一亮的感覺。
“胡晴小姐,不要介意,我只是真的很有誠心和你吃個飯,順便還要跟你說說那批貨的事。”
胡晴聽聞程青雲提及那批貨,其實的確不好推脫他,不就吃頓飯的事。
“好!”胡晴沉聲應落。
程青雲見着女人答應了,脣角浮起一抹笑,“有請!”
片刻之後,兩人坐上了汽車,朝着西街最有名望的酒樓奔去……
軍營裡頭。
靳越從練兵場回來,走進了營帳裡頭。
此時此刻,營帳裡的桌子上,已經擺了兩菜一湯。
靳越掃了一眼,看向了王大同,“胡秘書呢?怎麼去了這麼久還沒回來?”
王大同聞言,想了想,“二少,興許是有事。”
靳越坐下來,正要拿起筷子用餐,但是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這去白龍幫吩咐事情,也不過個把時辰的事,怎麼會去了一上午還不回來!”
話落,靳越掌心中的筷子啪的一聲拍在了桌面上,站了起來。
“二少,去哪裡?”王大同連忙跟上了。
“立刻去白龍幫!”靳越沉聲落下。
軍營門口,一輛汽車揚起了塵土,後頭跟着一輛三輪侉子車,浩浩蕩蕩朝着東面護城河的白龍幫開去。
白龍幫大門口,汽車停靠着,車窗搖了下來,靳越靠着車窗,浮躁地抽着煙。
片刻之後,王大同從白龍幫的堂口裡頭跑了出來,“二少,白龍幫的人說,程老大帶着胡秘書出去吃午飯了。”
靳越一聽,手指間夾着的煙狠狠地丟在了地上,目光暗沉了下來,琉璃色的瞳孔瞬間凝結成寒霜。
“去哪裡吃飯?哪個酒樓?”靳越冰冷的聲音落下,他完全沒有想到,就讓她捎個口信,竟然能夠和男人出去吃飯。
“二少,是西街最有名的榮記酒樓。”王大同立刻回落。
“立刻開車過去!”靳越冷聲下令……
榮記酒樓,二樓的雅間,敞開了窗戶,對着一樓的廳堂。
廳堂正中央,臺上有賣唱的歌女,抱着琵琶唱着小曲,時不時擡頭,看向了雅間這頭。
胡晴看着樓下賣唱的歌女,又看向了對面的程青雲,“程老大,那女子好像在看你。”
“我知道。”程青雲依舊喝着一杯白酒,目光卻是落在胡晴臉上。
“胡晴小姐,吃個飯,軍帽不摘下來嗎?”
胡晴聞言,伸手摘下了軍帽,一頭烏黑髮亮的齊耳短髮,襯着有點肉肉的小臉蛋,那一雙明亮的大眼睛,長得十分恬靜溫婉。
程青雲看着女人乾淨無暇的眼睛,那一頭短髮,眼底劃過一道惋惜,“胡晴小姐,你若是留長髮,相信一定很好看。”
胡晴聞言,脣角微微動了動,心裡同樣劃過一道心疼,想起二少讓自己剪去了長髮,可是又想起昨夜他那樣對自己,臉頰不自覺地發燙了。
程青雲發現胡晴臉頰紅了,心裡頭劃過一道說不出的快意,這女兒家的嬌羞之色,這算是自己見過最好看的一位了。
這時候,酒樓的掌櫃端了菜上桌,“黃金松子魚,雲爺,小姐,請享用!”
掌櫃立刻退了下去,程青雲伸出筷子夾了一筷子魚肉,落在胡晴的碗中。
“這裡松子魚外酥裡嫩,口感極好,嘗一口。”
胡晴看向碗中的一塊魚肉,夾起來落在嘴裡慢慢品爵,“嗯。的確味道極好。”
“謝謝~”胡晴禮貌地回禮。
程青雲依舊只是那麼端倪着胡晴。
胡晴看向了程青雲,“程老大,您怎麼不吃?”
“我看你吃!”程青雲饒有興趣地摩挲了一下下巴,目光泛着濃烈的興味。
胡晴看得出這個程老大對自己似乎有點不太一樣的意思,撇過臉去,那種想要回避的神色。
胡晴繼續吃着飯,動作加快了。
“別吃那麼快,嘴裡這邊都沾到了。”程青雲擡起手伸向了胡晴的嘴邊,那沾染着金黃色的酥脆魚皮。
“你們在做什麼!!”一道危嚇的聲音傳來。
胡晴和程青雲扭頭看了去。
靳越大跨步走上來,一步躍到了胡晴的跟前,盯着桌上的菜,又看向了程青雲。
程青雲很快站了起來,笑得星目璀璨,“大督軍來了,程某身感榮幸!”
程青雲伸出手,要與之交握。
靳越掃了一眼他伸出的手,沒有去接,這是他第一次不遵守一貫的禮數。
“程老大,我的意思你明白了就好,有些事你辦好了,可以來成王閣找我!我會給你想要的庇護。”靳越冷沉的聲音。
緊接着,靳越的視線落向了坐着的胡晴,目光冰冷如霜,聲音凌厲,“胡秘書,我只是讓你出來捎個信,你就可以順帶着吃上一個便飯,你說我今後還敢吩咐你做事嗎?”
胡晴慌亂地站起來,低着頭,“二少……對不起……我失職了。”
“哎?這是做什麼?”程青雲見了,連忙笑得輕鬆,“靳二少,這頓飯是我程老大請你秘書吃的,我想着就一頓午飯罷了,不耽誤時間,靳二少,不用如此守規矩?”
靳越目光冷厲了幾分,落在程青雲身上,“程老大,我靳二少向來是一位守規矩之人,對於我的屬下,我有自己的管教方式,沒有吃個便飯這種事!”
程青雲聽了,也是聳了聳肩,有點無奈的表情,“那抱歉了,今日是我程老大的錯。”
靳越看向了胡晴,聲音冰冷,“還不跟我走?”
“是!二少!”胡晴哆嗦了一下,連忙起身。
程青雲雙目微微眯了眯,看着胡晴戰戰兢兢跟在靳越身後離開,連着幾個士兵尾隨。
程青雲若有所思了片刻,這麼嚴苛的紀律,那麼今後要如何約胡晴小姐出來。
程青雲心裡頭打定了主意,想要和這個女人有點故事,畢竟這樣的女人,比起以前那些個女人,要來得有趣多了……
汽車上,車後座裡。
胡晴戰戰兢兢地坐在靠窗的位置,時不時側目看向了身側的男人,那俊美的臉龐,此時此刻佈滿了陰霾,冷落寒霜。
胡晴一雙小手揉來揉去,心裡頭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說了,二少爲什麼那麼生氣的樣子,臉色那麼難看。
好半晌的時間,男人薄脣輕啓,“做錯了嗎?”
胡晴愣了一下,擡起頭,看着男人,“二少,對不起,你別生氣,我錯了,下次我一定不會再失職了,辦事後立刻回來覆命。”
“呵~”靳越冷冷嗤笑,轉頭,那一雙眼睛銳利盯着女人的眼睛。
“我的胡秘書!你說說你,讓你站個崗!就和前未婚夫搭上話,甚至想要復婚,讓你去捎個口信,你又和白龍幫的老大吃上飯,談得動手動腳的,我現在真覺得,有點小覷你了!”
胡晴一臉委屈,看着靳越,“二少,你說什麼!我哪裡有要和前未婚夫復婚?”
胡晴提及那石家少爺,都覺得有點奇怪,“二少,不瞞您說,上次我失約了石少爺,她就再也沒有聯繫我,那天我去貿易行看南洋金珠,正好經過他的皮革店,我還去道歉了,他都不怎麼搭理我,怎麼可能還有復婚這事。”
靳越聞言,心裡頭劃過一道滿意,算石家聲那個小商人識相,懂得知難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