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世界上,有一種男人被稱之爲男神,他們容貌英俊,氣質不凡,言語間自然而然就帶有一種獨特的氣場,或是威嚴,或是肅穆,或是張揚,或是瀟灑,不知道迷倒了多少女子。
而現任文藝部部長的宋凱,就是衆人公認的男神典範。
所以當宋凱踏入議事堂的瞬間,屋內陡然間陷入到了寂靜中,所有人都沉浸在他身上的那股氣場下,任由他一個人緩步來到姚若愚身前。
左右看了眼,宋凱眉毛一挑,淡然道:“爲什麼那麼安靜?不激動麼?”
“我靠!”姚若愚聞言才驚醒過來,喜道,“激動,當然激動啊!”
“就是啊!”侯靜茹笑嘻嘻地連連點頭,回答道,“凱哥,我們實在是激動壞了,都忘記說話了嘛!”
符峰則是摸了摸肚皮,笑道:“哈哈!宋凱你登場很拉風啊!”
看見衆人都是滿臉興奮,楊仁杰忍不住嘴巴一咧,失笑道:“凱凱你這個傢伙,要不要一出場就切換成男神模式啊?”
“唔,習慣性切換……咳咳,”眼角一扯,宋凱淡然道,“習慣性沉默罷了。”
說話間,他已經默默掃了眼楊仁杰,眼神中赫然帶着一股羞怒——別揭穿我!
“咳咳……”有些尷尬地咳嗽了兩聲,楊仁杰撓了撓腦袋,嬉皮笑臉地朝着他眨眨眼,表示自己是無心之失。
觀此情景,此人雖是男神,卻也沒有擺脫文藝部的傳統——逗逼。
瞧見宋凱與楊仁杰二人在那兒用着眼神交流,姚若愚莞爾一笑,朝着白秋雨、駱鶴、段理等人介紹道:“這位是宋凱,也是我們曾經的同窗好友,謀略過人,不輸我等。”
見姚若愚如此推崇宋凱,白秋雨不覺肅然起敬,起身揖首一禮,肅然道:“合州白秋雨。”
“宋凱。”微微頷首算是招呼,宋凱隨後就將目光投向吳雪,見她也是滿臉笑容,不覺心頭一喜,不過他也沒說些什麼,重新看向姚若愚,說道,“楚狂歌親自領軍之事,你們已經知曉了?”
“知道了,”點點頭,姚若愚笑道,“凱凱你來了就太好了,此次陽谷軍來襲只怕來勢不小,你也說說你的看法吧。”
“依城而戰。”宋凱淡然道。
見他賣關子,楊仁杰忍不住喊道:“凱凱,這種時候就不要玩高冷了啊!趕緊解釋下啊!”
瞥了他一眼,宋凱神情木然:“懶得解釋。”
看見楊仁杰頓時表情一囧,滿是無語的樣子,許烜熔不禁莞爾一笑,開口道:“其實,差不多也能理解,陽谷軍無論是軍力還是數量,都要勝過我軍,將領數量與實力也要比我們強,所以目前唯一能夠依靠的就是地勢。”
“聰明。”宋凱看了她一眼,頷首道。
略微一滯,隨即許烜熔就暗自苦笑了聲,心想男神就是男神,這股子高冷範兒即便是穿越了也沒有絲毫改變。
不過一側的白秋雨、駱鶴、段理、李火等人居然沒有對宋凱的高冷表示不滿,想來在他們看來,能夠得到姚若愚如此推崇,這宋凱定然不是普通人,恃才自傲也是正常。
稍稍安靜後,宋凱忽然說道:“楚狂歌爲八境,你們可知?”
“這當然知道!”李火皺起濃眉,不屑道,“這個怎麼會不知道?”
“嗯。”面對着李火的輕蔑,宋凱只是點點頭,然後就不再多言。
就在衆人被他這句詢問而弄得滿頭霧水之際,許烜熔卻是露出明瞭的神色,頷首笑道:“不愧是小男神!”
“隨波逐流,自然就會明白。”宋凱輕輕點頭,語氣淡然地回答道。
“你們到底在打什麼機鋒啊?”陳萌終於忍不住抗聲道,“聽不懂啊我們!”
“也沒打算讓你們聽懂!”含嘲一笑,許烜熔說道,“反正你們只需要知道一點,此戰我們不會使用絲毫的計謀,直接以堂堂正正的姿態直接迎擊敵軍,務必要打出我們文藝軍的威名。”
楊仁杰咧咧嘴,勉強壓住了差點脫口而出的話語,在他看來,以這羣烏合之衆去對抗陽谷軍這等頂級的軍團,還要不使用任何的計謀,這簡直是和找死沒有太大區別了。
不過穿越前身爲文藝部副部長的他, 當然不會傻到在會議上直接說出這番打擊士氣的話,尤其是他發現在宋凱的到來讓文藝部出身的一羣人突然自信了許多後,就更加沒可能說出這些話了。
而在議事堂的首座上,姚若愚默默看着宋凱,脣角禁不住浮起幾分笑意。
現在的文藝軍中,楊仁杰、符峰等人因爲來自現代,接受過高等教育,智商情商都不算太低,自然不能算是白地將軍,可是要說真的與人鬥智鬥謀,那就太過勉強了。
唯一幾名擅長謀略的人裡面,姚若愚擅長的是劍走偏鋒,雖然這樣一來,他的佈局往往能夠超越他人所想的極限,讓敵手無法預測自己的計劃,但是風險也是極大,非常冒險,一旦失敗就必定血本無歸。
許烜熔擅長的則是陽謀,以堂堂正正之謀強行逼迫敵手入局。
如她初到合州城,設計野火盜、黑狼騎、桃園幫進攻釣魚城的佈局。
完顏野畢竟是金國大佬派到此處的代表,怎麼會沒有幾分謀略,當時他難道會猜測不到此事有可能會是陰謀麼?還有劉知謀,他會猜測不到這其中會有陰謀麼?以及耶律羽肩,他也同樣隱隱知曉這番變化定然有幕後黑手。
但是那又如何?身爲野火盜魁首的他必須爲自己的手下出頭,也只能夠領軍去釣魚城討要說法;合州城幾大勢力脣亡齒寒,劉知謀怎麼敢去賭楊易明根本沒有到重慶府求援?還有耶律羽肩,自己手下被抓,無論如何也必須出面。
他們三人都未必揣測不到其中含有陰謀,甚至可以隱隱明白楊易明是被冤枉的,但是陷入許烜熔佈局中的他們,必須按照許烜熔的佈局去圍攻釣魚城。
還有之前將精銳全部集中在合州城,讓楚徵心中忌憚,只能夠選擇防禦力量更爲弱小的釣魚城,這也同樣是陽謀,逼得楚徵只能夠按照許烜熔的思想所走。
而宋凱,其風格卻與姚若愚、許烜熔截然不同。在他看來,人生在世不過寥寥百年,做事太過拖沓只會耽擱自己,浪費生命,所以他只要達到了目標,其手段的風格並不在他的考慮中。
所以昔日無論是在部門中帶領幹事,還是對外與其他部門有爭執的時候,他的行事都是最爲狠辣,卻也讓人最爲忌憚的。
姚若愚與許烜熔都不是陰謀詭計的行家,這也是文藝軍軍師方面在這一塊的短板,所以當宋凱到來的時候,姚若愚纔會如此欣喜。
因爲隨着宋凱的迴歸,文藝軍將會在陰謀方面不懼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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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楚狂歌的帶領下,陽谷軍來的極快,在得到消息的第三日,陽谷軍已經來到了合州城外。
因爲要迎擊敵軍,所以這幾日姚若愚等人並未居住在釣魚城,而是將辦事地點改到了合州內的城主府。
得到消息後,他們立刻召集衆人,第一時間趕到了南城門。
剛剛登上城頭,姚若愚等人就不禁吸了口涼氣,因爲出現在他們面前的並非是情報中的七千人,而是整整四個方陣。按照宋朝軍制,一個方陣爲一營,也就是兩千五百人,那麼四個方陣,就是整整一萬人。
瞧見此次來襲人數竟然高達一萬,衆人的臉色都忍不住難看了起來,倒是姚若愚、宋凱、許烜熔三人始終神色不變,似乎對此並不意外。
兩手負背,許烜熔脣角含嘲:“兵不厭詐,以楚狂歌的軍事素養,豈會讓軍隊的真正數量流傳出來,先前情報中的七千人應該只是爲了安撫我等之心,讓我們輕敵罷了。”
“主簿,可是如今驟然多了足足三千人,先前的計策是否需要改變一二?”微微皺眉,白秋雨詢問道。
“不必,”回答的卻是宋凱,他默默掃視着城外的一萬大軍,淡漠道,“依城而戰,必勝!”
瞧見宋凱如此淡定,白秋雨心頭不禁浮起幾分疑惑,只是見姚若愚與許烜熔俱是神色隨意,便就沒有再問。
依照之前的安排,大理遺族、西夏遺族、駱家的軍隊全部入駐到了釣魚城內,駱鶴、李火、段崇、段理、李天陽等人也全部在那兒駐守,並未來到此處。
不過,也幸好李火等人不在,否則見到這一萬大軍,只怕立刻就會帶人跑路,哪裡還理會什麼盟約不盟約的,自己活命纔是最重要的。
所以此次迎擊陽谷軍的軍隊,只有雷神營與巖虎營,將領們則全都是出身文藝部的楊仁杰、李懿霖、蔣思羽、符峰等人,在場衆人裡唯一不是文藝部出身的只有許烜熔與白秋雨二人。
白秋雨因爲本就負責駐守合州城,故而在此;而許烜熔雖然一直以來都以謀略示人,自身修爲卻也絲毫不弱,所以也同樣來到此處。
仔細觀望了一陣兒陽谷軍的陣勢,蔣思羽忽然眼神微動,輕聲道:“他們想分兵。”
“哦,思羽你怎麼看出來的?”姚若愚饒有興趣地問道。
微微遲疑,蔣思羽蹙眉道:“不知道,直覺……”
本來還興致勃勃想要聽聽蔣思羽的見解,結果衆人被這一句“直覺”給雷得人仰馬翻,差點沒等陽谷軍攻上來,就直接全軍覆沒了。
“這個,思羽的直覺還是挺準的……”尷尬一笑,姚若愚扭頭看向楊仁杰、符峰等人,笑道,“如果推測不錯,楚家五子應該會兵分兩路,分別進攻南門與東門。”
符峰濃眉一皺,疑惑道:“那西門與北門呢?”
“西門與北門太靠近金國邊境,萬一他們和我們正打的熱鬧,金國大軍從後突襲上來,那可就完蛋了。”莞爾一笑,姚若愚解釋道。
忽然,楊仁杰沉吟道:“你們覺得,此戰的軍師會是楚狂歌,還是楚徵?”
衆人聞言一怔,仔細思忖了一會兒,姚若愚猶豫道:“或許是楚徵。”
“我倒覺得會是楚狂歌呢!”輕輕一笑,許烜熔瞥了眼臉色有些尷尬的姚若愚,顯然這句話是故意和他擡槓,好在衆人都知道他們之間的詭異關係,也都沒有在意。
搖搖頭,宋凱淡淡道:“楚王傲慢,八境壓陣已是極限,若再謀劃,自辱英名。”
“如果是楚徵,那咱們就不需要怕了!”握起拳頭,楊仁杰咧嘴笑道,“楚徵可是已經敗給你們一次過了,手下敗將,何足談勇!”
皺了皺眉頭,姚若愚瞥了他一眼,沉聲道:“別大意了,楚軒、楚原之敗,在於沒有軍師,未曾窺破埋伏,楚家五子之敗,在於不料兩族遺民出現,兩敗都非戰之罪,更非軍師之責,楚家五子名動天下,豈是虛妄?”
“嘿嘿,我就隨口說說……”撓了撓頭髮,楊仁杰尷尬地笑道。
符超瓚忽然問道:“既然陽谷軍分兵,那我等也要分兵吧?”
點點頭,姚若愚回答道:“自然,稍後看陽谷軍動向,雷神營與巖虎營分別負責駐守南、東兩門,城主府衛軍與當地民兵,則看駐守西、北兩門,以防敵人趁機突襲。”
楊仁杰、符峰二人聞言當即抱拳領命,蔣思羽、李懿霖、陳萌、符超瓚等人則是神色肅穆,顯然知道此戰絕非之前的戰鬥可比,如果不全力以赴,只怕到來的就是敗亡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