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龔剛走到離黑炭頭約莫一米多左右的時候,黑炭頭手中的鐵槍如毒蛇吐信的彈射而出,那尖若寒芒的槍尖對準了斐龔鄂下嚥喉的部位,斐龔艱難的吞了口唾沫,槍尖這個時候是如此接近他的喉結部位,這個時候斐龔可不敢作出任何多餘的動作,因爲他生怕黑炭頭一個失手不穩就要讓自己來個喉結被洞穿的巨大風險。
黑炭頭冷冷的看着斐龔,哼道:“少和我套近乎,這年頭想和我套近乎,最後卻又是出賣老子的人太多了,我可不大想和你搭上什麼關係,總調度大人,你想要經過我保守的地帶,就下馬牽着馬兒走。”說完黑炭頭收起了鐵槍,斐龔這纔出了口大氣。
“還望這位軍曹能告知我姓名,我這人就是喜歡和勇士結交!”斐龔依舊不知死活的問道,他可不是個輕易言退的人。
黑炭頭惡狠狠的瞪了斐龔一眼,像眼前這個胖子一般煩人的人最近還真的極爲少見了,黑炭頭十分不悅的應當:“李釜!”擦,這名字起得地道,釜不就是鍋嗎,這李釜的臉那可是比鍋底的還要黑上幾分。
斐龔呵呵笑道:“李釜大哥,今天能夠遇見你可真的是我斐龔的福分,我是幽州西石村的斐龔!”斐龔拍着自己的胸膛,重重的念着自己的名字,像是怕李釜忘記似的。只是斐龔地熱情顯然很難換來李釜積極的反應。李釜板起臉說道:“那麼斐龔大人沒什麼事兒,就趕緊離開吧。我還有職責在身!”
“說地是,呃,那個,不知道晚上有沒有時間,咱倆可以喝上一盅啊!”斐龔依舊是百折不撓的迴應着。
李釜原本黑鍋底似的臉色都快變得有些絳紅色了,那粗大的鼻孔中呼出的熱氣跟牛似的,斐龔這才趕緊牽着馬,不敢再說道什麼的走了過去。
終於是見不到斐龔,李釜只覺得這世界都彷彿是清淨了許多。而就在這時,走得有些遠了的斐龔還是衝他嚷道:“今晚一定要和李釜大哥喝上一盅哈!”
李釜出力握着鐵槍的手指關節噼啪作響,如果可能,他真心將手中地槍標射出去,將那個如麻雀般聒噪的胖子給扎個透心涼纔好,好在斐龔也只是喊了一句就趕忙走掉了,否則李釜還真的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忍住追上去揪下斐龔來暴打一頓。林雷
斐龔走遠了之後才騎上馬去。這會兒他已經是全然沒有了開始遛馬的悠閒心情,他滿腦子都是李釜的影子,直覺告訴斐龔這個李釜是個兵王,是個戰力可比擬真正的戰將的彪悍人物,至於是什麼原因讓他淪落成爲一個軍曹,暫時斐龔是沒興趣知道,他現在要知道是其它地有關李釜的喜好以及性格之類的東西,只有這些纔是能夠儘快的使他能和李釜套上關係。
既然有了事兒,斐龔也不再繼續遛馬了,而是趕忙回到了自己的帳中。他馬上是差人將武清給喚了進來。
武清一進得帳中,便是對斐龔行了禮,然後對斐龔說道:“總調度,一千塊馬蹄鐵已經是驗收完畢,全部都是合格,那幫工匠幹得還真是不錯,你一點兒也不需要爲此感到擔心!”
“合格就好,對此我並不感到擔心。武清啊,你跟着高洋大人也是有一段時日了,對軍中一些人的情況是否清楚呢?”斐龔微笑着問道。
武清愣了愣。迴應道:“雖然不能說全知,但是對一些將領也是知道一些!”
斐龔點了點頭,朗聲說道:“今天我又是遇到鮑威邇人那廝了,發現他和一個叫李釜的兵士很是有點古怪,似乎那個李釜。一點兒也不懼怕鮑威邇!”
“是李釜啊。這就不奇怪了,以前李釜可是禁軍總教頭。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給丞相打發到高洋大人這兒來了,高洋大人對這人很是不喜歡,所以並沒有受到什麼重任,他的官職是越做越小,最後成了一名軍士,有傳聞說,有傳聞說……”武清說着說着就支吾了起來。
聽到正精彩的地方,斐龔自然是很着急的追問道:“有什麼傳聞,你到底是快說!”
武清咬牙說道:“據說有一次鮑威邇將軍說了什麼話讓李釜聽了不高興,便將鮑威邇將軍狠狠地打了一頓,事後鮑威邇將軍也是沒有聲張,這只是傳聞,小的也不知道真假!”
“呵呵,傳聞嘛,當不得真,當不得真!”斐龔嘴裡是這麼說,心裡卻已經是認定了鮑威邇肯定給李釜狠狠的湊過,還吃了癟只能是自個忍着,斐龔對這個李釜可是越來越感興趣了,“現在這個李釜是住在哪兒呢,你能不能給我探聽清楚?”
武清瞪大了眼睛,有點兒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什麼,李釜的臭脾氣可是世人皆知,基本上沒幾個人會對李釜有什麼好感,只是看這個總調度大人心急的樣子,像是很像早點知道李釜的住址似的,這可是讓武清大大的困惑,當然武清還是有做屬下的樣子,他恭敬的對斐龔說道:“我這就去給大人查一查,儘快地將李釜的紮營地告訴大人!!”
斐龔點了點頭,武清也是個急性子,對着斐龔告退之後就是退了出去做事兒去了。
斐龔心裡在想着該如何與李釜套上交情,今晚說好了是要和李釜喝酒,只是這酒卻是不能太差了,想着想着,斐龔想到了小龍隨身攜帶的那一小罈子範氏老者釀的美酒,那酒可真的是花了大工夫地佳釀啊,足夠賄賂那個黑炭頭了吧!
說幹就幹,斐龔就去了雅娘地營帳,之前小龍已經是給他差使到雅孃的營帳內玩耍去了。
到了雅娘地營帳,小龍果然是在帳中,斐龔一進來就露出他白森森的牙齒對着小龍直笑,直到笑得小龍心裡發毛,斐龔才膩聲喚道:“小龍啊
“你想打我什麼主意!”小龍下意識的做了個環臂護胸的動作,一旦是看到自己的師父露出如此僞善的笑容,小龍的經驗告訴他,肯定是有什麼非常不利於他的事兒要發生了。
“嘿嘿!”斐龔笑着說,“你這是什麼話兒,師父就是有點嘴饞了,想要喝點兒你爺爺釀的美酒啊,呵呵!”斐龔舔了舔舌頭,說道範氏老者釀的美酒,斐龔的口水也是流出來了,如果不是想着要孝敬給那個黑炭頭拉近自己和他的關係,斐龔可真的是想着自己喝掉的。
小龍聽到斐龔只是想要喝酒,心裡倒是鬆了口氣,畢竟只是一罈子酒,小龍年紀尚小,對酒沒什麼概念,很是爽快的應道:“這樣啊,我去給師父你取來就是!”說着小龍就去自己的包袱中拿酒去了。
在小龍去拿酒的當口,原本在做着女工的雅娘皺着鼻子,對斐龔說道:“老爺,你怎麼訛小龍的酒來喝!”
“什麼叫訛?我這是嘗一口小龍他爺爺釀的美酒,好了,你婦道人家也是不清楚品嚐美酒是怎麼一回事兒,我也是懶得和你說道太多,免得家中你腦子的負擔!”斐龔很是牛叉的說着。
雅娘哼了聲,還不就是訛酒喝,說的這麼好聽,只是這話她卻是沒能說出口,只是在心裡想了想,畢竟只是一罈子酒,雅娘倒也是不覺得什麼。
過了片刻,小龍就已經是捧着一隻小酒罈子走了進來,他將酒罈子捧到斐龔的身前,遞給了斐龔,說道:“給,師父!”
“小龍乖!”斐龔結果小酒罈子,這還沒開封呢,斐龔就彷彿已經能夠聞到裡頭散發出的醉人酒香了。
“好了,我拿回我帳中去品嚐一點兒,這酒烈得很,若是在這帳中品嚐,肯定要把你們倆給薰醉不可!”說完,斐龔就像是捧着寶貝兒似的捧着一罈子酒離開了。
這斐龔纔剛踏出雅娘帳中不久,雅娘就是開口輕聲說道:“小龍啊,你怎麼這麼輕易就將好酒給了你師父,我看他進來的時候眼神不對,八成是要拿去送人了!”
“嘻嘻,小龍也是沒有什麼東西孝敬師父,難得師父看上了小龍帶着的酒,自然是要恭敬的獻上纔是!不會是雅娘怕師父喝酒了晚上偷偷摸上了雅娘帳中來吧?”小龍搖頭晃腦,扮足了大人的老成口吻,只是他稚嫩的童顏卻是讓他這般腔調顯得有些好笑。
雅娘敲了小龍的小腦袋一下,輕笑道:“你這小鬼頭,跟着你師父一陣,就變得這般油嘴滑舌,大了還了得!”
小龍嘻嘻笑着,這小鬼倒是好的沒學到,壞的被斐龔給徹底影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