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水生成在我的額頭,凝聚成汗滴,劃過我的臉龐,然後在落地之前化成了一顆晶瑩剔透的小冰珠,敲打在堅冰構築的平滑地面上,發出有節奏的脆響。我費力地撐開自己的胸部,企圖使自己的肺能吸進更多的氧氣,胸口內部這硬生生撕裂的痛苦感告訴我,身體裡面的某些器官早已經朝負荷工作太長時間了。而我眼前的這個對手正雙手環抱胸前,神情自若地看着我,相比之下,誰優誰劣一目瞭然。我大口地喘着氣,由於周圍過低的氣溫,呼出去的起都變成了一片片的白霧。透過白霧,我的視線聚焦在了她的右大腿之上,臉上露出了小人得志的笑容。她的大腿上正問問地插着一把玄鐵精煉的匕首,直沒入柄,黑色的玄鐵和嬌嫩的肌膚切合處緩緩地滲出了點點綠色的液體,那是勒凱絲的血。
我激動地吼了出來:“終於成功了。終於用匕首投中了你。哇哈哈,我提早了兩天完成任務,終於可以離開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回去參加競技比賽了。”
勒凱絲依舊是那張雷打不動的死魚臉:“一個不小心還真讓你得逞了。我說話算話的,回頭你從復活點出來,我就叫人開傳送門送你去納羅,然後你走那邊的傳送點去天空之城。”
“好啊,好啊。”我滿頭應承,但是忽然發現有點不對勁,“爲什麼要我從復活點出來以後呢?”
“說你反應比恐龍還慢,你還不相信。看看你自己的腿上吧。”勒凱絲冷冰冰地拋了句話,轉身就走了。
我順着她的指引,低下了頭,發現自己的兩條腿上密密麻麻地插滿了各種五顏六色的匕首和飛刀,活像一隻大刺蝟。
系統音:你受到多重致命投擲的效果……
我直接雙眼一翻,朝地上一倒就直奔復活點了,一切後事由勒凱絲大姐給我安排吧。反正,我這五天人鬼不如的日子都是她一手包辦的,索性就讓她好人做到底吧。想起來在蒼白堡裡面也住了5天了,這5天時間裡面勒凱絲大姐像訓練牲畜一樣訓練我。好幾次我都以憤怒的下線來抗議。不過,最終認識到不達到勒凱絲大姐的標準我就有可能永遠呆在這個破地方,我放棄的抵抗,轉而認真地學習新技能。終於,在我迅捷的身手和無與倫比的聰明腦袋親密無間地合作下,我提早兩天達到了要求,練成致死投擲和影步這兩個據說對我會有極大幫助的技能。
“喂,小白癡,。”在我準備走進傳送門的前幾秒,勒凱絲大姐又喊起了她擅自給我取的綽號。
“我不是小白癡,我的智商很正常。”我豎起了眉頭反駁道。
“在我眼裡你就是個小白癡。”勒凱絲是一點面子也不給我留啊,幸好這裡出了她和我之外沒有別人,她繼續說道,“快點到四十多,那時候你就可以帶人來收割我了。”
“我呸,你這個窮光蛋我對你纔沒興趣呢。”我衝她做了一個鬼臉,轉身就朝傳送門衝去。在我的身體穿過傳送門的那一瞬間,勒凱絲最後的一句話飄進了我的耳朵。
“我只有一次生命的,我不希望死在別人手裡。”
我想立刻對她點頭,可惜轉身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在另外一個不同的世界裡了。滿大街的尖耳朵綠眼睛白皮膚的高個字生物,這裡不是白精靈的首都納羅還會是哪裡。我對這裡可沒有什麼好的印象,趕緊找人問去天空之城傳送點的路,早點離開纔是正道。隨便找了幾個人問了一下路,我纔想起我自己在白精靈種族裡面的聲望和名氣並不是太好。人家對我都是愛理不理的,實在被我纏得煩了,也就吐幾個前言不答後語的半句話。我有點火起就決定自己去找那傳送點,可惜重建以後的納羅城還不是一般的大,我轉了幾圈,傳送點沒找到,雙腿倒是有點乏力了。
我隨便在路邊找了一個比較陰涼的樹下就坐了下來,打量着來來往往的人流,我的氣就不打一處來,都說白精靈是虛僞的種族,果真如此,我把白精靈祖宗十八代歷數了一遍的同時,早已經忘記了自己其實也是白精靈出身的,而且自己還有個白精靈老大朋友涅坦娜。
罵歸罵,天空之城還是得去的。修整了一下,我就繼續上路了。在我的印象裡,好像納羅城城門口公告區附近有一個專門指路的NPC,而且他附近有一個全城的簡要地圖,這樣就算那個NPC暫時翹班,我也可以自己看地圖找到去傳送點的路。城門口公告區我還是比較熟悉的,沒經過幾個彎便找到了。那裡的人雖然依舊很多,但是比起原來那是少多了,估計絕大部分上了二十五級的玩家都去天空之城打比賽的原因。
我走到城門口的時候,恰好碰見一個白精靈士兵騎着一匹白色的駿馬飛馳而來。那人腋下夾着好大幾捲紙,看來是來更換公告的。反正也不差這幾秒,我就等他貼完了公告,上去瞄幾眼。他貼的是競技大賽的積分名次排行榜。一看不要緊,不過看到了讓我噁心的名字就倒胃口了。我真想不明白,那席林是神仙麼,怎麼一場都沒輸。第一天,八十六戰,全勝;第二天,一百一十八戰,全勝;第三天,一百零七戰,全勝,第四天一百二十三戰,全勝。今天,現在還只是傍晚,晚上的比賽不算,他已經七十七戰了,依舊全勝。第一個星期是積分積累階段,輸了不扣分,贏了則一場兩分,這麼一來,席林已經總勝利五百一十一勝,積一千零一十一分,排第一了。第二名依舊是我討厭的人,星夜。他的戰績就差多了,四百二十八勝,一百九十八負,積分八百五十六,不過做爲一個治療職業,這個成績也夠誇張了。
拋開這些看着就心煩的人名,我一路將名單往下翻,想看看我的那些無良團員的成績如何。翻啊翻,往下啊往下,這羣人果然夠無良,我翻到眼睛都看花,他們的大名還是一個都沒有看見。倒是漢娜、阿澤、卡都等人的名字跳了過去。差不多都到最後面了,我終於發現了一個人,涅配拉,二十五戰全勝,積分五十,排在第三百二十八萬四千六百二十一位。其他人的名字我已經懶得看了。這羣孫子,在我艱苦訓練的五天時間裡面估計都在吃喝玩樂,我還指望靠他們拿一個兵團平均分第一呢,簡直就是在做夢!
我返回天空之城的焦慮翻着倍的在朝我的心頭壓上來,恨不得直接變成一隻大鳥,昇天直接衝進去。公告區別的東西我也顧不上看了,直接衝到了那嚮導NPC面前,抓住他的衣領,連搖帶晃地把傳送門的詳細地點給拷問了出來,撒腿就跑。那正在打盹的NPC,被完全嚇傻了,足足楞了幾分鐘才響起來,自己是受害者,應該扯開喉嚨叫巡城衛兵來保護自己。可惜,這個時候我早就跑遠了,就讓他們瞎忙活去吧。
我站在了傳送門門口,大概因爲絕大多數上了二十五級的人早就已經在五天前就上了天空之城了,所以就算在這個人口高達幾百萬的白精靈首都唯一的傳送點也沒有幾個人在排隊等候。我很快就被輪到了。
……
“對不起,您在白精靈處的聲望等級不夠,我拒絕您使用該傳送點。”在我亮出了【光與影】兵團的標誌徽記之後,眼前的這個帥哥居然扔過來這麼一句話。
“你給我看清楚了。這個是【光與影】兵團團長的徽記。”我用力地拉扯着上半身衣服胸口處縫有徽記的地方,試圖讓這個衛兵看清楚,“【光與影】兵團是全大陸玩家兵團裡面第一個完成最高難度兵團任務的,做爲兵團的團長,我有權利享受免費的天空之城傳送服務。”
那衛兵只是斜斜地瞥了一眼,不知道是在看徽記,還是在看縫有徽記的胸衣裡面的白肉,然後語氣冷淡地說:“對不起,本傳送點只接受砸白精靈聲望達到尊敬以上的玩家,您不符合要求,我們不必給你提供傳送服務。你可以去納羅附近的中小城市去,比如艾克羅,那裡是沒有聲望要求的。”
“憑什麼?”我一跺腳怒吼了起來,“我今天就不樂意跑別的地方,就要在這裡上天空之城。你要是不把我送上去,我回頭找人再掃平一次納羅你相信不相信。”說起來就火大,搞了那麼老半天才弄明白地方,大老遠地跑過來,居然拿什麼該死的聲望來壓我。我的倔脾氣就上來了,非要在這裡傳送到天空之城不可。
“玩家斑鳩,警告一次。”那個衛兵直接拔劍指向了我,“你的言語帶有恐嚇,第二十三號主傳送點衛隊進入警戒狀態。你如果再有不良言語或者肢體行動,我們有權就地處決你。並且你在白精靈的聲望會遭受五十點扣除懲罰。”
我的白精靈聲望早不知道負到哪裡去了,還差這五十點?今天不教訓教訓這些狗眼看人低的NPC,他們是不會張教訓的。我怒氣迸發,直接開始擼袖子,準備摸兵器開打了,雖然我這身套裝沒什麼袖子可以給我擼,但是樣子還是要做的。
就在這劍拔弩張的緊要關頭,一個慵懶的聲音從邊上傳了過來:“塞克,你喉嚨這麼大幹什麼?晚飯都沒吃呢,你的精神還真好。”說話的是一個普通的白精靈,一身和塞克差不多的白銀鎖子甲,但是表情就差多了,一雙幾乎快合到一起的眼睛,昏昏欲睡的神態,好像八輩子沒睡過一次好覺一樣。
“歐賽讓隊長。”那個叫塞克的看來是遇見自己的長官了,急忙立正行禮,然後開始報告狀況,“這裡有個人聲望不夠,但是想要強行使用天空之城的傳送服務。我和她起了爭執,聲音所以有點大,打擾了隊長的美夢還請見諒。”
“誰這麼無趣啊……”那歐賽讓隊長,慢慢地把頭轉向了,怒容滿面的我。在看到我的一瞬間,整個人一愣,然後弓着的身體一下子豎了起來,面上的表情也瞬間像換了一個人一樣,變得精神百倍。他直接揮手給了塞克一個頭錘,讓後者直接抱頭倒地打滾,然後直接一個箭步竄到了我的面前,直接抓起了我的雙手,“美女,不要理會塞克這個傻子,他腦子有點問題,不會轉彎。有什麼事情你找我好了,我是這裡的直接負責人。”
……
這個前後變化太大了,我不得不承認我的腦子也有點轉不過彎來。我米麪容僵硬地強擠了一個世界上最難看的笑容:“我想去天空之城。”
“你是玩家是吧,是去天空之城參加第一屆競技比賽麼?真沒想到,人長得漂亮,還會一身好功夫,現在的玩家越來越了不起了。”那歐賽讓也不管我有沒有聽清楚他的話,就自己管自己一個勁地像竹筒到豆一樣說個不停起來,“美女芳名不知道是什麼啊,芳鄰幾許,家底是否殷實,身高體重三圍的具體數據又是如何……本人歐賽讓,純血統白精靈,虛度了兩百二十三個年頭,正值白精靈的青年期……”
我靠,這是現場徵婚啊,我看這個歐賽讓比那個塞克還要麻煩。我忍不住用手扶起了自己的額頭,主神啊,爲什麼我老是遇見這檔子破事情,順順利利地讓我做完整一件事情,天會塌下來啊。
這個時候,忽然地面一陣亂顫,傳送點裡面藍色的光芒大盛,好像有什麼大人物駕臨的樣子。藍光消失的時候,忽然一種難以言喻的壓抑感刷地將周圍所有的人籠罩住。我有種透不過氣來的感覺,那歐賽讓也收起了嬉皮笑臉,面色凝重地轉頭朝傳送點裡面望去。
……
一個全身**的女人走了出來,她周圍飄動着無數的碧藍色水柱,水花四濺,但是卻沒有沾溼周圍任何一個物品,她的身體猶如一頓完美的漢白玉雕塑,只不過她身體上多了些雕塑絕對不可能有的女性私密處特徵和胸口兩ru之間那個碗大的傷口。那女人前腳剛跨出傳送魔法陣,後腳還沒跟上,就直接噴了一口血,俯身摔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