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說,雷光宗是被嚇到了,唬住了!
他是愛鳥癡鳥嗜鳥的人,雖說最常接觸還是百靈和畫眉,但對於其他鳥類多少是有些瞭解的,而眼前這對頭鳥,遠遠超乎了他的認知範疇,那幾句歌,猶如是一把把大錘,咣咣咣,將他五十多年來建立的鳥生觀盡數給轟碎了。
“這……這是你養的,你訓的?”
雷光宗緊緊抓住了王樂山的手,那眼神,好像能吃人。
這麼被抓着被看着,王樂山有些尷尬,但還是很認真點了點頭。
雷光宗眼中全是光芒:“那你除了八哥,還能訓其他的鳥嗎?比如我這隻百靈,你能幫我訓一訓嗎?”
王樂山說道:“訓練百靈說話肯定是不可能的,不過,如果是訓練成能用鳥聲唱出一些旋律來,那應該是沒問題的。”
聞聽這話,雷光宗眼中的光芒更盛了,又問:“能訓出京劇的腔調或者崑曲的嗎?”
王樂山腦門上有些汗,說道:“這個,我也不知道,我儘量試試吧。”
“好!”
雷光宗將鳥籠直接遞給了王樂山,說道:“只要你幫我的鳥訓好了,院子就交給我了,保證讓你滿意。如果不滿意,修改到你滿意爲止!”
一想到自己這隻百靈張口就來京劇和崑曲,雷光宗感覺整個人都輕飄飄的快飛到天上去了,那絕對是享受,祖輩們都不可能享受得了的享受啊!
“我儘量幫你訓出來吧。”
王樂山說了一句,拍了一下肩膀的壞東西,讓它抓着鳥籠飛到了小木屋那邊的窗口上。
“嘿,這鳥真好。”
雷光宗見此,不由得又是讚了一句,轉而看向了王樂山指了指那邊的空地,問道:“小院是要建在那邊對吧?和是說一下大概的情況。”
這雷光宗是個說幹就幹絕不拖沓的人,一說到正事,整個人的氣勢也有些不一樣了。提着鳥籠的時候,怎麼看都是一派遺老遺少的格調,一說到正事,身上隱隱散發出一種說服力,光是這人站在這裡,好像滿身都寫着建築大師的字樣。
王樂山見此,將大概的情況說了一下,那雷光宗聽完後,轉身就朝着那邊的荒地走過去了,用腳步丈量着地,眯着眼用拇指比劃着,又微微伸出舌頭也不知道是在測風向還是測溼度,然後手裡又多出了一個表,圍着那塊荒地四處走了起來。這要不是知道他是個建築大師,以爲是來堪輿尋脈的風水師呢。
“嗯?那人怎麼覺得有些眼熟。”
這個時候,去逛了一圈農場的白老葉老王父王母回來了,白老爺子看到了那塊荒地上的人,眯着眼睛看了看,問王樂山道:“那人,是不是樣式雷的傳人?”
王樂山聞言,愣了一下,點了點頭,道:“的確是雷師傅,白老認識?”
白老捋了一下鬍子,說道:“我有個老友家裡的院子就是他設計的,當時見過一面,他這裝束,很好認。這樣式雷的傳人可就這幾年在國內走動,更也不是誰都請的動。你請他來是和你剛纔說的農家樂有關吧?”
見王樂山點頭,白老淡淡一笑,道:“請樣式雷設計建築,加上範明偉當廚師,又有松鼠當端菜的服務員,看來你這農家樂不簡單啊。”
王樂山憨憨笑了一下。
邊上一些人聽到白老和王樂山的對話,都是驚了一下,他們對於“樣式雷”這樣的特有名詞,自然知道一些,就算不知道樣式雷這些年來發生過什麼事情,但總歸是知道這樣式雷在清朝的時候是專門給皇家設計建築的,由此可見,王樂山這手筆!
“樂山,可以開席了。”
範明偉走了出來,他已經見過範瑤了,也知道雷光宗此刻已經去看那塊荒地了,看了一下時間,也正是吃午飯的時候。
王樂山點了點頭,引着衆人到了已經擺好的桌子那邊坐下。
最中間那張,葉老、白老、慧姨、林母、王父、王母、趙竹穎外加從那邊叫來的雷光宗,王樂山坐了末位,空了一個位置給範明偉。
葉雲鵬夫婦、程立仁夫婦、林嘯虎、程麗穎、範瑤、宋祖兒坐了一桌,王大寶作陪。
南笙以及她的團隊坐了一桌。
剩下的人如王青松四人小雅胖子力洪清清等人湊了一桌,這一桌挨近小木屋,時而需要站起來幫個忙什麼的。
每一桌的菜式都是一樣,六個冷盤由松鼠們端着擺了上來,炸魚乾、白斬野山雞、白蘿蔔絲、水煮毛豆、白酌泥蚶、黃瓜拼盤。
這看似簡單的六個冷盤可不簡單,除了泥蚶是外面買的之外,其餘的都是農場內的,單單食材,那絕對是頂尖的。
魚乾是魚塘裡的魚,幾種魚混合的,炸出來的那顏色金黃,香氣更是撲鼻。野山雞是王樂山特地讓範明偉殺的,這幾隻野山雞是雄雞,可是在農場養了有一段時間了,肉質絕對超乎想象。白蘿蔔絲和水煮毛豆自不用說,原汁原味。
即便是那泥蚶,也是買來在靈水養了好幾天的,調料裡的薑末那可也是高級菜園子裡的,更別說這是範大廚師燙的,絕對剛剛好。
其中更值得一提的是那黃瓜拼盤,剛看過去的時候,誰也看不出來這是黃瓜,因爲……範大廚師用黃瓜切片、切絲、片出各種形狀,再加上薄厚和顏色的深淺,用他那怎麼看都不算巧的手在盤子上用黃瓜拼出了一副畫,有山有鳥,山下更是有一片湖泊,湖泊上有一葉小舟,舟上有人撐杆…….
奇思妙想,鬼斧神工!
連王樂山看了,也是覺得不可思議。
這樣的冷盤,誰捨得下筷啊!
除了這些冷盤外,桌子上還放着一紮青瓜汁和兩瓶“問青天”。
頭一個熱菜是炒年糕,年糕是用靈米碾成的,輔料有白菜和一點胡蘿蔔,白青橙三色鮮明,還沒上到桌子上,就已經濃香四溢,每個人都是忍不住嚥了一下口水。
夾一筷入口,香氣充斥口腔;咬一口,糯而不黏;吞下去,一股實在感充斥全身。
松鼠四兄弟送上第二盤熱菜的時候,這一大盤的年糕已經被清空了,連菜葉子也不剩不片,放下了第二盤熱菜,小眼神掃了一桌人,好像是在說“又是一羣吃貨”。
第二個熱菜是紅燒芋頭,裡面芋頭塊的大小几乎是一模一樣,可見範大廚的刀工。每一顆芋頭都是被濃汁包裹着,夾起來的時候,濃汁會掛下來,但就是不掉。入口鬆軟,咬一口,這芋頭裡面奔涌出起碼五六種不同卻不衝突的味道,再加上那濃汁本來的味道,相輔相成,讓人感覺似乎這一口吃下去的不是芋頭,而是人生百味一樣,美味自不用,關鍵是奇特,太奇特了。
第三道熱菜是玉米燉排骨,第四道是西紅柿炒野山雞蛋,第五道是以荸薺炒肉,第六道菜是……第十道菜是糖醋鯉魚。
這每一道菜,幾乎都可以說是家常菜,但這些食材絕不家常,再加上範大廚師的加持,每一道家常菜,都有着特別的味道,美味的程度遠超他們吃過的任何山珍海味。每一個人此刻已然是拋卻了自己的身份,大吃海吃了起來,平時宴席上的一些禮節啊客套啊什麼都適時的選擇了遺忘,大家都一樣。
這每一道菜,量絕對是足的,但在他們的“魔爪”下,很快就精光精光了,而且這些人在不久前可都是吃過糕點。
撐嗎?
撐!
但你讓我放下筷子?
沒門!
就算我答應,我的身體也不答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