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中招
“還不睡啊？”
心中有些緊張的張冠霖從夢中醒來，發現葉仁的被窩裡還透着光亮。
“來，過來，我有事和你說。”
葉仁壓根就沒有睡，用被子蒙着頭坐在牀上打着電筒忙活。
張冠霖從牀上下來，鑽到了葉仁的鋪上。
“你來看。”
葉仁將一張明天演習的模擬市區的地圖給張冠霖看。
“整個演習區域，只有這間工廠的水塔是制高點，其他地區全是廢墟和低矮建築。我需要你和李嘉業、黃駿馳、石楠峰跟我一組在這裡設防。”
“沒問題。需要我做什麼？”
“我現在很擔心戈聖潔會出事，一旦出事，我們就是最後的勝利機會了。對手也只有三十多個人，戈聖潔他們再差也能拼掉對手不少人，起碼能夠找到一棟房子堅守。對手的兵力不足，不能全面佈防，只要我們能夠躲到最後，我們就有機會翻盤。”
“你說的有道理。看起來，水塔是一個關鍵點。敵人都是老兵，一定能想到，他們一定會設法首先佔領這個水塔。”
“所以我們現在就得出發。”
“明白了，我去叫他們起牀。”張冠霖說着下了牀。
葉仁拿出早就準備好的一張紙，疊起來放在了戈聖潔的牀頭，然後穿上衣服和裝備，帶上自己的狙擊槍準備出發了。
李嘉業和黃駿馳一聽張冠霖說要提前去設伏，也登時來了精神，翻身起了牀。
石楠峰一聽不用跟着戈聖潔行動，那是比誰都激動，馬上起了牀。
五個人鬼鬼祟祟地拿了一根速降繩跳窗戶出去了。
戈聖潔壓根就沒有睡着，等到五個人出去了，才睜開眼睛拿起葉仁放在自己枕頭邊上的紙片。
“水塔，危難時固守。”
戈聖潔將葉仁的紙片收進掛在牀頭的外套兜裡，看了看窗外漆黑的夜色。
儘管只是一場演習，但是對於第一次戰鬥的複雜心情還是讓新兵隊的大部分人都睡得比較艱難。
……
在夜幕的掩護下，葉仁帶着張冠霖、李嘉業、黃俊馳、石楠峰悄悄地趕在天亮之前摸到了演習場北側高地的工廠附近。
現在，東方的天空已經慢慢有了一些亮光，整個天幕也泛起了白色。
五個人埋伏在了工廠邊的水溝裡，仔細觀察工廠裡的情況。
“水塔上有人。”
從低處向水塔上看，在泛白的天幕的背景對比下，水塔上晃動的人影清晰可見。
“果然對手早有準備，太陰險了。”
“就算他們沒有狙擊手也能注意到這個絕佳的狙擊點，來者不善啊。”
“本就是善者不來。”葉仁皺着眉頭說道。
“我們上去幹掉他們算了。”石楠峰說道。
“別胡來，這會上去等於打草驚蛇，演習還沒開始，我們五個就得先玩完兒。”葉仁對石楠峰說道。
五個人埋伏在水溝裡，一直呆到了天亮。
……
“進去之後，任亮帶十個人守住這棟樓，剩下的人跟我隱蔽在這個位置，我們爭取將敵人包圍在這個區域。”
戈聖潔在車上指着地圖再次部署，所有的新兵都摩拳擦掌準備大幹一番，畢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明白。”任亮檢查了一下手上的武器。
所有人的95式突擊步槍均已配備空包彈助退器。
車輛將新兵們送到了演習場外。
“行動！”
戈聖潔跳下車對新兵們揮手喊道。
新兵們下車之後迅速展開了戰鬥隊形，在戈聖潔的帶領下進入城區。
但是讓新兵們沒有想到的是，他們剛一進去就被對手佈置的視頻偵查設備發現了。
“他們進來了，各小組準備行動。”
在第一個十字路口，新兵們尋找掩護，以防禦陣型展開。
戈聖潔警惕地觀察了一下週圍的情況。
對於第一次進入戰區的新兵們來說，似乎就像是會忽然一下從四面八方飛來無數的子彈一樣。
大家都警惕地端着槍掃視可疑的方位。
戈聖潔見沒有什麼異常的動靜，向任亮揮了揮手，示意任亮可以開始行動了。
“跟我來！”
任亮招呼已經約定好和自己一起行動的十個人跟着他出發。
新兵們兵分兩路，戈聖潔帶領一路人藉着沿街的建築物的掩護，順着演習場的邊緣迂迴到了中心廣場的南側。
戈聖潔和任亮帶領的隊伍各自進入了預先計劃好的建築物內埋伏下來。
戈聖潔他們所在的建築位置很好，能夠完全封鎖中心廣場。
很快，廣場上就出現了一支穿着叢林迷彩的“敵軍”。
戈聖潔大致數了一下，敵軍有二十多人，和情報基本符合。
“敵軍”的行動非常迅速，交替掩護着快速通過中央廣場。
緊挨着廣場的那棟建築就是戈聖潔給對手挖的墳墓。自己手下的人只要在正面猛烈開火，吸引敵人的注意力。任亮的隊伍就有機會從後面打開一個突破口。只要任亮肅清了一樓，自己的人就能夠進去，那麼勝利就算是到手了百分之九十了。
“敵軍”很快通過了中心廣場，進入樓內搜索。
“敵人進口袋了，準備行動。”戈聖潔對身邊的人說道。
“得聯絡任亮他們。”
“爲了防備技偵，無線電已經靜默，我和他約好槍聲爲號。準備行動！”
等到“敵軍”完全進入樓內，戈聖潔帶領隊伍衝了出去。
任亮他們也已經進入了計劃好的陣地。
“佔領陣地，戰鬥打響之後，我們要快速通過前面的空地，從對面一樓打開突破口並佔領一樓。”任亮在一個窗口前隱蔽下來。
新兵們沿着一樓的一排窗戶隱蔽下來。
“菜鳥們上鉤了，動手。”
樓頂上，一個戴防毒面具的假想敵對手下說道。
這些假想敵都戴着防毒面具，其中一個走到大樓的通風井前，從腰帶上取下一顆手榴彈，拉掉保險插銷，扔進了通風豎井裡。
通風豎井連接着整棟大樓的換氣道，手榴彈並沒有劇烈爆炸，只是火光一閃，彈體碎開，一股股白色煙霧膨脹出來。
幾個假想敵合力用蓋板將井口蓋住。
“走吧，去看看我們的小弟弟們。”
隊長檢查了一下自己的步槍，朝自己的隊友說道。
白色煙霧順着通風管道迅速充滿了大樓的每一個角落，而濃度降低之後，煙霧已經變得沒有了顏色。
“任亮，我怎麼覺得頭這麼暈啊？”
有人感覺到了身體的不適。
“就是啊。”
旁邊的兄弟也說道。
任亮被他們這麼一說，也覺得有點頭暈。
“不好！中計了，趕快離開這兒！”
任亮已經覺察到了不對勁，想從地上爬起來，但是一起身就只覺得頭暈眼花、天旋地轉，隨即就失去了知覺。
其他人也都跟着暈了過去。
在隊長的帶領下，一隊假想敵走進了一樓，將新兵們挨個捆結實了集中到一塊。
“看好他們，檢查一下，別玩出事兒來。”
隊長看了看被捆成糉子的十個新兵，順便用腳踢了踢其中一個，確認他暈過去了。
廣場上，戈聖潔他們快速的行動，但是戈聖潔他們的行動被“敵人”發現了！
不過，本來也就沒有準備藏着掖着。
“敵人”搶先佔領了樓內的窗口，對中心廣場上的新兵們開了火。
“找掩護，三點鐘方向接敵。”
新兵們馬上向右側開火壓制，同時尋找掩護。
雙方爆發了激烈的對射。
“蛇形運動！靠上去！左翼先動！右翼伺機跟進！”
戈聖潔躲在掩體後面對自己左邊的人喊。
當今地球上絕大多數文明的語言文字的書寫都是從左到右，根深蒂固的習慣會對人們觀察方式產生潛移默化的影響，眼睛很自然地會從左到右進行觀察。同時，科學研究表明，因身體結構的影響多數人對來自左前方的事物的反應要比右前方迅速。基於上述兩點，“敵人”射擊左側目標的反應也要比右側快，向右調整槍**擊會讓敵人很彆扭。
寫小說的戈聖潔早就研究過這個問題，所以他安排自己的左翼先動。
左邊行動前，右翼的新兵們將快慢機打到了全自動射擊，對着“敵人”的射擊位置進行壓制掃射。
“開火！”
躍進並重新佔領陣地之後，左翼的新兵向樓內開火。敵人迅速調整火力向自己右翼，也就是新兵們的左翼開火。
右翼迅速行動，但是右翼的幾個人剛剛開始移動就被激光交戰器照射到，身上的發煙罐啓動，冒出一股白煙宣佈他們退出戰鬥。
槍是從背後打來的，有槍聲從那個方向傳來。
“六點鐘方向交火！”
戈聖潔馬上就發現了敵人的位置，在中心廣場另一側的一棟樓裡出現了大量的敵軍火力點。
顯然正面的敵人是不可能出現在背後的，也沒有辦法瞬間轉移過去。所以，後面的敵人完全是意料之外的敵人。
準確地說，新兵們被騙了，情報是假的，敵人根本就不是一個排！
“我們中計了，調整隊形。”
戈聖潔大聲喊道。
新兵們迅速改變部署，左翼的士兵保持位置，藉助掩護繼續攻擊；之前沒有動的中路幾個人回頭找掩護壓制背後的火力。
但是沒有狙擊手的幫助，幾乎橫越整個中心廣場這個距離上的射擊在窗口中向外射擊的敵人只能是盲目的撞大運。
而在開闊地帶的新兵們僅有的掩護使他們在腹背受敵的情況下幾乎動彈不得，稍有不慎就會被六點鐘方向遠端的槍手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