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旅店後,張書成還沒回來,直到午飯時才匆匆趕回,並給我們帶來了意想不到的好消息。
原來死於咒音之下的人都曾去過徐玲玲工作的地方,甚至家中還留有歌舞廳的紀念品。另則那位倖存的常先生則是一位聾子,又是居住,自然沒有受害。
我們將調查的事相互綜合,最後得出統一結論——必須去徐玲玲本家走一趟!
當天下午,我們便登船過河,一路打聽徐家的消息,這才知徐玲玲死後不久,她姐姐徐菲菲便也失蹤,留下八歲大的兒子掌管家業,若非一干忠誠舊工支撐,只怕這偌大的家業早已敗落。
剛到渡口碼頭,便見徐家工人上上下下搬着貨物,老管家領着小少爺在一旁監工,偶爾也會向過往的船家打聽徐家大小姐的下落,但最終一無所獲。
兩位師叔藉此與管家套上話,一來二往便說得老管家痛哭流涕:“真是造孽啊,先是老爺和老夫人回鄉養老,沒想到半路上財物被劫,只得流落他鄉,後又遇上戰禍,死在刀槍之下。大小姐和二小姐聯手調查此事,才知其中乃是連環套,老爺和夫人是遭奸人所害,並非死於非命。從那以後,二小姐便去了上海,了無音訊,六年後好不容易盼到她的消息,沒想到她也……也不知大小姐是不是傷心過度,如今也一走了之,連小少爺都不顧了,這該如何是好啊!”
徐家小兒顯然對家逢鉅變沒什麼概念,怯怯地拉着我的衣角問道:“姐姐,我媽媽是不回來了嗎?你們在路上有沒有見過她?”
我們哪裡有見過她,就連他二姨的樣貌也只能通過一幅濃妝豔抹的畫報識別,除此之外,就再無別的線索。
林皓白倒是好心地蹲在小男孩身旁,微笑着撫摸他的頭道:“放心,你媽媽一定會回來的!”
溫和如風的聲音堅定不移地穿入男孩耳畔,好似沉重的誓言一般不斷要他銘記此時此刻的希望,帶着堅定的信念走下去。
我向林皓白投去感激的目光,那一刻突然有所頓悟。懲奸除惡是大善,封魔降妖是大善,拯救蒼生是大善……可誰又能說撫慰一顆人心,給予希望不是大善?
當然,我也堅信徐家大小姐徐菲菲並沒有死,雖然此時還不能斷定她去了哪兒,但至少她這些年來對妹妹的去向十分清楚,不然也不會出錢捧她出黑膠碟唱片。如若兩人互相知曉此事,那麼徐玲玲隻身去上海一定在兩人計劃之內,可這究竟是爲了什麼?報仇麼?
徐家二老被同行陷害而死,扮作土匪掠奪財物不過是掩人耳目,真正的目的恐怕便是將他們逼入絕境,死於戰禍,來一個借刀殺人。也許他們的目的是在於趁機吞併徐家家業,卻沒料到徐家大小姐竟能獨當一面,料理整個家業,不但保持不敗,甚至還有向前發展的趨勢。
就在這時,二小姐徐玲玲自殺,帶着怨恨而死,詛咒了所有人……
回去的路上,我們四人商議今晚將所有死者的生平做一番整理,只要能找出他們同徐家的關係,想必我們面對的難題也能迎刃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