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芳猛的拍向解剖臺,嘭的一聲,屍體跳了一下,我的心也跟着亂跳。她指着我吼道:“姜琳,你是不是冷血啊?舒巧都變成這樣了,你作爲她最好的朋友居然還有心思在這裡繼續解剖?”
我擡頭瞅了她一眼:“你也是她最好的朋友。還有,她已經這樣了,我還能做什麼?”
何芳氣匆匆的追了出去,一路大喊舒巧的名字。
吳欣依舊用不安的眼神看我,我努力的笑了笑:“沒事,我們繼續。”
吳欣點頭,繼續下面的工作。我深深的凝視着解剖臺上的女屍,那是一具多麼令人敬畏的軀體。她沒有選擇入土爲安,而是將自己的身體無償的獻給了醫學事業,也許就與她曾經的夢想一樣,渴望成爲一個對社會有用的人。我揉了揉被福爾馬林薰得發酸的眼睛,掉下了一滴眼淚。
四噩夢成真
舒巧死了,她從八樓高的教學樓上跳了下去,當時何芳就站在她身後,卻沒能阻止她。她就像一隻翱翔的大鳥,從頂樓縱身飛下。我和吳欣看着她的身體從解剖教室的窗戶瞬間閃過,緊接着嘭的一聲,樓下傳來了女子淒厲的尖叫。吳欣嚇得將手術刀扔在地上,猛的抓住我的手問:“琳,你看見了嗎?”
我猶豫的點頭,故作冷靜的回答:“看見了,是舒巧。”
吳欣甩開我的手就往教室外跑,很多人都跟着衝了出去。我放下手中的課本,推開窗戶將頭探了出去,黑壓壓的人羣包圍着舒巧鮮紅的屍體,她的雙眼瞪得很大,死死的盯着教學樓。不,是盯着這間解剖教室的窗戶,似乎,她早已料到我會站在這個位置用這樣的方式看着她。
我無法用言語來形容舒巧屍體的猙獰,許多人在看到她的屍體後都忍不住嘔吐。鮮紅的血液佈滿了我所有的視線,除了恐慌我再也感覺不到任何。
警察迅速趕來,用了一下午的時間詢問我們有關舒巧的事,何芳被詢問得最久,因爲舒巧死前,她和她都在教學樓的天台上。她說舒巧見鬼了一般看着她就跑,跑到樓頂就跳了下去,當時她根本就來不及阻止。何芳哭得很厲害,雖然沒人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麼,可是舒巧近來的狀況衆人有目共睹,他們相信何芳說的一切都是事實。
直到晚上,我們纔回到寢室。吳欣不安的拉着我的手,紅着眼睛問:“你還記得舒巧走前說的話嗎?她說她絕對不會死的,可是爲什麼她剛離開我們的視線就……”
“是,”我安撫着吳欣說,“是我的錯,是我太相信她的話了。”
何芳竄了起來,指着我破口大罵:“姜琳,你怎麼可以這麼虛僞?到這種時候還想隱瞞真相是不是?自從舒巧的生活變得多姿多彩以後,你就一直懷恨在心。你不是埋怨她變得愛慕虛榮,而是羨慕她的生活,嫉妒她成爲了學校裡的風雲人物,而你卻默默無聞,和她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你們之間的友誼早就破碎了。你明明知道她會自殺,還縱容她吃安眠藥,造成她精神分裂的罪魁禍首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