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凌天驕
強效軟骨散,難怪裴彥卿說這玩意能讓蕭子祁趴上兩天兩夜。
且說花如月在蕭子祁有如凌遲的目光中離開房間,將將走出數米便見玄塵閃身過來。
“側妃,狄老太君與‘雁魂’在外面對峙。”
確切的說,柳翠娥來的時辰比花如月預計要晚一些,這也算是對她莫大的信任,只是自己怕是要辜負外祖母這一番信任了。
有些人皮緊,你不好好鬆鬆她自己都覺得不舒服!
花如月沒想到柳翠娥會隻身前來,別苑外除了車伕再無他人。
退了‘雁魂’,花如月邁步走到柳翠娥面前,恭敬施禮,“如月拜見外祖母。”
“蕭子祁的‘雁魂’能聽你號令,可見那小子對你還不錯。”柳翠娥上前拉起花如月的手,臉上露出淡淡的欣慰。
“外祖母能留他一條命的恩情,如月銘記於心。”花如月從玄塵那裡聽說了,蕭子祁摔了那隻玉鐲,她很清楚憑這位老太君的脾氣,如果不是看在自己的面子,蕭子祁多個毛!
“念萱真的中毒了?因爲老身的玉鐲?”柳翠娥憂心看向花如月。
“至少神醫是這麼說的。”在這方面,裴彥卿的話絕對是權威。
“外面那些傳言想必已入你耳,老身覺得這是場陰謀……其實外祖母是愧於見你的,但此事由我而起,我必須承擔這個責任。”柳翠娥言詞懇切,花如月也相信柳翠娥句句真言。
“如月明白外祖母的心情,但這件事相對複雜,外祖母的好意如月只能心領了。”因爲尊崇,所以即便是拒絕,花如月也適當表達出了自己的感激之意。
“你既這麼說,外祖母明白,那……”柳翠娥微微頜首,想離開又捨不得邁步。
然則花如月沒開口,柳翠娥便沒有再猶豫下去的理由。
直至柳翠娥離開,花如月也沒提狄雪桐的事。
“屬下以爲狄老太君是來要人的?”折回別苑的時候,花如月喚出錦音。
“你以爲外祖母不是來要人的?只是本小姐未提便是表明態度,外祖母只是不想彼此太尷尬罷了。”花如月淡聲解釋。
“主人懷疑狄雪桐另有隱瞞?”想起昨晚情景,錦音覺得她沒那個膽。
“能說的她都說了,這件事很明顯是有人借她的手給萱兒下毒,而狄雪桐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花如月冷靜分析。
“那主人爲何不放了狄雪桐,也算是賣狄老太君一個面子。”錦音不解。
“做錯事就該付出代價,一味縱容未必是對她好,而且,她也是存了害吾兒受苦的心思,關着她是讓她長長記性!且等這件事有了眉目,本小姐自會送她回去。”
行至房門,花如月忽然止步,“你去查查謠言出處,或許能找到線索。”
繁華熱鬧的大街上車水馬龍,路邊茶館攤上不時冒起白霧騰騰的熱氣,新鮮的龍井茶瓣被滾燙的水衝開散成了花,頓有茶香撲鼻,引的路人止步小歇一陣。
“你們聽說沒有,瑞王爺的女兒得了怪病,全身出紅疹,連神醫都束手無策!”喝茶都堵不住嘴的路人甲說的眉飛色舞。
“聽人說這怪病不是不能解,那解藥是生父之血。”路人乙神秘兮兮的湊過來。
“瑞王不就是他女兒的生父嗎?怎麼就不能解了?”路人丙的話讓衆人一陣沉默。
“別亂說話,找死啊你!”路人丙很無辜,你們說的都沒事兒,就我這句是找死?
咣噹—
簡陋的桌椅不堪重踹的四分五裂,茶館老闆剛要上前理論便有一錠金子砸過來,所以說錢能擺平的事兒那都不叫事兒,如果不是那漢子走的快,茶館老闆都有心上前給他一拜三叩首,財神可不是天天遇呢。
“剛剛那人是誰?”路人丙不想找死,於是換了話題。
“兵部侍郎孟朗,以前的驃騎大將軍,前皇后活着的時候,他可是皇后身邊的紅人兒!”有人搭話道。
“哦……瑞王不能解自己女兒身上的怪病跟他有關係嗎?他踹什麼桌子啊?”路人丙一語,衆人抹汗,這傻缺兒還有救麼!
“是不是……瑞王拿不出‘生父之血’救自己女兒這事兒,不能說啊?”路人丙好像悟了!衆人絕倒,口吐白沫。
角落裡,罩着白色斗篷的蕭振廷擱了枚銅錢在桌上當作茶錢,淡淡的泛白的眸子盯着那漢子離開的方向,嘴裡默默唸着,“孟朗……”
皇宮上空一片愁雲慘霧,御書房裡那位九五至尊發狂似的扔了龍案上的硯臺,黑色墨點濺灑一地,濃郁的顏色好似蕭晟宇此刻的心境。
“皇上,這些都是謠傳,別苑裡沒有一點動靜。”周公公小心翼翼開口。
“等蕭子祁有動靜,朕還有迴旋的餘地麼!什麼‘生父之血’?他這分明是要逼着朕滴血認親!他這是要讓整個大齊的人都知道是朕冤枉了花晴萱,錯殺了俊兒!怎麼辦?朕現在該怎麼辦?”
花晴萱死後,這是蕭晟宇第一次心慌。
“若是後果這樣嚴重,那一不做二不休?”周公公違背了自己的良心。
“就沒有別的辦法了?這個節骨眼兒上那小孽種若是死了,蕭子祁一樣能借題發揮!而且現在你讓朕到哪裡去找能對抗‘雁魂’的精兵!”蕭晟宇咬牙,黑眸翻騰出滾滾殺氣。
“總比證據確鑿要好……”周公公低聲開口。
“不行,一定還有別的辦法!一定還有!”蕭晟宇重重倚靠在龍椅上,單手捂住額頭,緊閉雙眼。周公公不敢再言,倘若因自己一時口誤壞了大事,他可就是千古罪人了。
忽的,蕭晟宇陡然直起身子,黑目看向周公公,“擺駕九華殿!”
午時已過,當裴彥卿推開房門的時候,花如月正獨自坐在榻上,憔悴的容顏難掩心中的焦躁,四目相視的一刻,裴彥卿沒來由的一痛。
他明白,爲了隱藏小念萱的身世,爲了不讓小念萱跟蕭晟宇沾染上半點關係,花如月有多努力!
神女宮如火如荼的創建,而他手裡的結果,卻讓神女宮的存在毫無意義。
“結果是什麼?”花如月擡起頭,清眸如水的望過來。
“果然只有‘生父之血’才能解萱兒身上的毒。”裴彥卿艱難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