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花如月說完,趙澤成已然將袖內‘地’字令牌舉到花如月面前。
“能不能得到秦木珠懷裡的那塊‘玄’字令牌,便要看你三天後的表現了。”權勢,財富還有地位在趙澤成眼裡都是過眼雲煙,他要的,只是公道!
“一味的仁慈只會把自己顯成白癡,你放心,如月有辦法對付‘魑魅’。”沒有也要有,難不成要眼睜睜看着煮熟的鴨子飛了麼!
“如果有可能,我希望三日後你能把修琴帶到鎮南侯府,介時真相大白,我想當面跟她道歉。”眼底深沉的顏色漸漸轉淡,聲音也跟着柔和許多,提及百里修琴,趙澤成眼底難掩的思念和愧疚。
“這我不敢保證,只能說盡力。”花如月將‘地’字令牌收入袖內,勉爲其難開口。
“那你盡力就好。”趙澤成微微頜首。
話雖如此,但花如月能讀懂趙澤成眼中那種迫切渴望與百里修琴冰釋前嫌的急切。
固,她會盡力,盡全力!
深夜九華殿,那一盞暗黑燭火彷彿鬼燈搖曳,忽暗忽明,映的整個宮殿好似閻府,令人生畏。
被崔實推搡進來的趙仙兒用力掙扎想要掙脫綁在身子上的繩索,可那繩索卻絲毫沒有鬆散的跡象。
“你是誰?”被揭開面罩的一刻,趙仙兒分明看到殿中坐着一人,於是強撐膽子,大聲質問。
黑暗處,花柔依那抹身影猶如地獄修羅,身如鬼魅,面似寒潭。
“我是誰你無須知道,你只要知道,這個世上,只有我才能幫你奪回本該屬於你的男人。 ”幽蟄的聲音空靈如魅,花柔依緩慢起身,一步步走向趙仙兒。
“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快放開我!如果讓我哥哥知道你們這麼對我,一定會把你們大卸八塊!還有笙笙,他要知道我……”聲音戛然而止,趙仙兒忽然不確定,如果殷寒笙知道自己被人抓住,會不會來救她,又或者,他這會兒正陪着嫂子,你濃我濃,哪有時間想到自己?
“看着我。”花柔依退了崔實,雙手忽的握住趙仙兒的弱肩,深黑瞳孔驟然散出綠光,光柱落在趙仙兒眼中,令她彷彿失魂一般,身形僵硬,呆若木雞。
“這個世上,沒有一個人是真心對你好,他們敷衍你冷落你,欺騙和鄙夷從沒有一刻停止過,你在他們眼裡,是累贅是白癡,是他們時時刻刻都想擺脫的廢物!趙仙兒,你聽好,想要得到,就要爭取,不擇手段,不計後果!”殿中靜的詭異,花柔依暗自催動靈力,不停的在趙仙兒耳邊灌輸罪惡的想法。
催生惡念,泯滅良知屬於讀心術的一種,此刻花柔依正在喚醒趙仙兒心裡的陰暗面,誇大她心中的惡念,而趙仙兒的良知,漸漸被封印。
“頭好痛,別說了,你快別說了!”趙仙兒本心良善,那種強烈的反抗意識使得花柔依不得不下重手,綠光驟寒,直逼的趙仙兒失去意識,腦子裡不停迴盪着花柔依鬼魅一樣的聲音。
是的,所有人都在騙她,百里修琴是,殷寒笙也是!那些對不起她的人,都該死!
“殺了那些擋你路的人,記住,想要得到,就要不擇手段!”眼見趙仙兒一雙眼再無光亮,花柔依不由的呼出一口氣,雙手離開趙仙兒的肩膀時,眼前的嬌弱身子,就那麼毫無預兆的,摔到了地上。
吩咐崔實將趙仙兒送出皇宮,花柔依脣角勾起陰冷的弧度,接下來,就有好戲看了!
深黑的夜,皇城長巷的角落,一抹黑影忽的落於地面。
“告訴父親,三日之後,趙澤成必死無疑,趙家的產業,很快就會歸鎮北侯府所有……還有,四姨娘本小姐已經找到了,讓父親放心。”陰柔的聲音自那抹猩紅的櫻脣裡緩緩溢出,藕臂微擡,黑影遁離,一陣清脆的鈴鐺聲,打破了夜的寧靜……
且說回到別苑,花如月一直想找機會跟百里修琴提趙澤成大婚的事,可她每每提到趙澤成,百里修琴總會不動聲色的繞開話題,一次兩次還好,到了第三次,花如月已經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了。
於是乎,她想到了殷寒笙。
“小親親,你開玩笑呢吧?讓我去勸百里修琴參加趙澤成的大婚?我自己都不屑去,怎麼勸她啊!再說,你明知道百里修琴不想看到那個賤人,爲什麼非要她去?”殷寒笙顯然不願配合。
“我自有我的道理,我總不會害她就是了。”花如月不好解釋。
“所以你就讓我害她?小親親,這件事我沒辦法幫你。”殷寒笙斷然拒絕。
“求你了,這件事我一定要辦成的。”花如月突然變臉,雙手拉着殷寒笙的袖子,一副小可憐的模樣瞧向殷寒笙,她不確定美人計管不管用,但總要一試,如果真能讓百里修琴跟趙澤成冰釋前嫌,她適當犧牲一下色相有什麼的。
“你……其實就算我答應你,百里修琴未必會答應我啊!”殷寒笙欲哭無淚,他都想給花如月跪下了,你饒了我吧!
“那也要你先答應才行啊!答應我吧答應我吧!”花如月甩開臉皮,雙手緊扯着殷寒笙的袖子,無限哀求加撒嬌。
實難承受美人賴,就在殷寒笙準備點頭的時候,清靈的聲音飄際過來。
“這件事還是交給仙兒吧,我保證能把嫂子帶到鎮南侯府!”天真無邪的笑容,純淨清澈的目光,趙仙兒給人的感覺總像是天山白雪間的精靈,正義善良的化身。
彷彿看到救星一般,花如月順時撇了殷寒笙的手,上前拉過趙仙兒,“真的?”
“嗯,我總想再爲哥哥爭取一次,我不相信哥哥會娶那個秦木珠!”趙仙兒狠狠點頭。
“那好,這件事就交給你了!”花如月如釋重負般舒了口氣,完全沒意識到身後殷寒笙是怎樣一副窩火的表情!
說好的拉手呢?說好的撒嬌呢?花如月你變的也太快了吧!
待花如月走遠,趙仙兒踩碎步走到殷寒笙身邊,“笙笙,你不會生我氣吧?”
“沒有,只是如果百里修琴不願意的話,你別逼她。”殷寒笙倒沒生趙仙兒的氣,他只是對花如月前後反差如此之大耿耿於懷。
“那你……”趙仙兒纔開口,殷寒笙已然邁步離開了,他甚至沒給趙仙兒說完話的機會,就那麼,無情的走了!
至少在趙仙兒眼裡,殷寒笙是無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