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七方諸侯令。”話音落,花如月美眸驟擡,充滿質疑的目光緊盯在百里修文身上。七方諸侯令?她從未聽說大齊還有這種玩意!
知道花如月在等什麼,百里修文繼續道,“當年七方諸侯交出兵權解甲歸田,真正的原因不是求得自在,而是七大家族有恃無恐,在與先帝征戰之時,他們便私下創建自己的軍隊,不爲別的,只求戰後免於謀臣亡的結局。”
“會有這種事?”百里修文的話在花如月聽來,簡直像聽天方夜譚一樣,難以想象,七方諸侯竟然可以在先皇眼皮子底下,創建自己的軍隊!
“‘天地玄黃,上下四方’,七大諸侯創建的軍隊被分成八小縱隊,分佈各地,每個家族持一塊令牌,號令其中一支軍隊。”百里修文解釋道。
“七方諸侯,八支縱隊?”這是怎麼個分法?花如月有些算不開了。
“其中一支‘天’字縱隊,齊集的盡是精英中的精英,只有七塊令牌同時出現在一人手裡,方能召喚出‘天’字令牌,待八塊令牌合爲一體,天字縱隊,方能現世。”百里修文認真道。
“也就是說……”花如月理了理頭緒,仍有不解之處。
“也就是說,‘天’字縱隊一出,勝負便成定局。”
花如月沉默良久,她需要時間消化百里修文口中的七方諸侯令,原來在她不知道的領域,竟然還有這樣一撥隱藏的軍隊,一撥足以扭轉乾坤的力量。
“那這塊令牌?”花如月凝神看向百里修文,掂量着手中令牌的重量。
“這塊代表了平陽侯府的態度,修文相信,大齊終有一戰,而我百里修文,願意把身家性命,交在你花如月手裡。”百里修文的聲音異常堅定,清眸如輝。
“多謝。”雖然說不出必勝的承諾,但花如月的目光已經昭示了她的決然,不管付出什麼代價,她都要滅蕭晟宇的江山,驚世屠戮,只爲換得公平的結果。
沒有過多的語言,話說到這裡,算是畫上句點。
將百里修文送到門口,花如月恍然想到桌上畫卷,轉身時卻被百里修文拽住手臂,“送給你的。”
或許在花如月眼裡,這只是一拽,可在對面舞千蝶的眼睛裡,這一拽彷彿將她的心扯出一道血口!
原來你是女子,原來你就是花如月!
初時相見,百里修文雖與她擦肩而過,可她餘光瞄到與百里修文一起走下樓梯的是位男子,可現在,她認出來了,那男子是花如月,還有那張畫,已經不用猜了,不是麼!
看着百里修文漸漸淡出自己的視線,舞千蝶緊咬皓齒,不管你是不是天瀾,你都只能是我的!
時間過的飛快,轉眼第二場比試的日子已經到了,在蕭晟宇乘龍攆抵達紅館之後,比試開始。
吟詩!
這個題目就非常有意思了,不管是吟自己的,還是古人的,只要從你嘴裡冒出來的詩詞讓三位評審聽起來舒服,那麼你就贏了。
在經歷過第一場比試之後,聰明一點兒的才子已經看出端倪,勝負只在瑞王爺跟平陽侯之間,他們被叫來,不過是打醬油的,那麼作爲一名打醬油的,誰要傻缺兒到費心準備!
所以前幾位才子吟出來的詩……
坐在琉璃鏡面的房間裡,花如月無心比試,滿腦子想的都是關於七方諸侯令的問題。依着百里修文的意思,想要奪蕭晟宇的江山,她便要先蕭晟宇一步獲得這撥力量的支持!
七方諸侯,如今她只得了平陽侯府的令牌,還有六家,無論如何,她要搶在蕭晟宇知道此事之前,得到至少四塊令牌,方有勝算!
“小親親,快看,輪到你姦夫吟詩了!”不知不覺中,整個房間的地面已經被瓜子皮佔據,此刻被殷寒笙喚回神識,花如月不免嫌惡的瞄了他幾眼。
“其實你可以嘗試把瓜子皮擱到這個木筒裡。”因爲有過之前的教訓,花如月特別在殷寒笙腳底下放了一個木筒,不是她有潔癖,主要是你堂堂武林盟主吃東西能不能別太邋遢!
“這個木筒不是你的嗎?本盟主還想問你,拿這玩意做什麼!”殷寒笙恍然,“原來是給本盟主準備的呀!”
“……”你這是孟朗附體的節奏咩!
一樓大廳裡,百里修文一身青竹白衣,灑脫走到臺上,頎長的身形襯着的,是一張天人般的俊顏,百里修文的眼睛長的特別好看,很少有人能把丹鳳眼駕馭的那麼自然,此刻,那抹薄脣微微抿起,
“蝴蝶爲花醉,花卻隨風飛花舞花落淚,花哭花瓣飛……風吹蝴蝶追,花飛蝴蝶醉風停花心碎,何人能相隨?”熟悉的詩詞,花如月跟之前一樣,只記住了開頭,和結尾。
這也是花如月的人生態度,她不在乎過程的艱辛,只注重最終的成敗,便如與蕭晟宇這場曠日持久的對峙,讓你多活些時日沒什麼,我要的,是你生不如死的結局。
接下來是蕭子祁,看到蕭子祁走上臺的時候,花如月情不自禁的從椅子上站起來,她不想知道蕭子祁會吟什麼詩,只想看清蕭子祁的目光。
又是一抹痛,那晚她沒看錯,蕭子祁的眼睛,依舊那麼深情的凝望着看臺上的舞千蝶,熟悉的眼神,只在她還是花晴萱時,感受過。
“可能……要出事。”身後,殷寒笙突然開口,未等花如月反應,忽有一支袖箭咻的穿過一樓正廳,狠在樑柱上!
僅接着,無數黑衣人彷彿從天而降,在紅館大開殺戒,草草估量有百餘人之多!
於是前一秒還高大尚的紅館,順間變成廝殺的煉獄,什麼才子,什麼佳人,那些黑衣人見人就砍,逢人就踹!
“怎麼會這樣!”花如月被眼前的場景震蒙了,居然,有人,敢在她的地盤撒野!
“呆在這裡別出來!”知道錦音還沒回來,殷寒笙忽的上前啪啪兩下封住花如月的穴道,爾後獨自衝出密室,反手帶緊牆門。
花如月欲哭無淚,殷寒笙你二大爺啊!你把老孃封在這裡,萬一有人來,我是等死?還是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