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蓁蓁會與這兩人一同前來,倒是讓蘇溶玥稍稍吃驚了一下,不過想來她應該也是被逼無奈吧。
蘇溶玥現在畢竟住在乾坤殿,不能接待外客,便讓琉璃讓她們去御花園小坐。
琉璃看見乾景堯那黑着的臉,便覺得好笑,讓你佔我家小姐的便宜,老天都看不下去吧。
蘇溶玥隨意換了件衣裳,便準備要去與她們見面,乾景堯卻幽怨的說道:“玥玥,你要快些”
“”蘇溶玥點了點頭,乾景堯此時的表情還真是不好讓人拒絕啊。
蘇溶玥一到御花園,便看見葉蓁蓁寒着一張臉,二夫人與葉婉婉不知道在跟她說着什麼,看模樣似乎是有些激動。
三人望見蘇溶玥,連忙起身,葉蓁蓁覺得有些愧對蘇溶玥,一臉的侷促。
二夫人與葉婉婉倒是很熱絡的迎了上去,幾人見了禮,葉婉婉便很是親暱的讚美起蘇溶玥來,與那日有些怨恨的模樣判若兩人。
葉蓁蓁一直垂着頭,看着自己的繡鞋,彷彿她就是一個局外人一般。
葉婉婉說了很多奉承的話,好聽又不虛僞,蘇溶玥掃了她一眼,還真是個聰明的。
但是葉婉婉說盡了好話,蘇溶玥也只是偶爾迴應兩句,冷淡的很,一時間場面有些尷尬了起來。
蘇溶玥卻是不着急,她理了理自己的衣袖,無意間露出了乾景堯送她的那套首飾。
葉婉婉立刻眼睛一亮,這是多麼別緻精美的手鍊啊,華美卻不落俗套,還有與之相連的那枚戒指,上面不知嵌了什麼樣的寶石,甚至奪目。
“娘娘這手鍊真是好看,宮裡的東西果真都不是凡品,這手鍊襯得娘娘簡直肌膚勝雪。”葉婉婉喜愛這個手鍊是真的,嫉妒蘇溶玥的皮膚也是真的。
她真的很想知道蘇溶玥都用了什麼東西護理皮膚,爲什麼她的皮膚就那麼潔白無瑕,像浸透了牛奶一般。
蘇溶玥看了看她手上的那枚戒指,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乾景堯親自設計的,自然是好的。
葉婉婉見蘇溶玥終於笑了,覺得自己這馬屁終於拍對了,又笑盈盈的說道:“姝妃娘娘貌美若仙,性子又最是和善,難怪陛下會如此喜愛娘娘。”
蘇溶玥卻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開口道:“性子和善?二小姐玩笑了。”
說完之後,蘇溶玥玩弄起了桌上的水杯,不再理會葉婉婉,倒是讓葉婉婉只能賠笑兩聲,無法再說什麼。
二夫人一直在後面推着葉蓁蓁,葉蓁蓁卻只是蹙着眉,仿若未覺。
二夫人氣急,心裡恨死了這個小賤人,若不是婉婉說若是能讓蘇溶玥原諒翔兒,翔兒便能無事,她纔不會與葉蓁蓁這個小賤人多費口舌。
這死丫頭與她那個娘一樣,都是個虛僞的賤人,就知道裝柔弱,賣可憐,偏偏葉正德就吃這一套,連個妾室都不納,哪像葉正恩,後院滿是花花草草的,看着便心煩。
憑什麼慕雲霏就能嫁給葉正德那樣優秀的人,而她只是嫁給了個庶子,還要忍受他納的那麼多的鶯鶯燕燕。
此時的二夫人早就忘了葉夫人的父親是儒學大家慕輕侯。
慕輕侯明明才華橫溢,滿腹經綸,卻只研學問,不考功名,雖說是天縱之才,就是絕不入仕。
別人這樣做或許不過是爲了擡高身價,而慕輕侯卻是真的三拒先帝,絕不入朝。
把酒詩書自風流,一醉累月輕王侯。
這正是慕輕侯當年第三次拒絕先帝時所作的詩,可見其當年是何等狂傲。
不過先帝雖沒有什麼大的作爲,卻最是珍惜才華橫溢之人,雖覺得可惜,但也不想強求,所以慕輕侯便依舊過着那般讓人豔羨的生活。
慕輕侯雖無官職,卻是交友廣泛,年歲大些後是更是學生滿天下,可以說慕輕侯是天下所有文人墨客的信仰。
只要他揮揮手,便會有無數的文人爲之而動,可見其地位尊崇。
而葉夫人自幼受到其父的薰陶,其才華可想而知,當年更是美名遠揚,被譽爲東乾第一才女。
是以,葉府雖是百年世家,葉夫人卻也算是下嫁,不然憑葉夫人的身份,便是母儀天下也是有這個資格的。
而這個二夫人又有什麼資格與她來比,不過或許她是故意忽略了這些,也說不準。
是以每每看見比自己女兒美,比自己女兒有氣質,又比自己女兒人緣好的葉蓁蓁,二夫人便覺得氣不打一處來。
看見葉蓁蓁不理她,二夫人便咬着牙狠狠的擰了葉蓁蓁一下,葉蓁蓁立刻吃痛的站了起來,不由得“嘶”了一下,捂着胳膊不悅的看着二夫人。
二夫人卻是得意的一笑,一臉慈愛的說道:“蓁蓁,你是不是有什麼事要與姝妃娘娘說啊?”
葉蓁蓁氣的喘了幾口粗氣,滿眼愧意的看着蘇溶玥,這些話讓她怎麼說的出口。
良久,葉蓁蓁終於說道:“姝妃娘娘”
蘇溶玥卻是心中一顫,她在心裡默默祈禱,不要說,不要說
“娘娘,你頭上的髮簪真好看”半晌,葉蓁蓁才吞吞吐吐的吐出這幾個字,但她心中卻是豁然輕鬆起來。
她這二嬸不知道發什麼瘋,硬逼着她來向玥兒求情,想讓玥兒放過葉翔。
葉翔做出那些骯髒丟人的事,甚至還欲誣陷蘇將軍,居然還有臉讓她去求玥兒。
換作是她,若有人慾將葉昭置於死地,她也一定不會原諒那個人,更何況玥兒與蘇將軍自小相依爲命,感情更是深厚。
本來父親母親都不同意她進宮來找玥兒,但是架不住二嬸跑到父親面前哭天抹淚,尋死覓活。
父親是個心軟的,又是個看中兄弟情義的,便只好答應讓她來這一趟,但是也囑咐過她,切莫要逼迫玥兒。
畢竟這件事本就是葉翔不對,玥兒不肯原諒是人之常情,只要能讓她二嬸死了這條心就好。
她這話一說出來,輕鬆地可不只是她一人,蘇溶玥也是鬆了一口氣。
她害怕,害怕葉蓁蓁會開口求她,讓她放了葉翔。
如果是那樣,她不會怪罪葉蓁蓁,但是會覺得心寒。
葉蓁蓁是她回京都後的第一位好友,她對葉蓁蓁的感情自是要更深厚,她與奚靜柔之間已經回不去了,她不希望連蓁蓁都要離開她。
不過,既是葉蓁蓁,又怎麼可能讓她失望,她可是最溫柔,最美好,最能溫暖人心的女子
蘇溶玥走到葉蓁蓁身邊,葉蓁蓁還是顯得有些拘謹,縱使她沒有開口求情,但是她今天來這的意思又有誰不懂。
蘇溶玥卻是輕輕拉起葉蓁蓁的手,將頭上的那隻玉簪插在了葉蓁蓁黑亮的烏髮間,“美玉佩美人,果然還是葉姐姐最美”
葉蓁蓁詫異的望向蘇溶玥,看見蘇溶玥嘴角的淺笑,便知道蘇溶玥是沒有怪她的,葉蓁蓁見此也終於露出了笑顏,也握了握蘇溶玥的手。
有時,朋友之間便是這樣,無需言語,一個眼神,一抹淺笑,便可抵過千言萬語。
葉夫人與葉婉婉見蘇溶玥這般擡舉葉蓁蓁,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葉夫人是恨葉蓁蓁,明明與蘇溶玥關係這麼好,爲什麼就不能幫忙求情,如果她好好哭一哭,想必蘇溶玥就可能會答應了。
葉婉婉更氣在蘇溶玥的差別對待,爲什麼她說什麼,蘇溶玥都不理不睬,葉蓁蓁只是隨口一說,蘇溶玥便這般熱情的迴應。
甚是將那個上好的髮簪都給了葉蓁蓁,明明是她更加圓滑活潑,而葉蓁蓁平時總是很少說話,便是說話也是柔柔弱弱的,可爲什麼所有人都更喜歡葉蓁蓁。
她哪裡比不上葉蓁蓁,不就是因爲她的父親是個庶子嗎?
她自小便要與葉蓁蓁相比,葉蓁蓁有什麼,她便要有什麼,葉蓁蓁學什麼,她便要會什麼,可是她的出身,卻是她無力改變的。
攀比與嫉妒便像一顆毒瘤,只會越便越大,知道將人扼殺在瘋狂裡,永遠也看不見自己的美麗,一生都在歌頌着她人。
只是蘇溶玥還是小看了少女的好勝之心,不然日後也不會發生那種事情,也不會將蓁蓁傷成那般
二夫人雖然生氣,但還是記得此行的目的,她面笑心不笑的說道:“蓁蓁與姝妃娘娘感情真是要好,怪不得蓁蓁時時提起姝妃娘娘。這次也是蓁蓁提議要帶着我們進宮來找姝妃娘娘,希望娘娘能饒過葉翔,葉翔與蓁蓁兩人的感情,最是要好的”
說完,便小聲啜泣起來,這次或許是因爲她真的惦記兒子,所以這哭比剛纔那笑看着真多了,也順眼許多。
葉蓁蓁沒想到她竟然說出這種話,一時竟被氣得渾身發抖,蘇溶玥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她不用在意。
葉蓁蓁見蘇溶玥相信她,才放下心來,二嬸這些話太過誅心,若是玥兒不信她,只怕兩人的友誼便會這般破碎。
蘇溶玥牽着葉蓁蓁走到一旁坐下,喝了口茶,纔不徐不疾的說道:“葉二夫人的這件事本宮愛莫能助,案子是陛下審的,後宮不得干政,本宮也做不了主的。”
二夫人才不信她的這個藉口呢,什麼後宮不能幹政,當初不就是她在上書房中,害的翔兒嗎?
“娘娘,求您饒過翔兒吧,他年紀小不懂事,是被壞人挑唆,才做了這等蠢事,求娘娘開恩啊。”二夫人面露悲慼,聲嘶力竭的說道。
“年紀小?二夫人這藉口找的實在是有趣,令公子的心機不可謂不深沉,若不是本宮的兄長福氣好,恐怕現在有牢獄之災的便是他了”
二夫人一陣啞口無言,但是爲了兒子她只能豁了出去,“翔兒本性不壞,求娘娘饒過他這次,今後他一定會當牛做馬的孝敬娘娘。”
蘇溶玥卻只冷笑了兩聲,“免了吧,他還是在牢獄裡,本宮更爲舒心。你口口生生說是有人唆使他,你若是能找出這個人,本宮或許還能考慮一下。”
二夫人心裡恨死了蘇溶玥,這主意本就是老爺與鄭光合謀的,她能說出誰。
她看了一下在那靜靜坐着的葉蓁蓁,連忙說道:“姝妃娘娘既然與蓁蓁交好,便請看在蓁蓁的面子上”
蘇溶玥輕蔑的睨了她一眼,打斷道:“你以爲若不是看在蓁蓁的面子上,本宮會容你講這些廢話嗎?”
二夫人將一肚子的話全都憋了回去,他沒想到蘇溶玥竟然會這麼不留情面。
“葉翔做了什麼,你們心裡一清二楚,還敢求本宮原諒,真是癡心妄想。本宮只認識葉家大小姐,其他不相干的人,以後就少出現在本宮面前吧”
蘇溶玥只冷冷的說了這麼幾句話,便拉着葉蓁蓁離開了,只留下那母女兩人,兀自流露怨毒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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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們,浮夢今天實在是事情太多啦,今天就只更兩章了,摸摸頭,不要生氣喲,麼麼噠,比心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