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節 才狼

蘇中行帶着沉重的心情離開張氏的房間,知道了母親的想法之後,他突然間感覺一座大山就壓在他的肩膀上面,易家啊!可不是曾經家道中落的易家,而是如日中天的易家,就算勢力強大的藩王也不得不保持低調,避其鋒芒,蘇家雖然貴爲大東國四大家族之一,這些年的實力卻已經被其它幾家超趕了,別說與實力膨脹到不知道何種地步的方家和宋家相比,這兩家一個是陸上霸主,一個是水上霸主,就是與林家相比也是差了好遠,畢竟林家的官家的背景比較深厚,而原本蘇家仰仗的是與易家深厚的關係,爺爺與易天涯交往親密,可自從爺爺去世,易家淪落之後,近二十年兩家的關係已經完全疏遠,如今易家恢復鼎盛,攀上些舊情,或許蘇家可以藉助易家之力重現昔日輝煌,這些年上有方家、宋家一個陸上霸主,一個水上霸主壓的蘇家無法擡頭,下有各大小家族虎視眈眈,如今蘇家就屬於一個尷尬的位置,上又上不去,仗着雄厚的底蘊又勉強維持四大家族之一的名聲,他明白這些年若不是蘇洛撐起紡織業帶來極大地利潤而支撐其它虧本的產業,蘇家早就被林家壓迫的無處容身。

如今的蘇家又憑什麼和軍事集團的易家鬥呢,這就好比拿雞蛋去碰石頭,或許如母親所說,可以仰仗藩王之力,可就算是可以這樣,也只不過是人家的走狗,難道爲了報這個仇,真的需要不惜一切代價把整個蘇家都搭進去嗎?可是從母親的語氣,沒有比報仇更重要的事情了。

朝偏廳走去,讓楚留情一個人待客畢竟顯得待客不周,他這個主人還是得親自款待比較合乎禮數,進入偏廳,只見易寒和楚留情醉的暈暈沉沉,看着旁邊空置的酒罈子,好傢伙,這兩位該喝了多少酒了,忙走了過去道:“大舅子,易先生”。

楚留情醉的暈暈沉沉的,擡起頭眼神迷濛的看着蘇中行,“中行啊,你來了,遲到了,罰酒罰酒”,說着拿着一個碗就要給他倒酒。

好傢伙,居然是用碗來喝,這兩位的酒量海了去了,在楚留情的再三勸說之下,蘇中行忙道:“好好好,我受罰,喝完這一碗,我讓下人安排你們下去休息”。

楚留情嚷嚷道:“喝了再說”。

易寒臉蛋通紅,但是看起來比楚留情要清醒許多,蘇中行拿個碗一骨碌灌入喉嚨,頓時感覺自己的喉嚨和肚子像着火了一樣,燒着嗆着他難受,可是這種感覺卻非常的爽,似乎一下子不用去想太多的事情了,是的,剛剛從母親那裡聽到一些事情,心情很是壓抑,這酒一下肚,他也來了酒興了,大喊道:“大舅子,再倒滿”。

楚留情哈哈大笑:“我就從來沒見你這麼爽快過,今日可讓我另眼相看了”。

易寒安靜的給自己和楚留情倒滿,舉起碗喊道:“來,幹了”,說着先乾爲敬,酒不醉人人自醉,人生有許許多多的無奈,作爲男子所要承擔的壓力更大,男子的性情讓他們將苦楚往心裡藏,卻不似女子那般找人傾訴,這也就爲什麼三五好友相聚,能開懷暢飲的原因。

蘇中行後來加入,三人喝的更歡,三人醉的一塌糊塗,整個偏廳一片狼藉。

楚璟雯見夜已深了,丈夫卻還沒有歸來,尋了過來,見三個大男人醉的不省人事,有的趴在桌子上,有的躺成個“太”字在地上這樣睡着了,地上散亂着酒罈子,一片狼藉,天啊,三個人喝了多少酒,連忙安排下人把易寒和楚留情揹回客房休息,安排下人把偏廳收拾打掃一下,自己與一個婢女攙扶着蘇中行回屋。

醉酒的人最難侍候,半夜蘇中行連續吐了好幾次,卻讓楚璟雯一夜未睡,心裡有些埋怨蘇中行喝了太多,但看見他臉色蒼白,十分難受的樣子,又心疼起來,作爲女子她是不會明白,男子爲何要喝醉自找苦頭吃。

相反易寒那邊就好上許多,兩人都是經常在煙花之地流連的人,習慣了,就沒醒過,讓門外守候的下人卻苦守了一夜。

臨近中午時分,易寒才醒了過來,醉酒之後,腦袋有些隱隱作疼,心中苦笑:“好久沒有似昨夜這般瘋狂過了,他都不記得三人總共喝了多少酒”。

門外有人聽見聲音走了進來,卻是一個婢女,輕聲細語道:“易先生,你醒了,我讓人給你送點吃的,再沐浴一番”。

梳洗了一番之後,他讓人領着他前去見楚留情,楚留情神采奕奕,看樣子也是沐浴了一番,笑道:“易兄,你是第一次來杭州吧,我帶你出去逛一逛”。

易寒道:“我一夜未歸,嵐兒可能會有點擔心,我過去一趟”。

楚留情附耳低聲笑道:“讓嵐兒跟着,我們那裡有半分自由自在,你放心我會讓人去通報一聲,讓她放心”。

易寒點了點頭,楚留情將管家叫來,把這件事情交給他,那裡知道管家聽完卻一臉爲難,“楚老爺,這件事情恐怕我無法幫忙,昨日兩房還剛剛大鬧了一場,這會我要是過去,不是找打嗎?”

楚留情這才恍悟,兩房可是仇家啊,易寒道:“還是我親自回去跟她說一下吧”,他現在的身份可真是尷尬,又是二房那邊的恩人,又是大房這邊的貴客,可偏偏兩房又是仇家,總是有些彆扭。

楚留情道:“那我就在這裡等你,我跟蘇家二房的人沒有什麼交情。”

易寒往二房所在的院落走去,心想這唐氏怎麼忍得了這口氣,卻沒有派人來鬧事,突然想到這唐氏與何姓男子通.奸密謀之事,心裡也就清明瞭,不是這唐氏不想報復,而是她已經在開展報復了,雖然自己知道這件事情,可是無憑無證的,就算他說出來也沒有什麼用,搞不好兩房真的決裂兵刃相見,再者說了,這件事根本就輪不到他管,兩房都不是什麼好貨色,自己何必插手其中呢。

還沒進入中道堂,遠遠地就看見嵐兒和何鬱香兩人站在兩房相隔的灰色地帶,看來嵐兒真的有些緊張了,心中感到安慰,想不到短短的時日自己就重新贏得她的心。

嵐兒見到易寒遠遠走來,露出喜色,突然卻冷哼一聲,轉過身去,一旁的何鬱香笑道:“嵐兒妹妹,瞧你緊張的,他這不是回來了嗎?”

嵐兒哼道:“回來晚了”,她昨夜可是擔心的一晚上都睡不着,易寒如今已經成爲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有了他,她的生命才完整,沒有了他,就空白的什麼都沒有。

何鬱香偷偷笑了笑,這對夫妻啊,真是一對愛鬧彆扭的小夫妻,想起自己與蘇致和的相敬如賓,卻羨慕起來了,兩人都是出身書香門第的人,處處守禮,卻沒有他們夫妻這般親密無間,打打鬧鬧,朝易寒望去,竟有種錯覺,他的氣質姿態要遠遠勝於自己的丈夫,就好像走來的不是一個普通人,卻是一個非凡的人物,她已經不止一次有這種感覺了,結合他與楚家的楚留情認識,卻認定了易寒是個深藏不露的人物,楚留情可是金陵楚家的家主啊,從他成爲楚家家主那一刻開始卻已經不是普通的世家公子,而是一個說話有分量的人物,有一個這樣的朋友,無疑讓易寒的地位重了許多。

易寒走了過來,見嵐兒背過身去,知道她在耍小性子,生悶氣,呵呵笑道:“真巧啊,在這裡碰見你們”。

嵐兒不予理睬,何鬱香笑道:“不巧哩,我和嵐兒妹妹在這裡等好久了”。

易寒忙道:“讓夫人等候,是易寒的不是”。

何鬱香臉蛋微微一紅,“我自願陪嵐兒妹妹的,怎麼是你的不是呢,你應該跟嵐兒妹妹道歉纔是”。

易寒笑了笑,走到嵐兒的身邊,輕聲道:“嵐兒,讓你等久了”。

嵐兒只是“哼”了一聲,卻沒有應話。

何鬱香勸道:“嵐兒妹妹,易相公都回來了,你還生什麼氣啊”。

嵐兒其實心中沒有生氣,她只不過惱易寒讓她白白等了一個晚上,或許在外人面前不能讓他難堪,只是她與何鬱香已經認作姐妹,姐姐面前就沒有太在意了。

易寒笑道:“對啊,有什麼好生氣的”。

何鬱香道:“要不你們出去外面逛一逛,最近恰逢吳山廟會,杭州很是熱鬧”,她想借機離開,讓夫妻兩人獨處,否則嵐兒這個臺階還真不好下。

易寒道:“我已經和楚兄約好,這會回來是跟你們說一聲”。

“什麼!”嵐兒突然轉身,不悅的看着易寒。

何鬱香又插話道:“嵐兒妹妹要不姐姐陪你出去逛一逛吧,他們好友多年未聚總是有許多話要說”,說着低聲在嵐兒耳邊說了楚留情的身份。

嵐兒訝異道:“真的有這麼大的來頭嗎?”說着狐疑的看着易寒說道:“你還真的不簡單”。

易寒哈哈大笑:“日後你想不想衣食無憂啊,爲了你,我可要好好巴結楚兄”。

嵐兒點頭道:“好吧!”她與張麻子相處的時候,性格強勢說一不二,卻不知道爲什麼在易寒面前卻變得如此乖巧,或許易寒似一團棉花,雖然不甚強硬,當總是能將她柔柔的包裹,讓她屈服。

易寒突然親吻了嵐兒的臉蛋,“我是想念你的”。

當着何鬱香的面,嵐兒頓時羞紅了臉,而且易寒說出這樣肉麻的話來,真是又刺激又驕傲又甜蜜。

何鬱香也想不到看起來老老實實的易寒居然會做出如此放誕不羈的舉動來,讓她很是難堪,但同時她又覺得這個男子有獨特的魅力,心裡竟羨慕起嵐兒來了。

易寒朝低着頭臉頰泛着紅暈的何鬱香道:“夫人,失禮了”,何鬱香“呀”的一聲,卻什麼話也說不出口,心中埋怨,好端端的說起我幹什麼?

易寒又對嵐兒道:“那我先走了”。

兩女望着易寒遠去的背影,一個是留戀,一個卻是好奇,何鬱香道:“你家相公真是個奇怪的人”。

嵐兒若有所思道:“是啊。”

何鬱香岔開話題道:“走吧,姐姐帶你去廟會湊熱鬧”。

再說易寒這邊,卻與楚留情結伴同行,文人才子好遊好聞,此次恰逢吳山廟會,也應了兩個人的興致,可惜的是趙博文與李明濛不在,不能四人同聚。

吳山廟會正如荼如火的進行着,街上行人如蟻,都忙着趕去個廟宇拈香敬神,糧農祈求五穀豐登,蠶農祈求蠶花豐收,而有許多是從周邊城縣結伴而來,世代相沿成俗。

廟會期間,西湖南北諸山與城內吳山各寺廟,香火最盛,燒香客絡繹不絕,充塞寺廟,商買小販,隨處擺攤設鋪,形成集市,集市上除供應日用百貸、飲食小吃外,以香燭及祭神用品爲多,當中最富有聲名就數同慶香市、天竹香市、吳山香市,此外此外,靈隱,嶽慶、淨慈寺、東嶽廟等地的香市也頗爲熱鬧,

易寒與楚留情跟隨人羣走着,他們不是香客,倒像個局外人,看着從各地前來進香的香客百態,由於靈隱寺就西湖邊,近在市中心,兩人一會之後便來到西湖邊的靈隱寺,兩人跟着香客進入靈隱寺,楚留情一邊介紹起靈隱寺的歷史以及人文趣事,進了寺門,殿中通道上下,水池左右,山門內外,有屋則攤,有地則蓬,篷外有攤,節節寸寸,攤子所賣,從女子所用的胭脂簪珥,牙尺剪刀,到孩童嬉戲的玩具鈴鐺無不所涉,而最多當屬燒香敬神的物品,香燭、鉑紙、紅紙、香囊種種。

兩人遊玩其中,感受這風俗慣例給自己帶了見識的寬裕,不知道世事而以知天下變化,這點點滴滴無不關係民生百狀,看似浪費光陰,實卻增長見識,心中有天地才能處事有道。

楚留情笑道:“易兄,既然來了,我們也去拜上一拜”。

易寒應道:“心誠則靈,拜與不拜只是一個形式,時日不長,我們還是到別的地方轉悠,多感受一下香山廟會帶來的盛況吧”。

楚留情點頭道:“也對,日不長,卻不必在形式上浪費太多的時間,走,我帶你去拱宸橋那邊看一看”。

易寒問道:“拱宸橋有什麼可看的?”

楚留情訕訕笑道:“這你就不懂得,你想不想看到江南最純樸的二八年華女子啊。”一語之後解釋道:“平時,良家未出閣的女子藏於閨內,難得踏出家門一步,也就難覓其嬌容,待到這吳山廟會,卻隨家人一起前來進香,你見慣了大家閨秀,我帶你去看看小家碧玉是什麼模樣”。

易寒哈哈笑道:“還有這好事。”確實如此,這大家閨秀他見過不少,這土生土長的農家小碧玉,由於易寒所處的環境卻很少看見,至於他在豫州老家的小鄉村的那些女子,卻還是與這江南農家小碧玉有很大的不同。

兩人往拱宸橋方向走去,沿途遇見前來進香的男女老少,雲集各地方人家,途爲之塞,一路香火,從靈隱寺而不絕斷。

易寒看着形形色色,各式打扮,各行各業的香客,心中有種感覺,是什麼力量,什麼動力讓他們聚集在一起,做着同樣的事情,大概是心中那份對美好的共同期待吧,家人團家安康,生活幸福美滿。

楚留情問道:“易兄,你知道江南地區什麼最出名嗎?”

易寒看着迎面走來垂着頭,卻是因爲極少外出沒有見過世面而顯得羞澀的農家小碧玉,哈哈笑道:“江南盛產美女”。

楚留情一愣之後也哈哈大笑起來,指着易寒笑道:“易兄啊,看來你的本色不改當年啊”。

兩人對視開懷大笑起來,楚留情緩緩道:“江南出名的東西不少”,說着掰起手指數了起來:“龍井茶葉、絲綢、大閘蟹、黃泥螺、黴乾菜、紫砂壺、紹興酒、金銀鐵飾鍛造技術”。

易寒點了點頭,楚留情這麼說來,他倒一一能記起來,只是似楚留情這般如數家珍一一道來卻是不能,只聽楚留情指着這些香客問道:“這會你再看他們的衣着打扮,能想到什麼呢?”

易寒笑道:“茶農、蠶農、漁民、糧農、酒農,泥匠、鐵匠”。

楚留情點頭道:“不錯,這些香客多是蘇、常、錫,杭、嘉、湖等地方的農戶人家,一鄉一村,結夥成隊,乘香船來杭,拱宸橋一帶,進香者以船爲家,步行爲主,生活節儉,自帶糕糉果腹”。

易寒道:“路途遙遠卻也不容易,難爲他們了”。

楚留情笑道:“咦,易兄此言詫異,俗話說的好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這些香客此行目的雖然是進香敬神,對於他們來說難道不是一種開闊見識的機會,進香之舉豈又不是遊玩休閒之舉”。

突見前方一支隊伍敲鑼打鼓,像極了迎親隊伍,只見數個男子架起一根重達幾十斤的大燭,左右架起黃、白布數匹,牽拽而行,一人舉旗導引。

易寒問道:“這又是什麼?”

楚留情解釋道:“這叫舍幡,是蠶農的俗例,將此燭擡到寺廟點燃,再吹熄帶回,作蠶房照明,以祈蠶花旺盛,而這數匹黃、白布就捐舍給寺廟”。

易寒笑道:“倒也有意思的很”。

楚留情道:“何以成俗卻也無從追尋”。

這拱宸橋卻也不近,兩人步行走了好一會也卻還沒有抵擋,不過沿途形形色色的景象,兩人不敢疲憊,倒是樂在其中,過來一會又見到一羣肩掛黃包,手攜香籃,腰糸紅帶,頭裹白巾的女子香客,她們結羣而行彼此竊竊私語,看樣子也是結夥而來。

楚留情道:“這些都是茶農,至於未出閣或者已婚都沒有什麼計較,她們一天之內來回百餘里,燒遍三山寺廟之香,名叫“翻三山”。

看着她們,易寒似乎能看到一幕景象,茶山之上,姑娘們懷揣簍子採着茶葉,這邊一個,那邊一對,日落西山,又滿載結對歸家,人一生到底要追求什麼,窮與富,時間流逝最後歸於塵土還不是都一樣。

總算到了拱宸橋,只見沿岸停靠着無數從各地前來進香的香船,竟有上千艘之多,整個河面幾乎被塞滿,就好像已經變成陸地一樣,可以想象密集到何種程度,只是這些香船停靠有序,密而不擁,條條有序,只見不少漢子正在吆喝着指指點點,看來正是這些人的功勞,但見一艘剛剛到來的香船在一名漢子的安排下靠岸,接着船主遞給那漢子一些銀兩,易寒恍悟,原來還要繳納停泊費用。

這些香船自然比不得金陵花船的華麗奢美,卻也另成一副風範。

不少燒香的婦女下船而來,身穿藍色印花布裙,用白色或藍色的頭巾包裹於頭,又的還在髮簪上插上一朵紅豔如火的紙花,嬌俏如花,古風猶存。

楚留情忙指着遠方道:“易兄快看,小碧玉!”

易寒望去,卻是一個二八少女,同樣穿的也是輕軟飄逸的藍印花布,但是這些未出閣的少女與婦女不同的時候,頭上並沒有裹上頭巾,而是梳了雙髻,雲鬟垂於兩耳,靜若拂黛清芙。

此刻岸邊桃紅柳綠,花香鳥語,這些身穿簡樸藍印花布的少女,與小橋流水,綠柳紅桃,淡淡的香菸氤氳,構成了一幅獨特風韻的風景畫。

小家碧玉的鄉野氣韻是大家閨秀所沒有的,道的一個樸也真。

船上設有方桌,桌上放有各種祭品,點燃紅燭,有些香客們虔誠的默唸着,艙內煙火繚繞,不時傳出清脆的擊磐聲,木魚聲和喃喃的祈禱聲,後艙設有月臺,擺弄着樂曲奏起佛曲來,有些香客剛剛歸來就坐在船沿邊休息,有些卻忙碌着擺好祭品準備祭拜,有些閒情的看着周遭形形色色的各式人羣。

易寒驚奇,人之百態,竟能一視而全。

楚留情立於岸邊,目光肆無忌憚的流連於那些從她身邊經過的農家小碧玉,不少性格開朗的茶家女見了這垂涎欲滴的李明濛,在經過他的身邊加速步伐,爾後又恢復正常步行速度,唧唧喳喳的竊竊私語起來,進而掩嘴偷笑起來,少女悅耳的笑聲傳入心頭,連易寒不禁被這自然而發的自然之美撩撥的動情了。

蠶家女相比之後就溫婉安靜了許多,有的看了楚留情火辣的目光,立即垂下頭來,俊俏的臉蛋上立即泛起紅暈,埋下頭匆匆的走着路,有的莫名的拽起自己的衣袖,行動是如此扭捏不自然,這一些無不顯示她們內心的緊張羞怯,每當看到這一幕,楚留情總是以爽朗的笑聲來表達自己的暢快,少女的嬌,少女的羞都因他而露。

相比楚留情,易寒卻端莊了許多,便因爲他鬢髮透着幾根白色,讓這些女子好奇的多瞄了他幾眼,他平和的氣質卻讓這些少女感覺比較舒服,而不必小心翼翼提防那未知的惶恐驚嚇,羞、怯、嬌,大概就是少女對男女情愛嚮往又無知的體現吧。

兩人同爲英俊瀟灑的男兒,楚留情比易寒還要光鮮一些,相比之下易寒就顯得滄桑了一些,偏偏易寒的回頭率比楚留情要高,或許得少女羞怯的奇妙心裡更能接受易寒的那種平和的安全感,而楚留情就是鮮豔美麗的東西,卻帶有危險,

這一對色狼,竟也成爲拱宸橋岸邊一道特殊的風景線,因爲他們太特殊了,別人爲進香而來,他們爲欣賞美色而來,當然有些男子對他們心存抱怨,誰願意自家的閨女被人這樣盯着看,誰願意自己的姐姐妹妹被這樣肆無忌憚的瞧,只是礙於自己是外鄉人,兩人的衣着打扮又是富貴人家,而又沒有做出過激的行爲來,倒也就睜着眼閉着眼。

楚留情倒惹來些大膽的寡婦像他拋來媚眼,楚留情放.蕩起來也是盡情的勾搭,這不他手中多了幾條女子用的香帕,寓意自然明顯,夜深人靜上船而來,可春宵一夜。

楚留情看着自己碩果累累,而易寒全無收穫,取笑道:“易兄,看來你老了,不復當年風采,要不兄弟我分你一條”。

易寒哈哈大笑:“就怕晚上你走錯了船,動了人家正經的閨女,被人生生推下水去”。

楚留情反駁道:“她們上了那隻船,我已經瞧好了”,說着炫耀其手中的手帕來。

易寒哈哈大笑:“這一些都是經驗老道的淫.娃蕩.婦,今晚要是你走這麼幾遭,怕是沒命回來了”。

楚留情不屑道:“你是羨慕我,估計諷刺我的吧,有本事你拿下一個良家婦女給我瞧瞧”。

易寒笑道:“別說良家婦女,就是小碧玉也難不倒我”。

(稍安勿躁,我當然不會無端端寫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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