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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一起看向了這位劉所,他的話讓大家更加無語了,他上班打盹,居然還振振有詞的說別人把他吵醒了,居然還說別人沒有素質。
警察道:“劉所,這個人被廣大貿易公司的人打了,他來報案的,我完全是爲他們好,讓他們不要報案了,他們硬是不肯,還在這裡大聲吵吵。”
“廣大貿易公司?”劉所道:“那是你們惹得起的?我勸你們最好不要報案,要是報案的話,最後吃虧的還是你們自己。”
於銳志道:“那要是我們今天非要報案呢?”
劉所道:“你們還是不要報案的好,你們自己討不到好不說,還連累了我們。”
蘇星暉給於銳志做了個手勢,讓他稍安勿躁,他問劉所道:“這位劉所,這廣大貿易公司真的有這麼牛?”
蘇星暉的態度讓劉所覺得不錯,他點頭道:“我跟你們說,我們不讓你們報案,確實是爲了你們好,要是其他人打的你們,我們肯定不會不受理的,但是這廣大貿易公司啊,我們惹不起。”
蘇星暉問道:“他們背後的背景到底是誰?您跟我們說說,也好讓我們死了這條心。”
劉所道:“說起他們背後的背景啊,反正這省裡市裡的大領導好像有不少都跟他們有關係,有人還說,他們的關係通天呢,你們說,你們惹不惹得起他們?”
蘇星暉道:“有這麼邪乎嗎?”
劉所小聲道:“以前有個人也是被廣大貿易公司的人打了,結果我們一個小警察不知道,他受理了那個人的報案之後,帶人上門去調查,別人當時賠了一百塊錢,可是第二天,那個人又在外面被打了一頓,那個小警察也被打了一頓,打得那個慘吶。”
劉所嘖嘖有聲,顯然那一次,他們捱打確實捱得慘。
蘇星暉道:“他們這麼囂張?連警察都打?那他們打了就打了,沒人管得了?”
劉所兩手一攤道:“他們是在晚上找人偷偷打的,打完就跑了,你也不知道是誰打的呀,後來我們也向局裡反映了情況,可是局長反而把我們批評了一頓,說我們不應該管他們的事,你讓我們怎麼辦?”
這位劉所的話倒是說得合情合理,跟蘇星暉掌握的情況也比較吻合,讓人都有些不忍心再爲難他們了。
不過蘇星暉又豈是這麼好糊弄的?他笑着說:“劉所,那我們就去找你們局長,把你剛纔說的話原原本本的告訴他,你看行不行?”
劉所頓時變色道:“你這是什麼意思?你威脅我?”
劉所也知道自己剛纔嘴有點快,說錯了話,無論如何,也不能直接說他們局長嘛,要是這話真傳到他們局長的耳朵裡,那可不是什麼好事。
蘇星暉笑道:“我並沒有威脅你的意思,我們只是想報個案而已,這受理羣衆的報案,是你們派出所的職責,無論什麼原因,你們也沒有不立案的理由。”
劉所的臉色陰晴不定,其實,蘇星暉的話裡雖然有威脅之意,但是這倒不是讓劉所猶豫的理由,劉所從蘇星暉的話裡聽出了蘇星暉對體制裡的事情很熟悉,這一位應該也是一個體制中人吧?
劉所問道:“這位同志,你是哪個部門的?”
蘇星暉道:“你先不要管我是哪個部門的,你就說今天這事能不能立案吧?”
劉所猶豫不定,就在這個時候,於銳志的手機響了,於銳志接起電話道:“齊局嗎?對,我在解放路派出所,你到了?那你進來吧。”
於銳志掛了電話,這個電話倒是打破了現場沉悶的空氣,讓劉所和那個警察都看了於銳志一眼。
幾秒鐘之後,一箇中年人氣喘吁吁的跑了進來,他看見於銳志,連忙跑到他面前,伸出雙手笑道:“於總啊,你怎麼到這裡來了?”
劉所眼睛都瞪圓了,他驚訝的喊了一聲:“齊局,您怎麼到我們所裡來了?”
這不怪劉所大驚小怪,這位中年人就是燕中市公安局的副局長齊滄海,比他這個小小的派出所長不知道高了幾級了,平時就算有領導來派出所,頂多是區公安局的局長,劉所可從來沒見過市局局長到他們所裡來。
齊局回頭看了他一眼,也懶得理他,他只是熱情的握着於銳志的手,跟他寒暄着。
於銳志淡淡的說:“齊局,幸好還有你在燕中市,要不然我們被人欺負了都沒處說理去。”
齊滄海瞪大了眼睛道:“這是誰這麼大膽子?居然敢欺負於總,這是活膩了吧?你告訴我,我老齊去修理他!”
齊滄海對於銳志的態度讓劉所眼珠子都差一點要掉到地下去了,這位什麼來頭?居然連齊局都對他這麼恭敬?
齊滄海是個什麼人劉所還是知道的,齊滄海的家世出身不凡,他的父親據說是一位老紅軍,曾經做過中央首長的警衛,後來首長也沒虧待他,讓他擔任了一位師級幹部,齊滄海哥幾個後來也都混得很不錯,劉滄海四十出頭年紀,就當上了一位正處級的市局副局長。
齊滄海有着這樣的家世,所以他一向眼高於頂,他在燕中市的公安系統也算是一個很超然的人物,就算是一把手和省廳的領導,對齊滄海都是挺尊重的。
劉所還從來沒有見過齊滄海對什麼人這麼熱情客氣呢,今天齊滄海的神態,完全就是下級對待上級的態度啊。
於銳志道:“齊局,我這位朋友捱了打,到你們這個派出所來報案,可是你們派出所的人好說歹說,就是不肯立案啊,我這個朋友的打是不是就白捱了?”
齊滄海轉頭看了看於銳志指着的徐會計,他看到徐會計的狼狽樣子,勃然大怒道:“這是誰這麼大的膽子?連於總的朋友都敢打?你們這裡所長是誰?讓他出來見我!”
劉所打了一個寒顫,他連忙站得筆挺,敬了一個禮,站在了齊滄海面前道:“齊局,我就是解放路派出所的所長劉文濤!”
齊滄海森然道:“劉文濤是吧?我問你,他們來報案,你爲什麼不給他們立案?”
劉文濤努力的縮着身子,似乎這樣就能躲開齊滄海的怒火似的,他苦着臉道:“齊局,你有所不知啊,他是在廣大貿易公司挨的打,打他的人是廣大貿易公司的人。”
“廣大貿易公司?”齊滄海聽見這個名字,也有一些猶豫,不過只是猶豫片刻之後便說:“管他打人的人是誰,羣衆來報案,你們就不能不立案,先給我把案立了。”
劉文濤連連點頭道:“行,那我們把案立了。”
劉文濤對那個正在篩糠的警察道:“快點,把案子給立了,態度好點啊!”
那個警察連忙點頭道:“是。”
他們開始了報案流程,齊滄海對於銳志道:“於總,咱們出去說說話吧。”
於銳志點了點頭,齊滄海對劉文濤道:“有沒有沒人的辦公室?”
劉文濤連忙點頭道:“有有有,去我的辦公室吧。”
於銳志對蘇星暉道:“星暉,你跟我一起來。”
蘇星暉點了點頭,跟於銳志一起出了這間值班室,齊滄海有些猶豫,但是還是跟他們一起出去,進了劉文濤的所長辦公室。
劉文濤殷勤的給三人沏了茶,然後退了出去,把門從外面關上了。
於銳志道:“滄海,你有什麼話就說吧,這位是我最好的兄弟蘇星暉,有什麼話不用瞞着他。”
齊滄海稍稍一猶豫,便對於銳志道:“於少,你知道廣大貿易公司的背景嗎?”
於銳志點了點頭道:“略有所知。”
齊滄海道:“既然於少知道,那應該知道這件事情不可能那麼簡單,我先問一下於少,你想把這件事情追究到什麼程度?”
於銳志沒有回答,他臉色嚴肅的說:“齊滄海,你現在怎麼這麼慫了?你以前不是這個樣子啊!”
齊滄海一下子有一些懵了,他囁嚅道:“於少,這真不是我慫,廣大貿易公司的一些背景可能你還不太清楚……”
於銳志道:“他們有背景你就慫了?他們有背景我就沒背景了?你這個意思是說我不能再追究這件事情了唄?”
齊滄海慌忙說道:“我的意思不是這樣的,我的意思是說,這件事情能不能和解?我去跟他們說說,讓他們打人的人出來道個歉,然後賠償醫藥費,多賠點,哪怕賠個幾萬也沒啥的,我估計他們拿得出來。”
於銳志道:“這樣吧,你去跟他們說,我出十萬,你讓他們的老闆出來,讓我們打一頓,這事就算是兩清了,行不行?”
於銳志的霸氣讓齊滄海哆嗦了一下,在於銳志面前,他真是大氣都不敢出,他低眉順眼的說:“於少,那你的意思就是一定要立案是吧?那我就讓他們立案吧,這事該怎麼處理,我聽於少的。”
於銳志道:“也不用聽我的,這事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你們公事公辦就行,反正,打人的和指使的,一個都不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