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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銳志搖頭道:“唉,還是你們官場難搞啊,這麼多花花腸子,臭規矩也多,要是做生意,只要有能力,你十幾歲當老闆都沒人管你,你說你當這個官到底是圖什麼?一點兒也不自在。”
蘇星暉道:“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嘛,現在我還算有點能力,總得爲別人多辦點好事兒。”
於銳志道:“行,那我就先回京城去了,有什麼事情,你再給我打電話。”
蘇星暉道:“那就謝謝你了,於哥!”
蔡建國擔任常務副市長之後,第一時間就要請蘇星暉吃飯,他知道,自己能夠當上這個常務副市長,肯定是蘇星暉幫了自己的大忙,這樣的大忙,他不可能沒有任何表示。
可是上一次他準備送給蘇星暉的《北國風光圖》被蘇星暉拒絕了,再送其它的禮物蘇星暉也不可能收,雖然一頓飯也完全不能表達他的謝意,但是他總要略表心意。
蔡建國專門來到了蘇星暉的辦公室,他一來,蘇星暉便起身道:“蔡市長,你看你,有什麼事情給我打個電話,我就過去了嘛,你還親自跑過來一趟。”
蔡建國笑道:“蘇市長,我正好到辦公室有點事情,到你這裡來也只是順路。”
蘇星暉知道,蔡建國又能有什麼事情需要他親自到辦公室去呢?這只是他的說辭罷了,他是用這樣的方式來向自己表示感謝。
蘇星暉便給蔡建國沏了茶,跟他一起坐在了待客沙發上。
蔡建國隨意的問道:“蘇市長,晚上沒什麼應酬吧?”
蘇星暉道:“今天晚上倒是沒什麼應酬。”
蔡建國道:“那就到我家去吃頓飯吧。”
蘇星暉道:“那怎麼好意思呢?”
蔡建國道:“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你反正一個人在家,天天吃食堂,就到我家去讓你老嫂子做幾個家常菜,咱哥倆好好喝幾杯酒。”
蘇星暉笑道:“那就謝謝蔡市長了,我這天天吃食堂的,還真有點吃膩了。”
蔡建國道:“怎麼?食堂的伙食不好?你告訴我,我批評他們。”
蔡建國是常務副市長,機關後勤也是他分管的工作範圍,所以,如果食堂搞得不好的話,他是可以批評卞雙喜,讓食堂整改的。
蘇星暉搖頭道:“那倒不是,原來食堂的伙食確實讓職工有意見,不過自從我在食堂吃飯以來,食堂的伙食改善了不少,現在強多了,頓頓有肉,餐餐有魚,各種時令蔬菜也都一樣不少。”
蔡建國道:“這本來就是應該的,我看了後勤的賬本,每年花在食堂上面的補貼都不少,這些錢不花在伙食上面花在哪上面?依我看啊,以前這食堂沒管好,我以後得把他們管得緊一點。”
蔡建國算是新官上任,總要燒幾把火,這機關後勤,他就想好好管一下,把這個管好了,也可以得到機關職工的擁護嘛。
以前的繆樂山,在這方面就很不得人心,市政府的宿舍和食堂什麼的都沒管好,讓那些單身職工頗有微辭。
蘇星暉笑道:“蔡市長,你要是把這宿舍、食堂給管好了,改善了那些單身職工的生活條件啊,他們一定都會很愛戴你的。”
蔡建國感慨的說:“以前啊,繆樂山太霸道,你跟他提什麼意見他都不聽,久而久之,都沒人願意提意見了,以後我得好好把這機關後勤管一下。”
其實,繆樂山的霸道,跟後面史豐年的支持有很大的關係,不過史豐年現在還是寶州市的市委書記呢,所以,蔡建國當然不能在蘇星暉面前直接提起這事,他也只能含含糊糊的說繆樂山霸道了。
以前由於史豐年支持繆樂山,讓繆樂山在市政府這邊跟魏子明有着分庭抗禮之勢,蔡建國雖然是一位常委副市長,可是也沒有多少話語權,所以他也就明哲保身,不怎麼說話了。
現在,蔡建國擔任了常務副市長,而史豐年因爲繆樂山倒臺,也低調了許多,他覺得也到了自己應該多多發聲的時候了。
蘇星暉道:“蔡市長,你要是真想把這機關後勤好好管一下的話,這個費用開支的事情,倒真得好好管管。”
“費用開支?”蔡建國沉吟起來。
蘇星暉道:“對,我覺得市政府的費用開支報銷的流程上還是有一些問題,費用開支控制不嚴,在這方面,你可以好好考慮一下,搞一下改革。”
對蘇星暉說的問題,蔡建國又何嘗不知道?畢竟他在寶州市政府已經呆了好些年了,他看得到,這市政府的費用開支報銷裡面的貓膩太多了。
比如這招待費,市政府裡有開支權的人太多了,誰都能到餐館吃飯簽單,隨意寫個事由,隨便哪個餐館都行,而且也沒個固定的標準,一頓飯吃好幾百上千的都有,每年光這招待費,就是一個巨大的數字。
還有那些司機,三天兩頭就把車開到修理廠去修車,一修就是幾百甚至幾千,哪怕是剛買的新車都經常修,也不知道那些高檔的轎車質量怎麼就這麼差,幾年下來,這修車費帶油費,都不止再買一輛新車了。
還有房屋維修,也不是一筆小費用,可是花了這麼多錢,那些單身職工的宿舍還是經常漏雨。
總之,這費用開支誰都看得到裡面有問題,可是以前由於繆樂山在管財務,也沒人敢說。
繆樂山自己,也不知道在裡面貪污了多少,這一次他被雙規,有一條罪狀就是貪污機關經費,市政府辦公室的行財科長汪尚潛兩天之後也被紀委調查了。
說起來,這都是前車之鑑,不過呢,這事也不好管,要是管得太嚴的話,同樣也會怨聲載道的,因爲讓很多人都少了許多油水。
比如不讓那些幹部隨意吃喝,不讓那些司機隨意修車,他們能沒意見?其他的副市長當然也有意見,因爲把他們管得緊了嘛。
這不由得讓蔡建國猶豫了起來。
看到蔡建國的猶豫,蘇星暉也明白他在想什麼,他笑着說:“繆樂山就是前車之鑑啊,其實,機關的費用卡得不緊,到底他自己撈了多少,蔡市長心裡應該有數,他一個人能撈多少?可是到他被雙規之後,這些就都成了他一個人的罪狀了。”
蔡建國聽了不由得心中一凜,是啊,繆樂山一個人能夠撈多少?有些報銷單據,他也只不過是做個順水人情罷了,但是因爲他在上面簽了字,最後就都成了他的罪狀,他一個人替很多人都背了黑鍋。
以後那些單據上面,蔡建國都是要簽字的,他要是不卡得嚴一些,這些做的人情,以後會不會也成爲他的罪狀了呢?
這麼一想,蔡建國便覺得,確實應該把財務制度管得嚴一些,以免重蹈繆樂山的覆轍。
那些普通幹部,得不得罪也無所謂,他們還翻不了天,而那些領導們,說到底也並不靠在費用報銷上做這點手腳過日子,他們都是另有財路,所以把費用開支卡緊一些,他們最多也就是抱怨幾句罷了。
再說了,市政府的幾個副市長裡面,還有辛靜跟蘇星暉是從來不在這上面做什麼手腳的,只要他們支持,其他幾個副市長也不好意思反對吧。
想到這裡,蔡建國就衷心的佩服蘇星暉,他從來不會胡亂開什麼發票到行財科來報銷,在外面吃招待餐都吃得少,就連他的秘書夏鬆和司機翟英傑都受了蘇星暉的影響,從不虛開發票報銷。
在小車班裡,蘇星暉的那輛奧迪車是修得最少的,這幾個月,翟英傑從來沒有報銷過一次修車費,有一點小毛病,他都自己弄好了。
蔡建國便緩緩點頭道:“蘇市長,你提醒得對啊,這確實是一個值得重視的問題。蘇市長,我聽說你以前在這方面有很豐富的經驗,那我還得向你好好請教一下,該怎麼對機關的財務開支進行管理呢。”
蘇星暉對這方面的經驗確實很足,在昌山縣,在崇津縣,他都對財務報銷制度進行過改革,也都取得了很明顯的成效,所以蔡建國倒是很誠心誠意的向蘇星暉請教。
蘇星暉道:“其實要把機關的財務開支管好,並不是什麼太高深的學問,只要秉持一顆公心就行了,自己行得正,坐得直,就不用怕別人的意見。”
蔡建國道:“道理是這樣,不過具體該怎麼改革,我還是得聽聽蘇市長你的意見。”
蘇星暉點頭道:“行,只要你需要,我可以隨時幫忙,咱們可以一起商量該如何對財務制度進行改革。”
蔡建國道:“那好,那我先回去了,你下班之後到我家去啊。”
蘇星暉道:“行,下班之後我就過去,不過,蔡市長,辛市長也說今天晚上想請我吃飯,要不我下班之後,跟辛市長一起去你家吃飯吧。”
蔡建國愣了一下,然後說:“行啊,辛市長每天也是一個人吃飯,今天晚上也一起到我家去改善一下伙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