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劉富貴的表現卻不僅僅是尷尬。在樑風的視線中,他的眼神變得氣憤起來。
而且,那股子氣看樣子,越來越盛!
以劉富貴的性子,他早就應該暴跳如雷的,可是,現在有“三哥”在場,他竟然是生生壓下了自己的火氣,只是縱然這樣,他還是情不自禁地向樑風走近了一步,帶着殺氣。
“你這個混蛋乾的好事!”劉富貴踏前一步,終於一把揪住了樑風的中山裝衣領。
“……”樑風吃了一驚。要不是劉富貴是劉甘婷的父親,他就要立即動手還擊了。
這一動作,立即就是讓旁邊的人都吃了一驚。
三哥向樑風看來,又看了看劉富貴,一時有些迷惑,這劉老闆怎麼一和這個傢伙見面就火氣上來了?
穀米蘭也是怔住了,她還沒有來得及問樑風能不能醫治她的咳血病呢,卻是被自己的乾爹這麼突然來一道,揪着樑風的衣領就是說着些莫名其妙的話……
可是,對於旁人來說,這是莫名其妙的話,但是對於樑風來說,他卻是有些心下不安起來,他知道劉富貴發這樣的脾氣估計是跟劉甘婷有關,不由得眉頭一皺,問道:
“她怎麼了?”
“你還有臉問!”劉富貴被樑風激怒,因爲三哥在場而一直壓抑的氣憤就在這一瞬間爆發了,他朝身邊的小弟擺了擺手,示意道:“好好的教教他怎麼做人!”
那些小弟們應聲而上,直接向樑風撲了過去。
砰砰砰砰!
三下五除二,有人摸老二。樑風這貨又是用了最高效的方法踢人。轉眼間,那些圍攻而上的小弟們就是倒下一片。
又有幾名小弟見狀撲上,一樣的被樑風給幹倒。此時此刻的樑風,就像是一個開了外掛的打人王似的,以一敵衆,不敗戰神!
樑風心裡來氣,眼神挑釁地看着劉富貴。
“……”劉富貴氣急敗壞,卻是說不出話來。他沒有想到樑風這貨如此能打,早知道身邊就多備一些人手了。
然而,這個時候,樑風卻是微微一笑,走近劉富貴,開口說話了:“劉老闆,我勸你最好考慮一下,要不要對我下手……”
“老子現在就對你下手!”劉富貴哪裡是吃素的?聽到樑風如此大言不慚,很是裝逼的話,就是氣不打一處來,伸出右手來就向樑風的身上打來。
樑風眼神一閃,伸出右手攔下,砰的一聲悶響,硬生生地將劉富貴的手給攔截在了半空中:
“劉老闆,你不是我的對手。”
“那我是不是你的對手呢?”
就在樑風話音未落之際,一把黑色手槍就頂在了樑風的腦門上了,正是三哥!
樑風不由得一驚,自己正裝逼裝得爽快着呢,突然冒出來一支槍頂在自己的腦袋上真是讓人掃興。他側目看了看三哥,見他正一臉得色地看着自己,不禁鬆開了劉富貴的手,對三哥說道:
“三哥,我知道你不會開槍。”
“對,我確實不會開槍。”三哥哈哈一笑說道,“只是我很奇怪,我和樑老闆你素不相識,第一次見面,你怎麼就知道我是三哥?”
其實,這哪裡是樑風和三哥的第一次見面?這是第二次了。因爲第一次是霸天虎和他起衝突的時候。那個時候,想來三哥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霸天虎的身上,是以沒有留意樑風。
至於三哥爲什麼就一眼認出來樑風了,很簡單,樑風現在可是燕京有名的老闆,那便是“美瘋了美容院”的老總,他三哥自然而然也就讓人蒐集了一下他的資料,早就見到過樑風的照片,可以說和樑風是神交。
“三哥鼎鼎大名,我豈會不知?”現在的樑風變得很是油滑。
果然,三哥聽到這句話,果然大是受用,不由得咧着嘴笑。“樑老闆誇獎了,你樑老闆在燕京混得風生水起,那纔是最近大紅的人物——那麼樑老闆,可否請你給個薄面,和劉老闆握手言和?”
聽言,樑風和劉富貴彼此看了一眼,很是對對方不感冒。但是對於三哥的話,他們兩人也是沒有再說什麼,也就漸漸熄了這“戰火”。
樑風和劉富貴都是有腦子的人物。他們在燕京裡混,自然是黑白兩道的人都要結識。
只是,片刻之後,樑風卻是看向劉富貴問道:
“她怎麼了?”
“不關你事!”劉富貴不由得氣哼一聲,冷冰冰地對樑風說道。
樑風不由得皺眉頭,她到底怎麼了?
.
劉家別墅。
樑風開着一輛奔馳豪車停在別墅的外面,推門而下,就要走進這橦別墅內。
可是,當樑風邁開步伐,剛走兩步的時候,他就停了下來。神態猶豫,終於,他還是將在了別墅的外面,向裡面張望而去。
也不知道現在甘婷到底怎麼了?還有自己的師傅,他身體還好嗎?
樑風之所以回到燕京,一直沒有來見劉甘婷,那是因爲他對劉甘婷存在一絲愧疚之心,因爲當時他離開燕京的時候,行色匆匆,那個時候,自己和謝曉婉和梅花之間的情事全都讓劉甘婷知道了,而自己,當時因爲心繫父母安危,並沒有給她一個解釋!
這事情一耽擱就是將近半年的時間。
半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樑風真的很想知道劉甘婷和劉國彬在這半年時間內到底過的好不好?
樑風曾經來過幾次,但都是在很遠的地方呆上那麼一兩分鐘,到最後都是沒有做好準備來看望她們。
半年之前,自己連給劉甘婷解釋一聲都沒有解釋,樑風真的不知道要怎麼面對劉甘婷。況且,自己當時還說道要給她一個交代,而這交代,樑風更是拿不出。
“站了這麼久,進去吧!”
而就在樑風站在劉家別墅外面徘徊的時候,一個冷冰冰的聲音、充滿着滄桑的聲音在他的背後響起。
樑風不由得被驚得嚇了一跳。因爲這聲音是自己師傅的!他扭過頭來,看向劉國彬,樑風怔了一怔,因爲劉國彬似乎蒼老了不少。
“師、師——”
“你別叫我師傅!”劉國彬攔住樑風的話,冷冰冰地說道。“我瞎了眼!”
劉國彬撒着氣,看都不看樑風一眼。
樑風心下一痛,心中更是不安,看着劉國彬:“師傅,不管你怎麼說,怎麼生我的氣,你都是我的師傅。我知道半年之前,我那樣做是不對,可是——”樑風頓了頓,“甘婷她——”
“你別和我說!”劉國彬再次打斷樑風的話,“要說,你和我孫女說去!”
劉國彬說完,就在大門上按了一串數字,這是一個密碼鎖。嘀的一聲打開大門後,劉國彬推開大門,對樑風說道:“進來。”
在樑風聽來,這“進來”可不是邀請,而是硬拉着樑風進來,要讓樑風給劉甘婷說些什麼!
進入劉家別墅的客廳中,一切還和以前一樣,幾乎沒有什麼變化。樑風不由得四下瞅了瞅。卻是不見劉甘婷的身影,不由得問劉國彬道:
“師傅,甘婷呢?”
似乎對於樑風叫自己師傅十分的反感,劉國彬很是厭惡地瞅了一眼樑風,但終於忍着沒有生氣,向二樓劉甘婷的房間指去,冷冷地道:“在她自己的房間裡。你上去好好的給她解釋!”
樑風有些狐疑又不安地看了劉國彬一眼。然而便拾級上樓。
來到劉甘婷的房間,樑風站定。
瞅了一眼,樑風看到,劉甘婷的房間門並沒有鎖上,而是虛掩着,只是房間裡一片死寂,並聽不到一丁點的聲音。
樑風愈加的不安,不知道劉甘婷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爲何會呆在房間裡,一聲不吭?
樑風不由得先是朝樓下的劉國彬看來一眼,劉國彬重重地哼了一聲,就把臉朝一邊轉了過去。
樑風無奈,只好轉過頭來,將手放在了劉甘婷房間的門把上。這個時候,劉國彬也是扭過頭來看向了樑風,那冷冰冰的眼神裡似乎還有一絲欣慰之情。
樑風推開了劉甘婷的房間門,當他看到房間裡的劉甘婷時,他不由得怔在了那裡。
樑風看到的,並不是劉甘婷病了,臥牀不起。也不是劉甘婷變得癡癡呆呆的,坐在那裡就像是一個傻逼似的。
樑風看到的是,劉甘婷正拿着一個毛巾在一刻不停地擦拭着房間裡的一切傢俱,一切她能擦的東西。
而看一眼那些被她擦得幾乎都掉了兩層皮的傢俱,樑風沒來由的心頭一痛。
樑風走了進去,帶着能讓人聽到的腳步聲。可是劉甘婷卻像是聾子似的,頭回都不回,就好像是一丁點聲音都沒有聽到。
她就那樣,躬着瘦得有些讓人擔心的身體,在那裡擦啊擦。
“甘婷……”樑風叫了劉甘婷一聲,右手輕輕摸着她的肩膀。
劉甘婷本來沒有停下來跡象的身體在那一剎那間僵硬了。這個熟悉的聲音,是自己聽錯了嗎?
她轉頭,看向樑風。她驚訝的眼神裡不由得神色變得複雜起來。有興奮,有驚喜,有氣憤……
樑風卻是心頭一痛。這個昔日國色天香的女孩子,雖然還是掩飾不了的傾國傾城,但是,她的神態卻是如此的傷心,如此的失神!半年不年,她明顯是瘦了很多,本來就苗條的身體,這個時候倒是顯得有些“瘦骨嶙峋”的味道。
樑風似乎是看懂了什麼,不由得鼻頭一酸。
劉甘婷怔怔地看着樑風,她的神情陰晴不定。但是,她最終還是顫抖着嘴脣看着樑風說道:
“你回來了……”
這句話剛剛說完,她便腳下一軟,倒了下去。
就好像是她堅持了這麼久,就是爲了等待一個人的歸來。
樑風面色大變,趕緊去扶劉甘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