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音和繞樑把瑜兒給放走了,原因是她們實在看不得瑜兒整天哭泣的樣子。也是奇怪了,瑜兒到了餘音和繞樑身邊的時候便開始哭,吃飯的時候哭睡覺前也哭,問起原因她便不哭了,只說沒有什麼。
看來瑜兒的心裡還是有大問題的,只不過她沒有說而已,當年她來求古雨濛的時候想必就已經挖好了坑讓古雨濛跳進去。古雨濛認爲這是自己被戲耍了一次,氣得她兩天都沒睡好覺。
餘音前來認罪,說人是她放的,和別人無關,請求古雨濛責罰,古雨濛能罰她們什麼,也就是說幾句,然後笑一笑,她把氣全都嚥進肚子裡了。
幽蘭問古雨濛爲什麼那麼生氣,古雨濛咬牙切齒地說:“這是欺騙,我能不生氣麼!?”
說到欺騙,幽蘭倒是沒有什麼發言權,當初幽蘭也沒少騙古雨濛,其實幽蘭能夠理解,古雨濛之所以那麼生氣是因爲她現在沒有了美團,沒有了美團就沒安全感。
幽蘭說:“要不,我回到美團裡看看去?”
古雨濛大驚:“你能回去?”
“不能!”
“那你說個屁!”
當古雨濛氣得渾身發抖的時候,瑜兒居然自己回來了,這讓古雨濛十分驚訝,她得知消息之後立即跑了過來,遠遠地就看見瑜兒向大軍走了過來,老遠的斥候就看見她了。
古雨濛立即出去迎接,裝出好臉來,但是她實在忍不住,只好收了笑容,問她:“你怎麼又回來了?”
“奴婢覺得對不起您。”瑜兒說,“是我做錯了事,我自己一個人承擔,和別人沒有關係。”
“別人?”古雨濛問道,“你說的別人是什麼人?”
“沒有什麼人。”瑜兒嘆口氣,“就算是公主殿下這一次要趕瑜兒走,瑜兒也不走了。”
古雨濛覺得在瑜兒身上一定發生了什麼大事,至於這大事到底是什麼事,那古雨濛不想去問了,問了也是白問,從瑜兒的態度可以看出來這個女子的心堅強得不得了。
都說女子柔弱,事實未必如此。
鎮北軍要去東山立國的事還得通過大王允許,要不然的話真的引起了世界大戰到時候的責任劃分就會出現扯皮的情況,爲了避免這種賴皮的事情發生,古雨濛建議元昊先回大慶殿問一問蕭永言,看看他這個北齊之主是什麼意思。結果元昊去了大慶殿之後沒有見到蕭永言,反而是先見到了壽王。
這段時間壽王的表現十分優秀,上班從來不遲到,也不早退,在大王面前只挑好聽的話說,歌功頌德大王蕭永言年輕有爲,定要在史書上留下光彩的一筆,實際上太史令那兒寫了什麼古雨濛的心裡是一清二楚——不罵他算是對得起他了。
壽王的做法可謂是中規中矩,不得罪人也不會讓人得罪,別人說他什麼他只是一笑了之,完全一副彌勒佛的做派,奇怪的是當元昊來到大慶殿之前的時候壽王直接把元昊給攔了下來。
“別去了,大王現在最怕的就是見到你。”
“爲什麼?”
“因爲你手握重兵,並且脫離了大王的管制,加之現在東山六國謀反,大王心力交瘁,所以讓我在這裡等你,讓你自行判斷。”
所謂自行判斷就是讓元昊自我解決,自行思考是否出兵,無論出兵還是不出兵,恐怕這軍費是不會給的,然而,在軍事上頭腦轉速極快的元昊立即問壽王:“那大王沒有說是把東山六國滅了還是收服嗎?”
壽王帶着元昊以及元昊所問的問題來到了大慶殿後的行宮裡,當面讓元昊再問一次。元昊卻是沒有真的當面問大王那個問題,而是問了另外一個問題:“大王是否御駕親征?”
蕭永言一愣,什麼御駕?什麼親征?八十萬大軍啊,你這才十萬,你傻,不代表別人也傻。怕死的蕭永言纔不會上元昊的當,看了一眼壽王之後纔對元昊說:“孤就不去了,免得將士們有壓力。”
元昊又問:“那,宰相大人去嗎?”
蕭永言心想雁歸王到底想說什麼,怎麼又想把花正香和扯進來?這是去大仗,帶着個文人去做什麼?不過……安插一個文人在軍中倒是件好事,這樣的話就可以起監督作用。
想了想,蕭永言說:“那,壽王叔叔的意思呢?”
壽王略一沉吟:“大王,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哦,那宰相也不用去了。”蕭永言立即明白。
元昊再問:“那下午臣就去挑撥糧草,望大王發道聖旨。”
蕭永言就是因爲不想出糧草纔會不管這件事情,試問北齊現在有多少糧草可以讓鎮北軍糟.蹋的,這是去打仗,能不能贏另當一說,除掉元昊纔是正經!
現在壽王叔叔完全就是一個算盤珠子,撥一下動一下,不撥的話就像一潭死水一樣,指望壽王叔叔是指望不上了,而四十萬大軍全都跟着蕭籽那個小王八蛋叛變了,現在北齊國力空虛到了令他膽寒的地步,這時候再撥糧草給鎮北軍,那自己這個大王也別坐了。
再說,古雨濛還在呢,那個女人簡直就是個惡魔!
聖旨自然是不會發的,所以元昊也就沒有領到糧草,所謂兵馬未動糧草先行,沒有糧草那怎麼打仗,還是在郊外遊蕩個半個月,讓將士們好好的活動活動筋骨,再把幽州城給封起來。
然而事情還沒有完,元昊等人在郊外練兵的時候,宰相花正香及勝驊二人來到了軍中。
說真的花正香這個人在古雨濛的心裡沒有留下任何好印象,說他是文人可是他身上有股着陰險之氣,說他是武將……古雨濛卻是沒有看出來花正香哪裡像武將了。
花正香及勝驊二人踏着郊外的花草來到營帳前的時候,就像是一個美男子在郊遊,特別是他手中那招風的扇子讓古雨濛恨不得把它奪下來放在地上踩一踩。
然而古雨濛還是努力的讓自己心平氣和去見了花正香,畢竟她現在還不知道花正香來這裡的目的是什麼。把自己當成是善良的人,那麼想着別人的性格也許也是善良的,奇怪的是古雨濛走過瑜兒身邊的時候發現瑜兒的臉色蒼白,似乎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或者又像是恐懼。
“你怎麼了?”
“沒,沒什麼!”
肯定有什麼!古雨濛心想,那就把她帶上吧。
……
花正香今天依舊是一身白衣,手裡依舊拿着那個寫着自己名字的扇子,在胸前輕輕搖擺。
見到古雨濛和元昊之後花正香直接開門見山:“我來是代表大王來通知你們,東山立國之事與我北齊無關。”
古雨濛覺得他來這裡也和她沒有關係,她把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瑜兒的臉上。她在害怕,她以前沒有露出過害怕的神情,現在卻是不一樣了。她是見到花正香之後才害怕的嗎?
古雨濛在心裡做出了判斷,正要詢問瑜兒,卻見瑜兒蒼白的臉忽然變得猙獰,衝着元昊便是撲了過去,不知何時手中多出了一把匕首。
衆人全都沒有防備,更沒有想到瑜兒會突然發難,隨着一聲驚呼,匕首已經是深深地扎進了元昊的胸膛!
古雨濛驚呆了,完全錯愕。
她甚至還沒有回過神來,就見那匕首已經刺進了元昊的胸膛裡。這一切發生地太快了,讓人反應不過來。刀光劍影,只是在瞬息之間。
之後的瑜兒像是中了魔咒一樣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片刻之後便從嘴角溢出鮮血。幽蘭大驚失色,忙叫人前來幫忙。
花正香也是驚叫一聲哎呀,隨後命人快去宮中叫御醫,隨後他上前來幫助古雨濛壓住了元昊的胸膛,不讓鮮血流出來。
古雨濛的臉都白了,這已是第二次見到有人刺殺元昊了。
她想把元昊放進美團醫療系統內,但是美團現在卻是消失不見了。關鍵時刻掉鏈子的美團令古雨濛猛地盯了一眼幽蘭,嚇得幽蘭一哆嗦。之後胭脂帶着衛粱和慶浚趕了過來,旋即把元昊營帳封得死死的,營帳內除了古雨濛之外,任何人不得進出!
隨後,鎮北軍宣佈進入特級戰備狀態。但凡是有閒人靠近鎮北軍營地,一律格殺,沒有理由。
……
元昊在被紮了匕首之後並沒有昏迷,也沒有立即死去,匕首在他的胸膛內隨着他的輕微動作而搖晃,看得人心驚膽戰。
“無妨!”元昊忍着痛,虛弱地說,“無妨,只是小傷而已,天若亡我,何留我至今?若是不亡我,如此小傷又能奈我何?”
“這是扎哪了?呼吸有沒有困難,啊?你別再說話了!”古雨濛心疼不已,想問一問元昊到底如何,又不忍心讓他說話,只是把他抱在懷裡,儘量不讓他動。
衛粱上前來說:“公主,不把匕首拔出來,恐怕是要傷到內臟……”
古雨濛看了一眼衛粱,再看了看站在一旁的衆人,旋即狠下心來,點了點頭。
拔刀一事又君逍遙負責,但是胭脂死活不同意讓君逍遙上手,最後還是在君逍遙的一聲大喝之下,一掌打昏了毫無防備的胭脂,這才拔掉了元昊胸前的匕首。
“萬幸萬幸,瑜兒刺他的時候,留了力,否則的話……”
古雨濛沒心思聽這些,立即大叫:“金創藥,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