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阿九白皙的小臉上此時正留着一個紅色的桌印子，看起來甚是滑稽。
看到賀拔毓盯着她看，又看了看他身後那些偷笑的宮女太監們，阿九愣了愣，慢悠悠的問道：“怎麼了？”
賀拔毓眉毛挑了挑，卻沒說什麼，而是繼續往廳中走，而他身後的宮女太監們雖然再不敢明目張膽的笑出聲來，可是路過阿九的時候，看她的眼神卻充滿了毫不掩飾的揶揄和嘲弄。
同時對這個才人娘娘有了自己的看法：看起來是個空有美貌的木美人呢！
賀拔毓走入廳中坐在主位上後，立即有人爲他奉上了一直在暖瓶中溫着的香茶。他呷了一口，放在了旁邊的桌几上，看着眼前那一大桌子的飯菜，臉色突然沉了下來：“慧寶。”
“奴才在！”慧寶急忙站了出來，“陛下有何吩咐？”
“我何時說了要在這裡用膳了？”
慧寶急忙道：“奴才只是知會了御膳房一聲，說是隨時準備着，看來他們是會錯意了。”
“撤了！”
“是！”慧寶應着，就要讓人將飯菜統統撤下去。
正在這時，從剛剛就一直沉默寡言的阿九慢吞吞的開口了：“其實，有暖爐溫着，一直不曾涼過。”
慧寶聽了忍不住開口了：“上官才人，即便如此，味道也差太多了，怎麼可以讓陛下吃剩菜呢。”
阿九看了賀拔毓一眼，用極小的聲音嘟囔着：“我聽說黃河的難民們已經易子而食了呢……”
她的聲音雖不大，可賀拔毓卻聽得一清二楚，只聽“啪”的一聲響，他手中的茶碗被重重的砸在桌几上，立時裂成數瓣。周圍的太監宮女們一見陛下震怒，立即呼拉拉的跪下了一大片。
慧寶首當其衝，連聲說着：“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邊說着，還邊給一旁仍舊站着的阿九使眼色，示意她也跪下。哪想到阿九看了看他們，又看了看一臉怒氣的賀拔毓，眨了眨眼說道：“怎麼，我說錯什麼了嗎？”
“是誰告訴你的！”忍住怒氣，賀拔毓盯着她問道。
“今天有個送菜的太監說的，還說我好福氣什麼的。”阿九眼睛瞪得大大的，“怎麼，難道他是騙我的？”
“沒有。”賀拔毓的眉毛蹙了蹙，給了地上的慧寶一個眼色，慧寶立即會意，微微點點頭，隨即他又看向那一桌子飯菜，“你還沒吃晚膳吧，陪朕用一些。”
阿九眼神閃了閃，淡淡的應了一聲：“是！”
兩人分坐在餐桌兩旁，相對坐好，立即便有宮女和太監給他們佈菜。慧寶知道賀拔毓的口味，撿了些他愛吃的，一一用銀針驗過，又給試吃的小太監試吃之後，這才放入賀拔毓的碗中。
賀拔毓夾了一快獅子頭入口，可是嚼了兩下，眉頭卻皺了起來，因爲有一股油油膩膩的味道從舌尖蔓延開來。
“陛下，可是剩菜的味道不佳？”對面的阿九到他的樣子，關切的問道，“不如……不如還是倒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