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開一千年,落一千年,花葉永不相見。情不爲因果,緣註定生死。
何浩慢慢的把申情的骨灰盒抱在懷裡,動作格外的凝重,就象是在擁抱着申情的身體一樣,旁邊剛剛從千里之外坐飛機趕來的守望老和尚哽咽着說道:“師傅,師孃過世我們都很傷心,但你一定要保重好身體,否則師孃的在天之靈看到了,也不會安心瞑目的。”但何浩就是癡癡呆呆的抱着那個骨灰盒不放,仿若行屍走肉一般。
這時,穿着圍裙的張可可從何浩家的廚房中跑出來,舉着炒勺叫道:“何浩,吃飯了,從昨天早上到今天中午你都沒吃飯,我做了你喜歡吃的糖醋小排和香菇菜心,你一定要給我吃完!”可何浩還是坐在那裡一動不動,守望老和尚又勸何浩道:“師傅,吃飯了,人是鐵飯是鋼,你多少要吃點。” 說着,守望老和尚雙手去接申情的骨灰盒,何浩一驚,下意識的把骨灰盒藏進懷裡,守望老和尚低聲道:“師傅,師孃的骨灰盒就交給我吧,我按你的吩咐已經和瑞士的一家公司聯繫了,他們會把師孃的骨灰做成骨灰鑽石,讓你永遠將師孃帶在身邊。”經過守望老和尚再三勸說,何浩纔將他珍若性命的骨灰盒遞給守望老和尚,直到此刻,何浩才恢復一絲神智,提醒道:“這事你委託其他人去做,你去找張磊,他有要事要你去辦。”
張可可一直在旁邊看着何浩的一舉一動,何浩那失魂落魄的模樣何嘗不讓張可可心碎,而在何浩家的房屋中,因爲氣惱何浩救張可可不救申情,何浩的家人不僅從沒有給張可可和何浩一個好臉色,還自從離開地下宮殿以後就對何浩和張可可說一句話,更別說承認何浩和張可可的關係了。面對這樣的情況,張可可還能夠按捺住她的刁蠻脾氣沒有發作,已經算是一個相當了不起的奇蹟。
“菜都快涼了,快來吧。”直到何浩向守望老和尚交代完,守望老和尚奉命而去後,張可可才裝出一副可愛樂天的笑容,拉着何浩往廚房走——因爲何浩的父母不允許張可可進堂屋,張可可只能在把飯桌安在狹小的廚房中,而何浩還上一副行屍走肉的模樣,任由着張可可把他拉進廚房按坐在條凳上,又將飯碗硬塞進何浩手裡。
“快吃,這是我費盡了心血做的。”張可可俏麗的小臉上掛着燦爛的微笑,將一塊糖醋小排喂進何浩嘴裡,雖然張可可做的菜還是那麼的恐怖,但吃到何浩嘴裡卻再沒有任何反應,連嚼都不嚼就直接嚥了下去。惹得張可可又好氣又好笑,嬌嗔道:“笨蛋,我做的排骨再好吃,你也要吐骨頭啊。”張可可嘴上埋怨着,小手卻將排骨的骨頭剔掉,這才又將肉喂進何浩嘴裡。
象木頭人一樣,何浩機械的將一碗飯扒進嘴裡,張可可正想給他再滿上一碗時,何浩的父親忽然怒氣衝衝的闖進廚房,只一腳就踹翻了飯桌,飯菜嘩啦嘩啦的灑落一地,狹小的廚房中頓時一片狼藉。何浩的父親指着何浩的鼻子怒吼道:“你不是我兒子,我沒生出你這樣忘恩負義的畜生,你給我滾,給我滾出去!”何浩呆呆的坐在條凳上,對父親的責罵充耳不聞。何浩的反應自然更是激怒了父親,父親順手操起廚房中的扁擔狠狠砸在何浩頭上,啪的一聲過後,扁擔斷成兩截,何浩的頭上立即鮮血四濺,順着臉飛快滴落身上。
“何浩。”張可可驚叫着放下飯碗,撲上去給何浩包紮傷口,何浩也由她止血包紮,仍然坐在條凳上還是紋絲不動,沒有一絲一毫的表情。張可可一陣心疼,忍不住向何浩的父親抱怨道:“伯伯,你下手也太重了吧,何浩的頭都被你打破了。”
“死丫頭,這裡是我家,沒你說話的地方。”何浩的父親看到張可可就來氣,倒不是他有聽說張可可以前對何浩的虐待,而是因爲張可可,何浩全家認定的好兒媳婦申情纔會命喪黃泉。何浩的父親越想越是暴怒,拽起張可可就往外拖,咆哮道:“滾出去,我家不歡迎你。”如果換成別人,張可可早一拳打在他鼻子上了,但是何浩的父親拽她,她卻連一點怒氣都不敢表露出來,只是掙扎着求饒道:“伯伯,等我給何浩包紮了傷口,我自己走。”但何浩的父親那裡肯聽,一直把她拖出院子,奮力推在地上。
“哎喲。”張可可已經做好重重摔一跤的準備了,誰知突然伸出一雙手將她接住,張可可回頭看去時,卻見頭上還在流着血的何浩還是那呆癡的表情,不知何時已經站在到了她身後。那邊何浩的父親見狀大怒,轉身進院將院門重重關上,院子中又傳來咆哮聲,“滾,滾,都給我滾!”
“你回龍虎山去吧,我辦完事會去找你的。”從早上到現在,何浩終於對張可可說出一句話,張可可堅決的搖頭道:“不,我要和你在一起。”昨天申情在何浩懷中安然逝去之後,何浩用三昧真火將申情屍身鍛爲骨灰,準備永遠帶在自己身邊,天機魔林亮和黑點虎則灑淚返回魔界,張修業等人也被何浩希望人間與魔界和睦相處的真心感動,一致表示全力支持何浩,並且返回龍虎山向組委會提出請求,讓何浩重新坐上靈能軍隊領導者的職位。僅有張可可不願離開何浩,張行三夫婦也不再反對她和何浩之間的感情,同意了張可可的請求,這纔有了剛纔發生的事。
見張可可態度堅決,何浩不再說什麼,只是默默的低着頭往村外走,張可可悄悄擦去已經泌出眼角的淚水,帶着變成黑狗的小四,含淚跟着何浩一起離開了這個何浩出生長大的村莊。快出村子時,曾經與何浩有過合體之緣的苗靜追上來,邊跑邊叫道:“何浩,你等等,等等。”何浩仍舊木然的邁動着腳步,還是頭也不擡一下,倒是張可可在心中冷哼了一聲。
“何浩,何浩。”苗靜氣喘吁吁的好不容易追上何浩,出乎張可可的預料,苗靜並沒有要求何浩留下娶她或者索要青春損失費等等,而是拉着何浩的手流出了眼淚,抽噎道:“何浩,我知道你心裡難受,我也知道我配不上你,但我會在這裡等你的,永遠的等你。你的父母和爺爺奶奶你放心,我會把他們當成親人一樣照顧,等你回來那天……。”
“何浩,你知道嗎?”苗靜在抱住何浩,在何浩木然的臉上深情一吻,低聲道:“其實,我從小就喜歡你,我愛你。”
……
“轟隆!”豔陽高照了一天的天空在接近傍晚時忽然烏雲密佈,伸手不見五指,一陣微風吹來,半空終於傳來一聲雷響,銅錢大的雨點稀疏落下,打在被太陽炙烤得快冒青煙的滾燙地面上,激起一股股濃霧般的水蒸氣,讓人看不清腳下道路,雨點越來越密,轉眼已成傾盆之勢。
何浩和張可可一前一後的走在這暴雨中,小四則緊緊的跟在張可可腳下,碩大的雨點砸得張可可嬌嫩的皮膚隱隱生疼,璇即與淚水匯成小溪從臉上流下,片刻之間就全身精溼,象是剛從水中撈出來的一樣。儘管張可可現在又累又餓,儘管張可可很想找一個地方避雨,但看到何浩還在這狂風暴雨中低頭行進,張可可就忘記了疲倦和飢餓,陪着何浩默默前行,彷彿只有這樣,張可可才能減輕對何浩負罪感。
“何浩,我們這是去那裡?”小四不忍心看到張可可嬌弱的身軀在這暴風雨中被摧殘,快走幾步追上何浩問道:“天上下大雨了,你告訴我去那裡,我馱着你們飛去吧。”何浩沒有回答,只是閉着眼睛機械的邁動腳步,被雨水澆得精溼的身體完全變成了一臺機器,一臺只會走路的機器。小四大急道:“何浩,雨這麼大,張姑娘身體弱,會被澆出病來的。”
“小四,我還撐得住。”張可可將小四從何浩身邊提開,盡是淚水和雨水的小臉上努力擠出一絲笑容,雖然這笑容中蘊涵的傷心比哭還要大。而何浩還是在木然的邁動腳步,在雨水已經淹沒腳背的道路上繼續淌行。
夏季的暴風雨來得快去得也快,沒有持續多久便收住雨勢,此時天上的太陽已經落下西山,天漸漸的黑了,公路上來往的車輛也越來越多,顯然何浩和張可可已經走近了一座城市。果然,又走了近一個小時後,張可可便看到遠處林立的高樓和星星點點的燈光,而這時候的張可可實在撐不下去了,腳一軟摔在溼漉漉的公路上。
“何浩,張姑娘摔倒了。”經過小四提醒,何浩才慢慢的回頭走過來,將張可可背起繼續往前走,直到將臉貼到何浩肩上時,張可可才驚訝的發現,何浩的下嘴脣已經多出幾行深深的牙印。看到這一幕,張可可眼中熱淚再也控制不住的流下,一顆顆的滴在何浩肩上。過了許久,快走進城市時,張可可終於下定決心道:“何浩,我累了,我們找一家賓館住一晚上再走吧。”
何浩不置可否,一言不發的揹着張可可進到城市,找到一家賓館進去,剛進賓館的大廳,張可可就跳下何浩的背跑到接待臺前,咬牙道:“小姐,給我們開一間套房。”何浩雖然聽到了張可可的話,卻沒有對張可可話中的含義做出任何表示,倒是那名接待小姐對張可可笑笑,那促狹的笑容讓張可可臉上發燒,隨即紅暈滿面。
這家賓館不允許帶寵物進房,小四隻能睡到賓館外的公路旁,倒也讓張可可少感覺幾分尷尬,剛將何浩拉進到房間就紅着臉鑽到了浴室。何浩則在牀沿坐下發呆,只聽得浴室中水聲嘩嘩,過了許久,何浩纔想起應該和張磊聯繫一下了解現在的情況,誰知何浩掏出手機時卻發現手機早已被水浸透不能使用,便隨手扔到了茶几上,躺在牀上閉目養神。
“何浩。”浴室門關閉的聲音傳來,張可可羞怯的聲音隨即傳來,何浩慢慢睜開眼睛,發現滿臉通紅的張可可已然站到了自己面前——而且全身不着寸縷!
朦朧的牀頭燈照耀下,張可可輕閉着眼睛,努力挺着那對不算豐滿卻小巧堅挺的雪白乳房,粉紅色的乳菽微微顫抖着,一步一步慢慢走進何浩,白嫩的肌膚因爲害羞而泛出櫻桃般的暈紅,誘人而香豔。因爲張可可年齡的緣故,她沾水柔順的芳草地並不茂密,稀稀落落的貼在修長筆直的腿上,散發着無盡的誘惑,讓人血脈噴張的誘惑。
在張可可的預想中,積累了三千年慾望的何浩應該要不了多久就把她抱上牀,在她的處女之身上盡情的發泄撻伐,而張可可也將用她的身體感謝何浩。但閉着眼睛走路張可可身體都已經碰到牀了,何浩的手還是沒有落到她身上,當張可可失望的偷偷睜開眼睛時,發現何浩雖然在看着她,眼中流露出的仍然是無盡的落寞和悲傷,並沒有半點情慾。
略一失望後,張可可坐到何浩身上,羞紅着臉抓起何浩的雙手按住她那對柔軟而極富彈的雞頭小乳,將吐氣如蘭的小嘴湊到何浩脣上深深一吻,滑膩的小香舌輕輕舔着何浩臉龐,水汪汪的大眼睛中盡是嫵媚。雖然整個過程張可可都沒有說一句話,但獻身之意已然溢於言表。何浩則全身肌肉僵硬,木偶一般任張可可擺弄,沒有一絲主動的意思,讓張可可又是一陣失望。
“何浩,爲了我,你失去了她。”張可可柔聲道:“讓我用身體賠償你吧,你放心,以後我一定會聽你的話,再也不耍小脾氣了。”說着,張可可溫柔的主動爲何浩脫衣,用更加羞澀的聲音說道:“其實,那天我們被帝俊鬼抓住的事全是真的,你不是做夢。如果你喜歡那樣,我還可以象那天晚上那麼服侍你。”
很快,何浩身上的衣服便被張可可脫得精光,露出一身精壯的肌肉。但是在赤裸相對時,何浩的身體還是僵硬無比,沒有絲毫動靜,張可可還不死心,又低下頭去捧起……
“不用了。”何浩推開張可可因爲害羞而滾燙的小臉,閉上眼睛說道:“可可,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我的心裡只有申情一個,沒有其他人的位置。”
“難道我在你心裡也沒有一點位置嗎?”張可可眼淚再度滾滾而落,哽咽道:“那你爲什麼還對我爺爺答應我們的親事,說只要我滿了年齡,我們就登記結婚?”
“我和你訂婚,是爲了讓龍虎山和我站在一起。”何浩緩緩說道:“我不想誤你一身,只要讓人間靈能界和魔界締結和平條約,再打退外國靈魔界的侵略,我的使命就完結了。到那時候,我就追隨申情而去,你也另外找一個好男人追求幸福吧。”
“你想自殺?”張可可驚叫道。何浩沒有否認,低聲答道:“申情死了,我的心也死了,現在唯一支撐着我活着的,只有師傅的使命。”
“何浩,你是個混蛋!”張可可哭罵一聲跳上另一張牀,用被子將她自己全身裹住,但哭聲仍然從被子中隱約傳出,在這夜晚裡格外的清晰。何浩還是一動不動,眼睛漠然的注視着房間的天花板……
……
在很遠很遠的地方,一名穿着綠紗的絕色少女通過鏡子般的水面,將何浩和張可可在賓館套房裡一舉一動看得清清楚楚,那絕色少女雖然很滿意何浩的表現,卻又哼哼道:“哼,這還不夠,我還得給你一些考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