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早上八點不到,這幾天擔驚受怕而筋疲力盡的何浩還在香甜的睡夢中,就被急促的敲門聲吵醒,何浩心中詛咒着睡眼惺忪的爬起來,含糊問道:“誰呀?我還在睡覺。”
“何浩,你快起牀。”房門外傳來朱佳麗焦急的哭泣聲,“我媽突然得急病了,你快幫我把我媽送到醫院。”
“於媽病了?”何浩頓時睡意全無,從牀上一躍而起手忙腳亂把衣服套到身上,雖然於媽平時嘮叨些,但何浩即便欠交房租近三個月,於媽也沒有真的把何浩趕走,仍然替何浩貼着水電費讓何浩有一個容身之所,對何浩來說,於媽就是他來到這個城市的第一個親人。何浩衣衫不整的衝出房門的時候,住在隔壁的張磊已經衣鞋整齊的站到了朱佳麗身邊,何浩一邊扣着鈕釦一邊問道:“於媽怎麼了?是什麼病?”
“不知道,就是叫肚子痛,上吐下瀉,情況很嚴重。”朱佳麗哭着答道。何浩再不遲疑,快步衝下二樓,鑽進一樓於媽的住房,正如朱佳麗所說,於媽此刻已經痛得臉色發白,地上還一盆嘔吐物,正躺在沙發上呻吟,何浩搶上前去說道:“於媽,我揹你上醫院。”於媽連道謝的力氣都沒有了,只能無力的點頭,由朱佳麗扶到何浩背上。
“張磊,昨天剩下那箱錢還在我房間裡,麻煩你去拿上,我和佳麗先送於媽到附近的康寧醫院。”何浩對張磊說完,背起於媽便大步出門,朱佳麗也緊跟着出去。但張磊沒有按照何浩的吩咐回房取錢,而是觀察於媽那盆骯髒的嘔吐物片刻,又瞟見桌上那瓶送奶工送來的鮮牛奶,見鮮牛奶已經被於媽喝了大約一半,張磊拿起牛奶在鼻下聞聞,已經瞭然於胸,同時張磊心生疑惑,爲什麼這些人會對一名普通的中年婦女下手?
大概是爲了討好未來的丈母孃,揹着一個大活人的何浩跑得比汽車還快,就連路邊一名國家級的長跑教練發現了他的運動天賦,想挖掘這個人材也追不上,只能徒嘆錯失帶一名奧運田徑冠軍的機會,不到十分鐘時間,何浩就揹着於媽跑到了十幾公里以外的康寧醫院,跑得氣喘吁吁的朱佳麗還遠在四公里外。
早晨的醫院忙碌異常,患者與醫生將大廳和走廊擠得滿滿當當,幾乎每一個診療室和護理室有大量患者在排隊,心急如焚的何浩可不管這些,連踢帶打的推開人羣,大喊大叫道:“急診室在那裡?急診室在那裡?”大概是何浩推人時下手重了些,不少患者都被東倒西歪,就得罪了其中一名陪女朋友來墮胎戴着墨鏡身上有文身黑社會打扮的流氓。
“小癟三,你踩着我的腳了。”那流氓一揮手,幾名胳膊比大腿還粗的男子立即把何浩包圍,那流氓張狂道:“把老子的皮鞋舔乾淨,否則咱們沒……,啊——!”那流氓的話還沒說完,何浩的拳頭已經和重重的與他鼻子做出一次親密接觸,把他的鼻樑骨打歪,不等其他幾名流氓驚叫或者還手,何浩身體如同陀螺一般旋轉一圈,拳頭連連揮出,五六名身高膀圓的流氓口鼻中鮮血飛濺,牙齒滾落,全部仰面摔倒。
“啪!”何浩一腳踩在向自己叫板那流氓胸口上,幾乎把他的肋骨全部踩斷,何浩猙獰道:“老子問急救室在那裡?再不回答老子廢了你!”那流氓疼得放聲慘叫,趕緊給何浩指點方向,“在那裡,在那裡!”旁邊的患者見了,馬上給何浩讓出一條道路,生怕觸怒了這揍人不眨眼的魔王。而何浩也沒心情再和這些小流氓糾纏,揹着於媽橫衝直撞過去。
張磊衝進急救室的時候,何浩已經和醫生吵了起來,原來何浩在匆忙中沒有帶錢,而醫生堅持不見錢不搶救,見張磊進來,何浩一把搶過手提箱,掏出五萬元砸到那醫生面前,大吼道:“現在錢來了,再不搶救人,出了事老子要你的命!”這些白衣天使平時都是囂張慣了的,見何浩態度比他們還要囂張,那名醫生不由大怒,正想拒絕醫治,不想張磊已經抓起鐵製病牀的一角,象扭麪糰一樣把擀麪杖粗細的鐵管扭成了麻花狀。
“兩位先生,有話好說,我這就給老人家搶救。”那名醫生馬上換了一副笑臉,飛快指揮護士開始給於媽洗胃,旁邊張磊對何浩教訓道:“下次威脅人的時候,一定要加上動作,否則剛纔你那模樣,嚇不倒人。”對出身魔界的張磊教導,品行向來不怎麼良好何浩深以爲然,從此之後,何浩嚇唬人的功力便與日俱增。
經過醫生的全力搶救,於媽的病情很快得到控制,直到這時,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朱佳麗這才姍姍來遲,見於媽情況好轉,朱佳麗終於鬆了口氣。張磊待朱佳麗喘息平定後,突然問道:“朱小姐,你知道你的母親在靈能界有什麼仇家嗎?”
“我媽在靈能界有仇家?”朱佳麗大吃一驚,搖頭道:“不可能,我雖然在北京拜師學習法術,但我媽並不知道,她和靈能界的人素不相識,怎麼可能有仇家?”
“這就怪了。”張磊拿出於媽喝剩那半瓶牛奶,沉聲道:“這牛奶裡被人下了毒,雖然毒性輕微,搶救及時便不會致命,但會造成中毒者上吐下瀉,極象食物中毒的症狀,所以常常被靈能界的一些人用來報復普通人,既達到懲罰效果,又不同樣被發現,以免下毒者被師門責備。”
“難道是龍虎山的人?”朱佳麗的第一反應就是與太乙道世仇的龍虎山向自己的親人下手,不等朱佳麗再問究竟,旁邊何浩油腔滑調的聲音已經響起,“這位漂亮的護士小姐,辛苦你了,請問貴姓芳名?不知你今天晚上是否有空?能否賞臉與我共進午餐?”
“這混蛋老毛病又犯了!”氣得三尸神暴跳的朱佳麗扭頭看去,見何浩正拉住一名女護士的手大獻殷勤,而那女護士長得非常漂亮,當真是娥眉橫翠,粉面生春,尤其是那對F罩杯的雙峰顫悠悠呼之欲出,散發着無盡的誘惑,不要說色狼何浩,就是坐懷不亂的柳下惠也難以抗拒。
“這位先生,我叫妃想天。”妃想天也沒想到何浩這麼快上鉤,徉作羞澀的掙脫何浩的大手,羞答答說道:“請你不要妨礙我護理病人,如果你想邀請我吃飯,請等我做完了工作再說。”
“沒問題,沒問題。”妃想天那含羞帶嗔的嬌俏模樣惹得何浩口水橫流,何浩色眯眯的說道:“妃想天小姐,那就這麼說定了,一會你做完了工作,我們再商量今天晚上到那裡去……。哎喲!”
“我媽都病成這樣了,你還有心情調戲護士?”朱佳麗扭着何浩的耳朵把何浩揪到一邊,拳打腳踢一陣後,朱佳麗纔將張磊的發現告訴何浩,何浩一聽也是暴跳入雷,破口大罵道:“孃的!鐵定是龍虎山的人乾的,他們在我手裡吃了大虧,又打不過我,只好拿於媽來出氣,我找他們算帳去!”
“佳麗,張磊,於媽就麻煩你們照顧了,我去找張行三討還公道。”何浩越想越是憤怒,搶過那半瓶牛奶就往外衝出去,朱佳麗也不拉何浩,她更惱怒龍虎山的人對一名無辜的老人下手,同時讓何浩和張可可之間鬧矛盾也是朱佳麗樂意看到的。張磊也覺得這件事龍虎山弟子的嫌疑最大,讓何浩去問明白也好。而妃想天見何浩出去則不動聲色,左右於媽在醫院要住上幾天,不怕何浩不回來。
出了醫院,何浩很快攔下一輛出租車,直奔張行三家而去,何浩這麼衝動一是對於媽感恩,二是惱怒張行三夫妻對自己與張可可之間的戀情百般刁難,三則是記仇,張剛二和張缺四他們幾次三番對何浩下毒手,脾氣再好的人也忍手不住。而且何浩也不是笨蛋,自己前腳剛到歧山,張缺四和張準八後腳就來追殺,那幕後指使人是誰,何浩心中已經隱隱有底,現在乘着手中拿有證據,何浩也想讓張行三夫妻看看自己的厲害,免得他們老是惦記着派人暗害自己。
車到滬富小區,何浩掏出那瓶春藥往自己嘴裡塞上兩顆,春藥下肚,何浩身上那些難以琢磨的熱流立即凝集,此刻氣滿胸膛的何浩也不顧那神秘聲音和帝俊鬼對自己再三警告了,在光天化日之下召喚出那根古怪戰鞭,提着古怪戰鞭衝到張行三家大門前,連門鈴都懶得按,直接揮鞭砸向張家的鋼質大門,轟隆一聲巨響,鋼質大門應聲倒地。
何浩提着那古怪戰鞭大步衝進張家大院,往當中一站,大吼道:“張行三,沈芝茹,你們給我滾出來!”不一刻,張行三夫妻、張可可、張餘一、張牟九和楊宇之等人先後來到院中,見來大鬧張家的人竟然是何浩,張行三夫妻和龍虎山衆人不由大吃一驚,張可可更是又氣又急,“何浩,你發什麼瘋?爲什麼要砸破我家大門?”
“張行三,你這卑鄙小人,我知道你對我不滿,故意把我的行蹤告訴張缺四,讓他追殺我!”何浩不理張可可殺雞抹脖子的使眼色,用那支古怪戰鞭指着張行三大吼道:“可你想報仇衝我來,爲什麼要針對一名無辜老人下手?”
何浩此言一出,滿座皆驚,而張可可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驚訝的看着自己的父親,“爸爸,你讓四叔暗殺何浩?”張行三老臉一紅,矢口否認道:“那有這事,別聽他胡說八道。”張行三的話和表情不僅讓熟知他性格的張餘一和張牟九等人不信,就連張可可也隱隱猜到真相,頓時氣得眼淚不由自主的流下。
“你想殺我,我不怪你,我以前確實配不上可可。”何浩雙眼血紅,想起於媽在自己落難時的幫助,何浩就氣滿胸膛,何浩大吼道:“可我的房東於媽那麼好的一位老人,你也忍心對她下毒,你,你還是人嗎?”何浩的話又惹得一陣大譁,自盤古開天闢地以來,罵自己未來岳父不是人的事,還是很少見的。
“你血口噴人,我什麼時候對你的房東下毒了?”張行三也急了,說他派人追殺何浩他可以承認,說他對一名無辜的老人下手,那可真是冤枉他了。張行三也是氣滿胸膛,對身後的龍虎山弟子吼道:“去拿我君子劍來,今天我要教訓教訓這混小子。”張行三話音未落,何浩已經接口道:“來啊,今天我就要揭穿你這衣冠禽獸的真面目。”
“你罵我衣冠禽獸?”張行三差點沒氣暈過去,不等弟子拿來武器,搶上前幾步翻手一道五雷鏢先打出去,何浩眼明手快揮鞭打在五雷鏢上,一聲巨響過後,何浩手中的古怪戰鞭安然無恙,那支可憐的五雷鏢則被打成了粉末。何浩不等張行三從震驚中清醒過來,上前幾步揮鞭對張行三當頭打下,張行三倉促間就地一滾狼狽躲開,何浩手中的古怪戰鞭打在地上,又是一陣巨響,張家大院中堅硬而昂貴的花崗石地板被打出一個直徑一米多的大炕。把張行三嚇出了一身冷汗,剛纔這鞭如果砸在自己頭上——還會有命在嗎?
“何浩,你想殺我爸?”張可可嚇得失聲大叫,“快住手,有話好好說。”但氣紅了眼睛何浩那裡肯聽,握着那支古怪戰鞭滿院子追打未來老丈人,張行三見識了何浩的厲害後不敢怠慢,上竄下跳的閃避何浩的追打,好在何浩那身武藝時有時無,張行三仗着多年來苦練的武術身法纔沒被何浩打中,饒是如此,也被何浩攆得滿院子亂竄,在妻子和女兒面前丟盡了臉面。沈芝茹見勢不妙,接過弟子取來的法寶淑女劍跳進院中,挺劍偷襲何浩背心。
“媽!”在張可可的驚叫聲中,何浩的武藝突然回到身上,身形一矮縱身平行跳起右手揮鞭鞭打張行三,左腳卻飛瞪沈芝茹胸膛,沈芝茹惱怒中不顧手中寶劍削鐵如泥,變招斜削何浩大腿,不料何浩身上突然冒出無數金色蓮花,沈芝茹的寶劍碰到那些金色蓮花立即彈開,根本傷不了何浩分毫。原來何浩靠着春藥的幫助,連咒語都不需要喊就可以直接召喚出那面古怪旗幟,及時擋住沈芝茹的殺着。
“師傅,接劍。”一名龍虎山弟子將張行三的君子劍拋到張行三面前,張行三抄手接過,挺劍橫削何浩胸膛,沈芝茹也重新握緊淑女劍,舞出一個劍花刺向何浩的後頸神堂穴,而何浩則不動不搖,任由寶劍加身,倒是張可可嚇得大叫,“爸,媽,不要殺他……。”張可可的淒厲慘叫猛然打住,她這時才發現,自己應該求何浩別殺自己父母纔對。因爲張行三和沈芝茹儘管已經雙劍合壁,但他們的寶劍在即將碰到何浩的時候,便被那些古怪的金色蓮花彈開,別說殺何浩了,連刺破何浩的衣服都辦不到。
“看在你們是可可父母的面上,讓你們先刺十劍。”何浩雙手抱胸,冷笑着賣了一個空頭人情,他身上有那面怪旗生出的金色蓮花護體,別說讓張行三夫妻十劍,就是讓一百劍也沒問題。何浩的傲慢態度自然激得張行三夫妻大怒。張行三和沈芝茹對視一眼,各自大喝一聲挺劍而上,張行三的劍勢大開大合,力度沉重,沈芝茹的淑女劍則細密綿長,如春雨沐身,兩夫妻的速度都極快,眨眼之間便刺出數十劍,可惜他們的劍勢雖快,但那些金色蓮花產生的速度更快,他們每刺落一朵金色蓮花,那面怪旗上就會產生近十朵金色蓮花補充,將何浩籠罩在一片花海中。
“該我了!”何浩大吼一聲戰鞭揮出,張行三和沈芝茹急舉寶劍招架,但他們手中的寶劍與何浩手中的古怪戰鞭一碰即碎,將夫妻倆嚇得魂不附體,但何浩不倚不饒,揮鞭又對張行三頭頂打下……
“你要殺我父母,那你先殺了我。”張可可及時衝到張行三面前攔住何浩,哭泣道:“就算我父母有對不起你的地方,你要報仇,你衝我來吧。”
“可可,你讓開。”何浩想推開張可可,但張可可掙扎着不走,反而緊拉住何浩的手大哭不放,這時,張餘一也對何浩合掌道:“無量壽佛,何施主,我三師弟有什麼地方做錯,請你儘管明言,龍虎山乃是靈能界的名門正派,絕不偏袒弟子爲非作歹,張餘一身爲龍虎山大弟子和下任掌門,一定還你一個公道。”
“何浩,你冷靜。”和何浩關係不錯的張牟九也勸道:“你有什麼委屈,儘管對我大師兄說,我大師兄絕對不會坐視不管的。”
“狗屁名門正派!”何浩破口大罵,氣呼呼掏出那半瓶牛奶遞到張餘一面前,大吼道:“你看,這瓶牛奶已經被下了毒,中毒的對象就是我的房東,也是我女朋友朱佳麗的母親,這就是他張行三乾的好事!”
“你放屁!污衊!”張行三氣得混身發抖,如果不是懼怕何浩手中那隻威力無窮的古怪戰鞭,肯定衝上來把何浩撕成碎片。張餘一揮手製止張行三的叫罵,接過那半瓶牛奶嗅聞細看,片刻後,張餘一臉色大變,“不錯,這瓶牛奶中確實被人下了毒,而且是靈能者才能擁有吉祥散。”衆人大吃一驚,張牟九一言不發的接過牛奶檢驗,張可可急問道:“九叔,大伯有沒有看錯?”張牟九痛苦的搖頭,低聲道:“沒錯,確實被下了吉祥散。”
“張行三,你派張缺四他們追殺我在前,被我打退後你賊心不死,又派人給我的親戚朋友下毒,想從側面報復我,你這卑鄙小人。你還有什麼話說?”何浩指着張行三大吼道。
“你說我下毒,你有什麼證據?”張行三這個氣啊,從昨天晚上到現在就沒遇上一件好事!而且張行三察言觀色,見大師兄和九師弟,甚至妻子沈芝茹都用懷疑的目光看着自己,張行三急了,“大師兄,我確實有派八師弟到陝西去找這小子的晦氣,可是說我下毒害他的親友,那是根本沒有的事!”
“什麼?爸爸你真派人去殺何浩?”張可可如遭雷擊,不敢相信似的看着張行三,張行三沒臉去看女兒的眼睛,只能默默點頭,張可可見父親承認後,眼前一陣天旋地轉,頓時昏倒在何浩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