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龍虎山代表孤寒凡進場。”直到組委會發出第二次催促,孤寒凡才低着頭走進比武場,與何浩對面而立。當孤寒凡擡起頭來時,何浩不禁大吃一驚,此刻的孤寒凡,眼神中已經沒有了一絲一毫屬於人性的東西,盡是仇恨和妒忌,如同野獸一般盯着何浩,讓何浩的心底發毛,背心出汗。
膽怯之下,何浩下意識去召喚那兩件古怪的法寶,但何浩很快就發現,這些天來如臂馭指般熟練召喚的兩件法寶此刻竟然絲毫不聽使喚,甚至連體內那些熱流都不見了蹤影。驚慌中,何浩手忙腳亂的去摸那瓶春藥,又倒出五顆塞進嘴裡,好在此刻距離比武開始還有七、八分鐘時間,何浩倒也不至於太過害怕。
“何浩,你怎麼了?身體還不舒服嗎?”張磊眼尖,發現何浩神色不對勁,趕緊問道。何浩朝他揮揮手,示意自己沒事,張磊鬆了一口氣,又叫道:“快把你的法寶召喚出來,不要託大。”
“知道。”何浩答應一聲,又試着去凝聚體內熱流,可何浩很快就發現,自己不但不能將熱流凝集到一起,就連平時散亂在體內四肢百骸的細小熱流都無影無蹤,就象根本沒有存在過體內一樣。發現了這樣的情況,何浩不由發出一聲慘叫,“慘!”趕緊又拿出那瓶春藥,這會何浩顧不得控制藥量了,一口氣把剩下的藥全部倒進了嘴裡。
“何浩,發生什麼事了?”這回連張可可和申情等人都看出不對,張可可尖叫着問何浩。何浩滿頭大汗,顧不得回答先試着又去感應體內的熱流,發現還是沒用後才驚叫道:“不好,這些藥失效了,沒法子召喚法寶。”何浩此言一出,多林派上下和宋強、王壽等人滿座皆驚,沒有了那兩件古怪的超級法寶,何浩還拿什麼和孤寒凡打?而張行三夫婦則偷笑着對視一眼,心中無比得意。
“失效了?不可能吧,許老頭從不賣假藥的。”張可可知道何浩這些藥的來歷,情急之中,張可可不顧比武即將開始,三步作兩步衝進比武場,撲到何浩面前搶過藥瓶查看一番,驚訝道:“這絕對是許老頭的藥沒錯,他的藥瓶上做有法力暗記,一般人不知道更不可能冒充,會不會是這瓶裡的藥被人換了?”
“不會!這藥除了暫時交給張磊,一直是我自己隨身保管。”何浩斬釘截鐵的答道。而在這時,組委會用廣播通知道:“決賽即將開始,請無關人員趕快出場,不要延誤比武。”同時龍虎山長老象是得到了什麼人的指揮,一起發功開始佈置太極兩儀陣,把同樣企圖入場查看的宋強和張磊等人攔在外面。
“沒辦法了。”張可可情急之中別無他法,突然拉開自己的衣領湊到何浩眼前,羞澀道:“快,象上次和安倍六十交手那次一樣,我的身體借你。”何浩心中一陣感動,雖說張可可這小丫頭平時自私小氣又吝嗇,可到了關鍵時刻,她還是能表現出幾分可愛的。
“可可!你在做什麼?”張行三夫婦和孤寒凡三人一起怒吼,指責張可可的不知羞恥,而張可可根本不理會父母的叫喊,更不在乎這是在數千人衆目睽睽下,一把將何浩的手拉進她的衣服裡,這個動作不僅引起陣陣驚呼和哄笑,更引來不少道德君子的指責。張可可已經鐵了心跟另一個何浩自然不在乎,反倒是何浩如芒刺在悲——因爲申情和朱佳麗看着何浩的眼神,已經在往外噴火了。
“還沒好嗎?”張可可拉着何浩的手摩擦自己胸前的敏感部位,焦急的問道。何浩也在拼命感應體內,可惜還是徒勞無功,何浩沮喪道:“不知道怎麼了,還是不行。”何浩湊到張可可耳邊低聲道:“可可,我現在連那裡都沒反應,我的身體一定出問題了。”
“你這笨蛋,怎麼偏偏在這時候陽……,了?”張可可又羞又急,剛想做出更刺激香豔的動作。親自擔任決賽裁判的軍隊代表曹將軍走進場中,拉開張可可笑道:“小兩口想親熱等晚上,現在時間到了,讓何浩先比武。”說着,那曹將軍拉着張可可就往外走,張可可掙扎着不肯離開,但張行三已經鐵青着臉衝進比武場,揚手重重給張可可一記耳光,將哭喊不止的女兒拉出比武場臭罵。
“時間到,決賽開始。”那曹將軍大聲宣佈比武開始後,飛速退出太極兩儀陣的結界,在場外執法這場比武。何浩別無選擇,只能咬牙摸出一把龍虎山的五雷符,準備用唯一會的法術加自己的靈血與孤寒凡決一死戰。而孤寒凡只是冷冷盯着何浩,並不急於出手,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
“不用裝了,不管你能不能用法寶,看在你救過可可和我姑姑的份上,我讓你先攻三招!”孤寒凡並不知道張行三夫婦給何浩下藥的事,還以爲何浩又在耍花招準備打自己一個措手不及——其實宋強和張磊,還有守望老和尚等熟知何浩詭詐性格的人也是這麼懷疑,認爲何浩是故意示弱,讓孤寒凡掉以輕心。孤寒凡冷冷道:“但是三招過後,我就不客氣了。”
孤寒凡如此託大,何浩當然不肯放過這個機會,深吸一口涼氣,心中暗暗盤算完畢,忽然大吼一聲砸出三張五雷符,沾過何浩靈血的五雷符剛出手,符上便風雷聲響,威力遠勝平常的龍虎山法術。但孤寒凡一動不動,任由那三張道符打在自己身上,三聲巨雷聲響後,孤寒凡毫髮無傷,連衣服上都沒有焦黑破爛。
“五氣玄天功!”張餘一從座位上一躍而起,失聲驚叫道。剛纔張餘一清楚的看到,五雷符打在孤寒凡身上的那一刻,孤寒凡身上忽然冒出青、黃、赤、白和黑五種道家真氣,取五行相生相剋之理,護住了孤寒凡的全身。這門法術也是龍虎山法術的一種,但要想練成這五氣玄天功,至少要五百年以上的修行不可,就連龍虎山長老院中練成這門法術的人也屈指可數。張餘一喃喃道:“不可能,孤寒凡才二十多歲,怎麼可能練成這門法術?”
“寒凡,好樣的。”“師兄,好樣的。”張行三派系樂成一片,不住鼓掌歡呼,張剛二則是又喜又憂,喜的是孤寒凡功力突飛猛進,憂的是再這麼下去,自己還能掌握指揮孤寒凡嗎?混在龍虎山弟子中的二郎神和洪丹兒卻萬分得意,二郎神更是傳音給孤寒凡,“寒凡,不要和他客氣,快殺了他!”
“還有兩招。”孤寒凡面無表情,對何浩冷冷說道。何浩不知道什麼是五氣玄天功,無知者無畏,並不把剛纔的試探失手放在心上。何浩搶上前幾步,使自己更貼近孤寒凡一些,忽然射出兩道靈符直打孤寒凡面門,乘孤寒凡的注意力被那兩道靈符吸引住目光時,何浩又大吼一聲撲上去,將滿手十餘張五雷符砸向孤寒凡胸口!
“轟隆!轟隆!轟隆!”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不斷,何浩手中的五雷符如願以償的全部擊中孤寒凡胸口,包括開始那兩張五雷符在內也準確的打在孤寒凡臉上,何浩自己也被這劇烈的爆炸震得摔出老遠。不過當何浩心中竊喜着站起來,不由目瞪口呆——孤寒凡全身上下仍然安然無恙,何浩剛纔的全力攻擊,就象給孤寒凡搔搔癢一樣。
“三招完了,現在該我了。”孤寒凡一字一句的說着,慢慢抽出冰龍劍,淡青色的冰龍劍剛出鞘,直徑三十米的比武場地面上便籠罩起一層白霜,何浩被凍得不由自主的牙齒開始打架,縮起了脖子。孤寒凡再輕輕一揮劍,淡青色的劍鋒便由青轉白,白得幾乎透明,而何浩只覺得全身血液就象凝固了一樣,雙手雙腳冰涼麻木,如同墜入冰天雪地。場外的王壽馬上皺起了眉頭,沒有人比王壽更清楚孤寒凡的實力,在王壽看來,孤寒凡的實力頂天與自己與在伯仲之間,但現在孤寒凡表現出的實力完全擊碎了王壽的自信。一時間,王壽甚至產生了這麼一個念頭,難道孤寒凡昨天是故意示弱?
“何浩,別玩了,快把青色寶蓮旗拿出來。”鑑於何浩一向的無恥表現,申情也一直認爲何浩不肯召喚出法寶是在扮豬吃老虎,此刻孤寒凡突然表現出遠超平時的實力,申情忍不住提醒何浩,要何浩趕快拿出法寶護身。可惜何浩現在是有苦難言,牙關打着架結巴道:“我,我,我真的沒法召喚法,法寶。”
“少來,你的脾氣我不知道嗎?別裝了!”申情還是不肯相信,又催促道。何浩此刻急得快哭出來了,“我,我真的不行。”申情一楞,剛想說話時,宋強已經看出何浩絕非作僞,大吼道:“何浩,快認輸,保命要緊!”
“裁,裁判。”何浩轉頭看向裁判,想認輸退出比武。但那邊孤寒凡那肯放過殺母奪妻的仇人,大吼一聲冰龍劍揮出,慘白的寒風襲向何浩,寒風所到之處除了冰霜激增外,包括空氣中的氧氣都被凍結,化爲藍色雪花落下。可憐何浩那經受得起這樣的低溫,剎那間被凍成了一個冰人,殭屍般直挺挺的站在原地,全身上下籠罩起一層冰霜。
“救人!”宋強大吼一聲,率先衝過去,後面申情和張磊等人一言不發,也是直衝過去。但宋強等人情急之中忘記了龍虎山長老佈下的太極兩儀陣,被法力結界震得遠遠摔開。場內孤寒凡不依不饒,接二連三的虛劈冰龍劍,一道道寒風呼嘯着籠罩到何浩身上,宋強和申情等人匆忙跳起來時,何浩已經被凍結在了一塊直徑五米以上的巨大冰塊中!象冰雕一樣,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我們認輸了,快撤陣,快撤陣!”守望老和尚急得大哭,連滾帶爬的衝到龍虎山長老面前哭喊,“各位道爺,求求你們快撤陣,我們認輸了,認輸了,快撤陣讓我們救人!”十幾名多林派小和尚也哭哭啼啼的跑到龍虎山長老面前,求那些龍虎山長老撤陣,但守望老和尚等人急得都給那些長老跪下了,上百名龍虎山長老卻沒有一個人動一下眉毛,更別說撤陣了。
“各位長老,請快撤陣。”代理龍虎山掌門的張餘一也衝過來,下達撤陣的命令。但張餘一的命令在這一刻忽然沒有了作用,那些長老沒有一個人搭理他,只是默默的繼續維持太極兩儀陣。
“不用撤陣!”張缺四大喊道:“多林派何浩還是站着的沒有倒下,也沒有口頭認輸,比武應該繼續。”張缺四的話馬上在張剛二派系引起一陣響應,數十名張剛二派系的龍虎山道士紛紛高喊比武還沒結束,要求繼續比武。
“動手。”申情冷冷發出命令,舉起混元金斗,誰知申情小手剛動,二郎神就已經閃到她面前,一把按住申情的手,冷笑道:“師妹,如果你敢打擾我徒弟報仇,就休怪我不念同門之情了。”申情此刻掛念何浩,那還管什麼同門之情,反手一掌便斜劈二郎神,二郎神的體術明顯遠在申情之上,一把抓住申情的小手,擡腿便踹在申情小腹上,把申情踹得遠遠摔開。
“大小姐!”張磊狂吼一聲撲向二郎神,但張磊還沒靠近申情,那邊洪丹兒的五行法術就已經發出,冰箭火球突石刺一股腦往張磊身上招呼,將張磊逼開。洪丹兒奸笑着扭頭衝場上的孤寒凡叫道:“師侄,快動手報仇!”孤寒凡答應一聲,咬着牙一步一步慢慢走向凍結着何浩那塊冰塊。
“他孃的,大夥一起上!”見自己的鬼皇寶座危在旦夕,帝俊鬼急得狂吼着祭出烈焱叉,妃想天拿出毒麝扇,張磊也穿上天魔銀鎧,一直沒有說話和動作的李家良也抽出白骨劍。就在這時,冷靜的王壽忽然大喝一聲,“且慢!你們聽,什麼聲音?”衆人各自一楞,凝神細聽果然發現一種奇怪的嗚鳴聲,衆人尋聲看去,發現那奇怪的聲音竟然是從一個細長的黑布包中傳出來的,而那個黑布包——正是蝗蟲和甲馬等多林寺小和尚抗來的那個細長黑布包!
“嗚——!”嗚鳴聲越來越響,那細長黑布包緩緩的,自動飛上了半空,停留在空中嗚鳴,慢慢指向了何浩所在的方向。面對這樣的奇景,包括孤寒凡在內,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轉移到這黑布包上,全然忘記了場中的比武。
“守望,那個布包裡究竟是什麼東西?”張磊驚問道。守望老和尚張口結舌着,喃喃道:“是,是心問槍。”
“心問槍?那不是龍虎山的鎮山之寶嗎?怎麼到了你們手裡?”宋強偷偷看一眼申情,發現申情的臉色已經在發青,忍不住問道。守望老和尚一臉的尷尬,“我知道那是我師傅的法寶,所以訂造了一柄一模一樣的鐵槍,讓我徒弟偷偷換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