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浩將三顆春藥塞進口中,大步進場站到洪丹兒對面,擔任這場萬衆矚目比武的裁判是一名武當道士,但並不是上次何浩和猿田彥那場比武的裁判——而是張可可母親沈芝茹的親弟弟沈辰元。當雙方各自站好後,沈辰元說道:“三十二強淘汰賽限時三十分鐘,倒地十秒、身體出界和口頭認輸均可決出勝負,明白了嗎?”見何浩和洪丹兒一起點頭,沈辰元立即宣佈道:“比武開始。”
“呼。”洪丹兒手捏指訣,口中快速詠唱咒語,比武場四周火焰翻騰而起,形成一個直徑近三十米的圈形火海將比武場包圍,直接斷絕了何浩所有的逃跑道路,逼得何浩趕緊向前竄出幾步,避開烈焰的炙熱。洪丹兒又翻手拿出青色的四海瓶和一個暗紅的玉壺,對着何浩獰笑道:“臭淫賊,我已經準備好了,拿出你的法寶吧。”
何浩伸手進兜,洪丹兒馬上舉起四海瓶,嚴防何浩偷襲,誰知何浩掏出的是一張疊成雞心形的紙,紙上還用紅墨水寫着什麼。場外的張磊馬上對申情低聲說道:“大小姐,何浩一會說的話,你千萬不要生氣,他是在騙那個瘋丫頭。”果不其然,何浩在場中低聲下氣的說道:“洪姑娘,在動手殺我之前,你能不能聽我說幾句話?”
“臭淫賊,有什麼遺言快交代。”洪丹兒穩操勝券,當然不會介意聽聽何浩臨死前的哀求——當作一種娛樂也未嘗不可。誰知何浩得到洪丹兒允許後,做出讓所有觀衆和洪丹兒目瞪口呆的事——單膝對洪丹兒跪下,深情款款的高聲叫道:“洪丹兒姑娘,你太美了,真是閉月羞花落雁沉魚美豔絕倫豔絕千秋傾城傾國螓首蛾眉目若秋水膚若凝脂氣似幽蘭烏珠顧盼朱脣素手回眸生花……,回眸一笑步生花!”
“咳咳。”雖然花癡何浩不知道是第幾次向女人求愛,但一連串肉麻無比的讚美詞還是說得何浩自己都害臊,差點一口氣轉不上來命喪當場,而天下女人就是這樣,你誇獎她美麗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她心裡是舒服的,尤其對申情那些冷酷慣了沒人敢誇獎的老處女和洪丹兒這樣虛榮心極強的女人,更見奇效。剛纔還殺氣騰騰的洪丹兒聽到這些讚美的詞語,小臉上的殺氣逐漸消失,兩團紅暈悄悄爬上白皙的臉頰,對何浩的敵意大消。
“洪姑娘,你實在太美了,請你嫁給我吧。”何浩當初用來對付申情的絕招故計重施,高聲向洪丹兒求婚,果然打了正陶醉中的洪丹兒一個措手不及,本就紅暈的臉蛋更是紅到了脖子根,一時間不知該怎麼說好。而申情在場外咬牙切齒——當初何浩就是用這招騙得申情不忍心殺他的。
何浩雙手那張紙高舉,聲淚俱下道:“洪姑娘,自從第一次知道你是女人以後,我就深深的愛上了你,朝思暮想,茶飯不思,皆因爲伊而顛倒!昨天晚上,我的感情爆發,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用自己的鮮血寫下了一封血書,藉此表達我的感情,請洪姑娘一定要看這封血書,否則我死不瞑目!”
“這,這,我還小。”洪丹兒滿面通紅,驚慌得象一頭受傷的小鹿,說什麼都不敢去接那封血書。而何浩站起身來淚流滿面的走近洪丹兒,口口聲聲道:“洪姑娘,請你一定要看看,我知道你不會看上我這卑微的追求者,但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我的心跡,我的癡心,我的真心……。”何浩步步進逼,洪丹兒則下意識連連後退,紅着臉連看都不敢看那封信一眼。
“師叔,小心!”當何浩走近洪丹兒三步之內時,場外吃過何浩陰謀詭計大虧的孤寒凡忽然扯開喉嚨大叫,可惜爲時已晚,何浩好不容易逮到機會接近洪丹兒,右手立即斜揮劈下,暗運體內無名熱氣召喚出怪鞭,直砸洪丹兒手中的四海瓶——場外馬上響起一片鄙夷聲。而洪丹兒經孤寒凡提醒已有準備,雖然措手不及卻也及時擡手躲開四海評被砸毀的厄運,何浩的怪鞭只是抽在她的腰上,疼得小丫頭眼淚都流了出來。
“卑鄙,無恥,男人之恥!”場外的年輕男子一片叫罵聲,痛斥何浩的無恥行爲,而年輕少女則表示汲取教訓,今後再不相信男人的甜言蜜語,引洪丹兒爲戒。總之何浩爲這一鞭付出了慘痛代價,絕大部分人都在這一刻站在了洪丹兒一邊,高呼洪丹兒加油和指責何浩,希望洪丹兒打敗何浩。面對這一邊倒的呼喊聲,包括申情和張磊等人都臉上無光,恨不得找一條地縫鑽進去。
“瘋丫頭,把解藥和法寶交出來!”場中的何浩可不管衆人的叫罵,怪鞭不斷狂抽洪丹兒的四海瓶,只要先打碎這專搶別人法寶的缺德法寶,何浩才能在怪旗保護下立於不敗之地。而洪丹兒也明白這個道理,可又苦於不擅長體術和被何浩近身難以施展法寶,只能狼狽閃躲寧可挨何浩幾鞭,也不敢用四海瓶去碰那根怪鞭,轉眼間就捱了不知多少鞭,疼得哇哇慘叫,一不留神還被何浩在她臉上抽了一鞭,留下一條又長又粗的血痕。
“師叔,往火裡跑。”場外孤寒凡大聲提醒道,此刻洪丹兒步下的火圈已經蔓延到了比武場內,洪丹兒只要捻着避火訣逃進火海,何浩就拿她無可奈何。一語驚醒夢中人,洪丹兒拼着捱上一鞭逃進火海,何浩去追時被烈火燒焦了頭髮,只得退開,洪丹兒纔有了喘息之機。只是洪丹兒剛纔狼狽逃命加之火焰翻騰視物模糊,沒有留心比武場上邊界線,她的一隻腳踩在比武場外!
“裁判,洪丹兒出界了!”張磊眼尖,看到洪丹兒出界馬上大叫,洪丹兒經張磊提醒趕緊收腳,多林派的守望老和尚帶着小和尚立即鼓譟道:“裁判,洪丹兒收腳了,她剛纔出界了,我們多林派贏了。”
“沒有出界,繼續比武。”擔任裁判的沈芝茹親弟弟沈辰元一口否定洪丹兒已經出界失敗,示意比武繼續,多林派上下無不暴跳如雷,高聲抗議裁判不公。可惜剛纔洪丹兒是在火中出界,火焰翻騰扭曲中看到她出界的人不多,聲援多林派的人並不多,而已經放棄何浩選擇了二郎神的組委會自然不會搭理這些叫喊。
“臭淫賊,不要臉,好疼啊。”洪丹兒在火海中摸着傷口哭罵,而何浩知道一旦讓她緩過氣來自己就死無葬身之地,顧不得和裁判辯論洪丹兒是否出界,劈手將怪鞭拋在半空,怪鞭上立即風雷聲起,何浩手指畫動,指揮怪鞭飛打洪丹兒,可憐洪丹兒仍然沒有機會祭起她的衆多法寶,仍然被怪鞭打得抱頭鼠竄,說什麼都騰不出手來。
“啊,啊,疼,好疼啊。”洪丹兒高聲慘叫,無比後悔剛纔給何浩與自己近身的機會,氣憤中一不留神,洪丹兒被怪鞭結結實實的抽中背心,脊椎骨險些被抽斷,疼得洪丹兒單膝跪倒在比武場邊線上,何浩暗喜,右手狂揮想要一鞭將洪丹兒抽出界,誰知手到中途忽然劇疼抽搐,無力的垂下,何浩仔細看去,發現自己的右手肘部麻筋處已經插上一支閃亮的金針!
“組委會,裁判偷襲何浩!”張磊勃然大怒,衝主席臺上大吼。剛纔何浩本已取得了絕對優勢,只消一擊即可取勝,可是在何浩揮出致勝一鞭時,擔任裁判的沈辰元竟然用一支金針射中何浩的右手肘部麻筋,導致何浩功敗垂成。張磊的怒吼沒有起到任何作用,已經被二郎神下足爛藥的組委會對他的叫喊充耳不聞,一個個面無表情,仿若不知不覺。
“混帳!何浩,別打了!”張磊大怒中想衝進比武場救出何浩,但張磊身形剛動,一名戴着斗笠的龍虎山道士就出現在他面前,揮手一拳快捷無比,重重擊在張磊小腹上,在天魔中實力排名前十的張磊竟被打昏,軟癱在地上。旁邊申情大吃一驚,剛想動手那龍虎山道士卻忽然扭頭對她一笑,申情的動作便就此定住。那龍虎山道士冷笑一聲,“師妹,你不是我的對手。”大步走回龍虎山行列中,而申情竟然不敢去追。
“何浩,不要比了,快逃出來!”宋強放聲大吼,剛纔宋強雖然沒看清那龍虎山道士的模樣,卻從申情震驚的表情中猜出那人是誰。情知不妙的宋強顧不得自己的夢想和計劃,立即勸何浩放棄比武。但何浩現在已經是騎虎難下別無選擇,咬牙拔出那根金針,揮手又催使怪鞭去抽洪丹兒,可惜被這麼一耽擱,何浩已經失去了優勢,緩過氣來的洪丹兒打開四海瓶,一道青光立即將那怪鞭吸進瓶中。
“臭淫賊,現在該我了。”洪丹兒擦去臉上疼出來的眼淚,又打開那隻暗紅色的玉壺,玉壺剛剛打開,萬隻火鴉立即飛騰而出,口內噴火,翅上生煙,剎那間將比武場完全籠罩,當真是熱油門上飄絲,勝似那老君開爐。那沈辰元早就逃出火海了,可憐肉體凡胎的何浩逃又不敢逃出場,走投無路,那裡當得起這麼多火鴉焚燒,只燒得鬚髮生煙滿地打滾,哭爹叫娘起來。
“臭淫賊,嚐到我厲害了嗎?還有更狠的!”洪丹兒想起何浩剛纔的偷襲和追打咬牙切齒,一狠心又從四海瓶中取出一隻火輪,劈手丟到空中,五條火龍憑空出現,馱着那火輪在半空中滾動,無盡的熱力和火流傾泄而下,將本就象火焰地獄的比武場變成了太上老君的八卦爐。總算何浩及時使出怪旗護住身體,纔沒在瞬間被髮狂的洪丹兒燒成灰燼。饒是如此,何浩仍然趕到酷熱難耐,就象在一個密封的桑拿室中一樣,連呼吸都困難。
“快逃出來!快逃出來!”申情、宋強、王壽、張可可和多林寺的大小和尚一起高喊,朱佳麗則直接昏了過去。此刻何浩也是意氣盡消,只想拔足逃走,但何浩的眼角瞟見了昏迷在地上的朱佳麗,又咬牙握緊那封血信——何浩用大量鮮血換來的唯一一張龍虎山五雷符,就藏在那封血信中!
“臭淫賊,最後的保命法寶也拿出來了?”洪丹兒嚷嚷着打開四海瓶,要把何浩最後的救命法寶也吸走,場外裝扮成龍虎山道士的二郎神馬上高叫道:“師妹別慌,先拿他的靈血!”在二郎神的計劃中,要想壯大自己的勢力,最離不開大量的強力法寶,可是從鴻鈞老祖開頭,道闡截三教教弟子的規矩向來是師傅必須留一手,最強的法寶一般是不輕易給弟子的,所以二郎神只好打上了何浩靈血的主意,只有取得何浩的靈血,才能製造出大量的頂級法寶。
“洪姑娘,我錯了!”何浩早就猜到二郎神和洪丹兒在打自己靈血的主意,二話不說對着洪丹兒雙膝跪在火海中,左手執旗護住身體,右手狂扇自己的嘴巴,哭喊道:“天下最美的洪仙子,你老人家大人大量,慈悲爲懷,就饒過小的這一次吧。洪仙子你如果要我的靈血,要多少給多少,小的絕對不敢反抗!”
“洪仙子,饒命啊,饒命啊!”何浩失聲痛哭的悽慘模樣,彷彿連鐵石心腸的人都能打動,只是洪丹兒剛纔才吃了他的大虧,那裡還會上當?洪丹兒先是劈手甩出捆龍索將何浩捆住,這才走近何浩,抓起何浩被燒焦許多的頭髮,一通耳光扇得何浩口鼻出血,滿臉紅腫,邊打邊罵,“臭淫賊,我叫你搶我的內衣,我叫你打傷我的師侄,我叫你偷襲我,臭淫賊!”
“洪仙子饒命啊,小的錯了。”何浩放聲大哭着求饒,同時活動右手,爲手腕爭取一些活動空間,還好,捆龍索只是把何浩的小臂捆住,右手手腕還能自由活動,那封藏着五雷符的血信也還在手心。何浩知道機會稍縱即逝,立即掙扎着給洪丹兒磕頭向張磊發出暗號,場外被多林寺大小和尚救醒的張磊馬上劈手打出一記爆裂氣彈,落到觀衆密集的人羣中,爆炸聲和驚叫聲頓時響徹雲霄。
“青雷赤氣,霹靂符同,急急如律令。”乘洪丹兒被場外的爆炸分心的一剎那,何浩高聲唱出現學現買的龍虎山咒語,轉身將那封血書重重貼在洪丹兒身上,血書中的符紙被咒語言催動,貼身即炸!
“轟隆!”被何浩鮮血浸透的符紙展現出巨大的威力,比武場上出現一個直徑數米的大坑,面朝下跪着的何浩被炸得一個嘴啃泥,嘴脣都被牙齒劃破,全身骨頭斷裂一般劇痛。而站着的洪丹兒更慘,身體象斷線風箏一樣被爆炸產生的氣浪拋出老遠,重重摔在比武場外數米處,半天爬不起來!
“我們龍虎山的法術!”幾乎所有龍虎山的道士都在驚叫,而張行三夫婦的第一反應是何浩的法術是向他們的寶貝女兒學的,不過當他們把責怪的目光投向女兒時,卻發現他們的獨生女兒也在驚叫,“龍虎山法術?何浩向誰學的?”
何浩在極端不利的情況下反敗爲勝,將洪丹兒炸出比武場,全場鴉雀無聲,靜等裁判的裁決,何浩也滿臉是血的努力擡起頭來,當何浩看到洪丹兒已經摔出線外數米時,痛苦的面孔上頓時流露出一絲笑容,喃喃道:“佳麗,我贏了,我馬上就能拿解藥來救你了。”
“沒有出場,比武繼續。”擔任裁判的沈辰元就象沒看到洪丹兒已經摔出線外三米一樣,作出了繼續比武的決定。他的裁決自然招來一陣怒吼和臭罵,但沈辰元依然維持原先的判決不變,並示意洪丹兒進場繼續比武。
“臭淫賊,原來你會法術。”洪丹兒罵罵咧咧的站起來衝進場中,氣昏了頭的洪丹兒完全忘記了和二郎神的約定,衝到何浩身邊一把搶過何浩的救命怪旗,失去了怪旗保護的何浩在火海中立即全身衣發盡燃,疼得何浩滿地打滾,慘叫連連。
“何浩!”申情和張磊等多林寺諸人再也控制不住,個個往比武場中衝,而二郎神早帶着張剛兒派系攔住,兩幫人惡鬥在一起,人數居少又失去法寶的申情等人怎麼也衝不過去。
“哈哈哈哈,臭淫賊,知道姑奶奶的厲害了嗎?”洪丹兒發聲大笑,但洪丹兒的大笑忽然打住,因爲洪丹兒發現,何浩儘管被燒得滿地打滾,身體上卻沒有絲毫被燒焦的痕跡,而且何浩全身的衣服都被燒成了灰燼,胸口處卻有幾條黑布帶怎麼也燒不壞。
“咦,那是什麼東西?”好奇之下,洪丹兒拔出火龍劍,試探着去刺那些黑布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