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頭,你打的什麼鬼主意?”
“你不是想知道那個冰屍的去處嗎?我好心幫你,你竟然不領情。”銀連裝作無奈的樣子,“我是姬家的大小姐,要不是因爲你,也不會落到這裡,你賠我翼龍琉璃車!”
妖族從千百年前就與魔族分裂,本性善良,難得遇到個老實人,她怎麼捨得讓他跑了。
這隻妖的實力顯然不是一般的幽冥族可以與之較量的,有他保駕護航,她的路要好走很多。
“你平白無故的肯幫我打聽冰屍的去處?”男人還是不信。
“我細皮嫩肉的,在這山間野外要是遇到什麼歹徒怎麼辦,跟着你去磷火城,找到我的家族,咱就分道揚鑣。”
最終,男人答應了,領着她回到了磷火城。
一路上銀連都在試圖和他搭話:“小妖怪,你爲什麼對那個冰屍這麼執着啊?”
“都說了叫我妖九州,什麼小妖怪的。”妖九州一個白眼丟給她,“都說了那不是什麼冰屍,是個女人,大美人兒!”
能被不識貨的人丟到拍賣場,那就說明幽冥族的人大部分是不知道通緝令的,這隻妖怪的名字好生特別,難道是什麼大妖怪?
“嘖嘖嘖,還大美人兒,你見過?”
“畫上見過,怎麼的,有意見?”妖九州仗着比她高半個頭,氣勢上高了半分,“銀連可不是一般的女人。”
“不一般的女人,腦門子上能長出花兒來不成,你不會是要拿來煉屍吧……”
“嘁,煉屍,要是有得煉,那纔出鬼了。”妖九州喃喃自語,小聲道,“要扔到爐子裡,估計煉出來的也是一堆鐵水……”
銀連的腳步猛地一頓,臉色突變。
難道……
“怎麼了?”妖九州很奇怪,剛剛不都挺正常的嗎,他不就說了一句……
“沒什麼,腳崴了一下,痛。”銀連很快的低頭,再擡眸時,面色已經如常,只是依然蹙着眉,“完了,我走不動了。”
妖九州本想撇開這個麻煩精,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絕美的面容上露出無奈:“算了,我揹你吧。”
銀連真沒想到這隻妖怪這麼好心,待她回過神來,已經在他背上了。
冰藍色的髮絲搔着面頰,若有若無的香氣乾淨好聞,這就是妖族麼?
天境充滿了血腥和爾虞我詐,充滿了欺騙和背叛,而在幽冥,一個人生地不熟的鬼地方,竟然有人傻傻的幫她。
善良,在這個與地獄最靠近的地方,她竟然感受到了善良。
銀連不由自主的彎了彎嘴角。
……
“拍賣場的規定,不是隨便一個人就能進去的,請出示身份證明。”
妖九州已經把那顯眼的藍色頭髮全部裝進了寬大的帽子裡,壓低帽檐,和普通的幽冥族再無兩樣。
銀連依然穿着那身姬半槐的衣服,可是,兩人都被擋在了門外。
門邊的充當門面的迎賓小姐微微笑着,看向銀連的目光中多了一絲挑釁。
姬半槐,讓我遇上了你,你的運氣要走到頭了。
這裡沒有姬家給你撐腰,看你拿什麼橫!
銀連知道有一道不善的目光一直盯着自己,可她就納悶兒了,初來幽冥,她怎麼得罪這妞兒的?
難道是這身衣服?
“我是姬家小姐,有這身衣服,還需要什麼證明?”銀連故意露出了衣服上的姬家紋章。
妖九州的目光有些涼,被她拉了一把,纔沒有這時候發難。
“誰知道這紋章是不是假冒僞劣的東西。”那女人也不依不饒,揮手叫來了一衆打手,“把他們扔出去,別擋着咱們的貴客。”
一個張揚跋扈的大小姐,以爲出了家門口還能有小姐的待遇呢。
磷火城離姬家的本部遠着,就算姬半槐死了,也怪不到她的頭上來。要怪,怪拍賣行的規矩去吧!
一衆黑衣人,帶着拍賣行特有的徽章,紛紛圍了過來。
銀連沒料到這一出,只不過,看上去一點兒也不擔心的樣子,悄悄在妖九州的耳邊問道:“這些人,你有幾成把握?”
“十成。”
銀連立馬一個箭步衝出了黑衣人的包圍,誰也不知道她怎麼動作的,“嘭”地一聲,攔路的小姐被推了一把,撞在一根欄杆上。
“你!”小姐惱羞成怒,她根本沒看清楚銀連的動作,只當是沒有防備,纔在衆人面前出了這麼大一個醜,“快!把這個假冒姬大小姐的人……”
話還沒說完,銀連突然從手裡丟出塊東西,砸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金屬撞擊聲。
剛準備一擁而上的黑衣人全都傻眼了,她的話也卡在了喉嚨裡。
地下那是……姬家的令牌?
“怎麼,磷火城的人,連這東西都不認識了麼?”銀連搖搖頭,一副遺憾的樣子,“或者是,已經不把姬家放在眼中了?”
一片詭異的安靜,所有人直勾勾的盯着地下的東西,只有妖九州有些異樣。
地下那不就是一塊鐵塊嗎……幽冥族的令牌好奇特。
再也沒人敢攔着,銀連就這麼大搖大擺的往拍賣行的最高層走,讓妖九州直接把門轟飛,將哆哆嗦嗦的管事揪了出來。
“我問你,昨天那塊千年玄冰是從哪裡採來的?”
姬半槐的行事一向囂張,既然用的是她的身份,銀連也無所顧忌的一手揪着管事的領子,一腳踩在桌上。
“是……是……”管事猶豫不決,這塊冰大有來歷……
“說還是不說?嗯?”銀連鳳眸一眯,踏着桌子的腳突然用力,“咔嚓”一聲,桌子從中裂開。
儘管沒有劍氣,身體還是一樣的強韌呢。
管事嚇得話音一顫:“就在幽冥極北處的萬年雪山,聽說是從山腰上一個山洞挖、挖出來的。”
這個姬大小姐好生的可怕,傳言說她仗着姬家勢力胡作非爲,那個戴帽子的男人是她保鏢嗎,論氣息,十分恐怖啊。
“此話屬實?”銀連不可察覺的皺眉。
“我哪裡敢騙小姐您啊!”管家偷瞄着一邊的男人,生怕她一聲令下,叫那男人把他廢了。
“奇怪。九州,現在是多少年了?”
“北幽三萬七千來年吧……我也記不太清了,你問這個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