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連喜歡什麼樣式的陣圖,拿去便是了。”
銀連坐在年亞瀾的腿上,任他抓着她的手,在羊皮捲上寫寫畫畫,美名其曰“教習陣法”,實際上,就是來吃豆腐的。
不過年亞瀾的確有兩把刷子,在陣法上,造詣頗深,許多她糾結很久的問題,經他三言兩語輕輕一點撥,立馬就通了。
“瀾很溫柔。”
雖然是睜眼說瞎話,但說得和真的一樣,就是她的本事了,哄得他心花怒放,估計會……借她一點點兵?
果然,年亞瀾停下了手,看了她一眼;“又有什麼鬼點子了。”不是問句,非常肯定的語氣,表現着他對她的瞭解只深。
這次不是小打小鬧,而是關乎着整個天境的出兵,她冥思苦想了一晚上,終於向探聽探聽他的口風。
於是銀連少有的賠笑,啪地放下了筆,攬住他的腰,整個人靠進他的懷裡,道:“你對八重天的局勢,怎麼看?”
“阿連的手啊……伸得真長。”他意有所指,想要整個八重天,目標未免太大。
銀連心下不然,壞心思的瞟了他一眼,一手鑽入了他的衣衫,放到了不該放的地方,輕輕一握。
“這樣,還嫌阿連的手伸得長了?”微微上挑的眼角,帶着一絲誘人的嫵媚。
明明十分嚴肅的話題,被這樣一歪曲,變得不正經起來。
“不長不長,阿連的手,甚是可愛。”年亞瀾面上依舊是聖人一般神聖不可侵的模樣,身體卻繃緊了。
玩笑開大了,年亞瀾雖然看上去一副正經樣子,男人的本能卻毫不含糊。
銀連表面上帶着玩鬧的狡黠,心裡卻暗想着,她在最無助的時候,第一個想到的人竟然不是毀。
也許是因爲毀總是帶着戾氣,而年亞瀾看上去顯得無害了許多,又帶有的治癒之力吧。
年亞瀾反抱住了她的身子,不讓她有起身的機會,笑得迷人:“阿連的手伸得再長,我也喜歡。”
銀連被燙到一般趕緊鬆開了手,年亞瀾這隻老狐狸,真是一點兒虧也不肯吃。
他喜歡的哪裡是她吞併八重天的野心,怕是喜歡她這隻作亂的手吧?
言下之意,只要取悅了他,他就隨她在八重天怎麼鬧騰?
“瀾,別鬧了,說正事兒呢。”
“還有比這更重要的事兒麼?”
和對待其他人不同,年亞瀾在她面前,愈發的露出狐狸尾巴,沒個正經兒了。
“報——”
就在調笑的時候,有個士兵冒冒失失的闖入,打攪了氣氛,成功的讓年亞瀾黑了臉。
士兵還渾然不覺,只是奇怪爲何噩夢城的城主大人坐在了他們年大人的身上,兩人似乎……很要好的樣子?
“北城門有一巨大黑十字降下,疑似敵軍標誌!”某士兵縮了縮脖子,爲什麼年大人明明笑着,他竟然還覺得背後有點發涼?
“十字架?那不是臨近的鳴鳳城標誌麼?”銀連挑眉,“這是宣戰?還真是,誰都想來我噩夢城分一杯羹了。”
“退下吧。”年亞瀾對那個小兵揮了揮手,笑着撥過了她的腦袋,“不考慮一下麼,鳴鳳城是金點那邊的勢力,以你一城之力,恐怕難以取勝。”
說着,繞在她背上的手已經輕輕用力,震碎了她的衣帶結,撫上光潔如玉的肌膚。
那隻手彷彿帶有魔力,只是輕輕的撩撥,就能牽扯出她心底的那一絲絲電流,就像他溫柔的眸子一樣,能輕易的讓人沉溺其中。
“別……”
他用脣,堵住了她接下來拒絕的話語。
怪只能怪阿連,火焰一旦上來,要消下去,只有眼前這麼一副“解藥”可用了。
年亞瀾的碧眸裡全是溫情,碧色的髮絲中,暗淡已久的紫色耳釘突然閃了閃,誰都沒有注意。
而在營帳外,不語陽一副寡淡無情的老樣子,戴着墜有金絲的單片鏡,找到了西涼。
“這是無極城的內部消息,有關於此次下戰書的鳴鳳城勢力的資料,請轉交給銀連大人,或許有用。”
西涼接過那一沓資料,雖然看無極城主怎麼都不順眼,但此次結盟,還是有好處了。至少有了這份珍貴的資料,金點的人就算是來犯,他們也能對症下藥,找到解救之法。
“替噩夢城謝過年大人。”西涼施了一禮,多年來辦事效率極高的他也不久留,加快了步子給銀連送去。
不語陽點點頭,望着西涼離去的背影,單片鏡下犀利的目光中,少有的出現了一抹不該有的情緒,一閃而逝。
瀾,天境各大勢力重新洗牌,如此的好機會,你真的要放棄爭奪天下麼?
爲了那個女人?
單片鏡中,是以一個近距離的視角,一絲不差的看到銀連此時此刻的每一個表情細節,這個視角,正是年亞瀾紫色耳釘的方向。
他們一直用它來傳遞消息,沒想到有一天,他竟然會看到這樣一幕,並且,在主人毫不知情的情況下,擅自做出了決定。
不僅是故意讓西涼去,而且,他沒有切斷連接,控制不了自己的目光,目不轉睛的看着接下來的情形。
連他自己也不清楚,這是期待,還是不甘,亦或是不敢相信。
不相信一貫看似多情實則無情的瀾,有一天會這樣失控,也不敢相信他自己,竟然對一個女人念念不忘。
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會有人類纔有的情緒,想去破壞他們這樣融洽的氣氛,不想讓她在別人懷裡展現笑顏,哪怕那個人是他的主人,是瀾。
他不允許。
西涼怕是已經將那份所謂的“資料”送過去了吧?從這個男人的眼神中不難看出一絲端倪,他十分期待,當他撞見了銀連和瀾的“好事”,會是什麼樣的表情。
不語陽時刻注意着單片鏡中的情況,西涼這邊,已經興沖沖拿着他給的一沓資料,向營帳裡走去。
一路暢通無阻,守衛都以爲年大人在和噩夢城主談事情,而他們又都是認得西涼大總管的,知道是有什麼要事要上報,於是紛紛讓道。
走到營帳前,細碎的呢喃聲,夾雜着低吟和喘息,不難猜出裡面上演着什麼。
西涼僵在外面,進也不是,退也不得,攥着資料的手,青筋直露,終於,眼中一沉,闖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