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你知道嗎，賢王府的那個傻兒子不傻了。”
“早就知道了，不過聽太醫說要坐輪椅一段時間。”李三啜了一口茶說道。
“唉唉，我聽說賢王府的世子病好了。”
“你才知道啊，聽隔壁李三家的說世子的腿壞了。”
“真的假的啊？”
“肯定是真的，比珍珠都真。”
“嘖嘖嘖，這賢王世子可真是作孽啊。”
“是啊，聽說賢王世子出事還是宮面動的手呢！”
“噓！小聲點，讓人聽見可是要殺頭的。”
“嗨，怕什麼，大家都知道。”
“知道和說出來可不一樣，別哪天死得都不知道！”
……
原身早就死了，只有一縷殘魂來滋養着肉體不至於腐爛好讓沈知初有合適的肉體。
沈知初剛來，魂魄和肉身還沒有磨合好導致肉身偏虛弱。而且剛剛又經歷了一次魂肉分離，所以肉身隱約有崩壞的趨勢。
還好賢王府有錢，用了不少天材地寶才讓肉身撐到沈知初魂體回來，154用神力加固了肉身。
剛剛茶樓裡李三的話說的沒錯，沈知初的腿只消歇養一段日子就沒什麼大礙。
但沈知初懶啊，所以沈知初出門一直坐輪椅，當然沈知初也不怎麼出門。
沈謙給他單獨找了夫子，每天教導沈知初的功課。
轉眼一晃八年過去了，沈知初十五歲了，沈希嶼十三歲。
這期間相安無事，皇子們的競爭也在襄王出事後消停了。
在這八年裡，沈知初每天都時間被安排的滿滿的，寅時起牀，半個時辰偷偷鍛鍊，兩個時辰學習四書五經。
一個時辰學習兵法，吃飯睡覺，花一個時辰學習管理賬本。還要陪弟弟看他練習馬術，查閱賬本，陪母親說話等等一系列事情。
哪怕到了晚上，沈知初也不能鬆懈，他會和154在154的隨身空間裡一起練習法術還要鍛鍊身體，學習陣法和幻術以及破解方法。
最後洗澡放鬆睡覺。
沈知初比較習慣這種生活方式，不過讓沈知初討厭的是不能體驗那種揮霍千金的感覺。
不都說古代穿越者各個都是大佬，揮霍千金，化身種馬，每天不是在耕地就是在耕地的路上。
每次一個時辰，一夜七次，一次七天。面對這個數據，沈知初也想驗證驗證真假。
咳咳，扯遠了。
總之這八年的生活充實而又枯燥。
還好有襄王和凌語這兩個人搞出了點事情讓沈知初的生活有了點樂趣。
穿越來這裡是六歲，到自己八歲那年，沈謙第一次帶着沈知初來到沈家秘密地牢。
這個地牢是專門用來處理對皇族不利的地方，屬於沈家的黑色企業。
當今皇上對於沈謙是既忌憚又依賴，準確來說不僅是皇上，而是整個皇族。
賢王的服務對象是整個皇族！
這個在154給的資料上沒有寫，所以沈知初比較驚訝和好奇。
沈知初這個反應讓沈謙很滿意，沒有刻意裝的成分，而且在看到這種場景還很鎮定說明這孩子很穩重冷靜。
沈謙領着沈知初向地牢深處走去。
地牢裡的空氣有着血腥味，越往深處走血腥味越刺鼻，而且還混合着屎尿味和屍臭味。
沈知初有些不適地皺起眉頭，地道的光線不是很好，地面和牆壁上都有濃厚的血跡，蠟燭光不時跳動幾下，顯得場面有些詭異。
沈謙在一間牢籠處停下：“孩子，到了。”
沈知初看向牢籠，藉着地道的搖曳燭光打量裡面的犯人：
蓬頭垢面，長髮因很久沒打理結成一綹一綹。身上的囚服有着大小不一的血跡，顏色深深淺淺。
臉上的鬍鬚很久沒有保養修理，長得亂糟糟的鬍鬚在脖頸處打結成了個鳥巢。
泛着冷光的四根大鐵鏈緊緊禁錮着他的四肢，還有鐵索穿了他的琵琶骨。只要這個犯人活動，他身體裡的鐵鏈也會跟着他的動作活動，疼痛難耐。
不僅如此，傷口的癒合也會讓皮肉和鐵鏈長在一起，這樣犯人會更加痛苦，只要活動，傷口就會撕裂。
沈謙轉頭對上沈知初的視線：“孩子，不要怕，等你知道他是誰的時候你就不害怕了。”
154此時在自己的空間裡通過玄鏡在看現場直播，旁邊的盤子裡還放着不少靈果。
154慵懶地半倚在白色的抱枕上，手裡還拿着吃了一半的靈果：“難不成這人還能是尊上的親生父親？”
沈知初在心裡翻了個白眼：“你覺得可能嗎？”
“尊上，開個玩笑，開個玩笑。”
自從沈知初知道兩個人都有自己的隨身空間以及玄鏡的存在後，他就要求154空間共享。
也就是說154在自己的空間裡用玄鏡監視他時自己也會察覺空間裡154在做什麼，還可以和154對話。
當然沈知初在自己的空間裡做什麼，154也可以感知道。
不過爲了保留一些隱私，兩個人的空間有一部分並沒有共享。但是沈知初要求玄鏡一定要放在共享空間裡。
共享空間是兩個人共同分享自己的隨身空間製造出來的一個獨立空間。
共享空間的主人是兩個人——沈知初和154。
共享空間還連接着兩個人的隨身空間，玄鏡就放在共享空間裡。
回到沈知初這裡——
沈知初已經隱隱約約猜到眼前這個男人的身份了。
不過讓沈知初感到疑惑的是如果真的是那個人，沈謙爲什麼沒有把他折磨致死以解自己的心頭之恨？
接下來沈謙的一番話讓沈知初明白了：“這個人就是害你當了六年傻子，還害你有了腿疾。”
“當時他說出幕後黑手和害你的方法，但條件則是要活下去。”
沈謙頓了頓：“本王答應了他的這個條件。但是，本王怎麼可能讓他活得舒心坦蕩呢？既然想活下去，那就讓本王看看他想活着的決心啊。”
沈知初挑了挑眉，在這兩年裡，自己的弟弟沈希嶼可是沒少惹禍，雖然每次都會在沈謙這裡吃一頓竹條扁肉。
但是沈謙表現得可是超級護短。
就連沈知初故意放出去自己殘廢的消息，沒過幾天就被鎮壓，而且順藤摸瓜尋找消息源，搞得154損失了好幾名爪牙。
所以沈知初可不認爲沈謙會輕易饒凌語不死，就算平時是僞裝的，可沈謙也不必在自己面前撕下僞裝。
畢竟如果自己是沈謙，肯定要好好利用自己，然後看在血緣關係上讓自己在臨死前死明白點。
想想那時候人的絕望表情，嗯～想想就激動。
沈謙冷冷笑了幾下接着說：“呵呵，可是這怎麼可能來解我心頭之恨？只要是傷害我的家人，我一定讓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你不是想活着嗎？呵呵，本王偏就不如你願！冤有頭債有主，讓我兒子折磨折磨你，也讓我兒子高興高興！”
“等到你身上沒有一塊完好的皮肉，身上每一處筋骨全都折斷，還剩最後一口氣時，我便把你丟到火堆裡，然後把你挫骨揚灰！”
凌語擡頭望着兩個人：“咳咳，你們出身就比我們高，整日高高在上，不用擔心吃穿等生活花銷，不會被士兵打罵侮辱。”
“瞧瞧這綾羅綢緞，看看這嬌嫩的皮膚，就連這牆壁上的蠟燭也是號稱'千年不滅'的延燭吧？”
“你們憑什麼享受着這一切？你告訴我，沈謙！你們號稱鳳朝守護者，是忠心耿耿的赤血麒麟。那你們的血是如何而來你難道不知道嗎？！”
“你告訴我啊，沈謙！”
凌語面容扭曲，越說越激動，拖得地上的鎖鏈嘩啦啦地響，血從撕裂的傷口處流出，洇溼了囚衣。
空氣中的血腥味又增加了，沈知初皺了皺眉，這裡環境真差，差到極點了。
如果不是沈謙還在，他早抽身跑到姜緋櫻那裡喝茶放鬆了。
沈知初在心裡盤算沈謙的最終目的，帶自己來這裡恐怕不應該是報仇這麼簡單的事情吧。
沈謙從牆壁的一個暗格裡拿出一根鐵鞭，狠狠地抽打凌語，凌語咬着牙努力不讓自己慘叫出聲。
沈知初聽着斷斷續續的慘叫聲，不由地撇撇嘴：“154，你吃的靈果還有嗎？”
“放心吧尊上，您的靈果都拿涼水冰過了，等您回來應該就可以吃了。”
沈知初和154就這麼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沈謙這邊賣力地抽打着凌語。
凌語也是忍受不住了，慘叫聲一聲比一聲淒厲，沾染着鮮血的鐵鞭閃着寒光，帶着陣陣風聲，啪啪打在他身上。
當慘叫聲越來越微弱時，沈知初就察覺到了躲藏在暗處的人，直到最後凌語徹底昏死過去，兩個人從陰影中走出來。
沈知初知道這是沈謙養的暗衛，但還是很警惕。藏在衣袖的手腕翻轉，一根細針樣的武器出現在沈知初的手中。
“十一，十五。處理一下，別死了。”
十一十五沉默地走進牢籠，開始治療。治療過程中兩個人並沒有溫柔細心，只是把藥粉灑在凌語身上，塗抹藥膏的時候絲毫沒有控制力度，疼得凌語陣陣抽搐。
“孩子，你知道我帶你來這裡不是爲了看這個，對吧？”
沈知初心說終於到這一步了，點點頭：“是的，父王。”
沈謙很滿意，沈知初這孩子很是聰明伶俐，主意也很多，把自己生意打理得井井有條。
而且也不是那種懦弱拖沓的性格。不過要完完全全繼承賢王府，不僅要手段多，還要有明確的辨認能力和出色的社交，以及“心狠手辣”的性子。
現在沈知初棋琴書畫都有所涉及，茶藝也不錯，武功每天堅持練習也達到了上上品。
冷靜沉着，善於觀察，總能把握住最佳時機。
只是這孩子對於家人並不是很熱情，總喜歡一個人呆在屋子裡一整天都不出門。做爲王府未來繼承人，這並不是一個好習慣。
不過從總體上來說，沈知初是達到了沈謙心目中繼承人的標準，所以帶他來地牢一是鍛鍊這孩子的心性，二是看看這孩子能否承擔重任，三則是看沈知初能不能得到暗衛的承認。
這個很重要，如果沈知初不能得到暗衛的承認，就算沈知初前兩項做得都很好，那也很賢王世子位無關了。
“希堯，你說說看本王讓你來這裡幹什麼？”
沈知初抿抿嘴，他感覺這個問題很關鍵，如果自己不能答出滿意的回答，自己的下場應該不會好。
“此人心思歹毒，手段陰狠。看他手法如此嫺熟，說明他已經做過不少這樣的事情了，但是一直都沒有消息。”
“而且他還敢謀害世子，結合上面，說明背後的人勢力很大，並且他本身野心很大。”
“他前面對達官貴人的厭惡可以說明他身份不高或者是被某些地位比他高的人壓榨過。”
“他能辨認出延燭，說明應該是後一種情況。”
“目前能分析到的就這些。”
沈謙點點頭，他也想到了凌語背後的勢力並不只是德妃這一家。德妃應該只是明裡的擋箭牌，就算扳倒了德妃也沒什麼用，反倒是自己的一些勢力會被暴露。
“那你覺得這個人該怎麼處理？”
沈知初挑了挑眉，這個問題可不是很簡單啊，還不知道凌語背後的勢力有幾家就開始想怎麼處理人了？
沉思片刻，沈知初組織了下語言：“兒臣覺得應該先弄清他這麼強硬的資本是什麼，對兒臣下手的原因是什麼，背後的人給了他什麼好處。”
“而且此人手法嫺熟，明顯是慣犯，不知道他殘害了多少人，所以還要從他口中套出治療方法和受害者名單進行排查和救治。”
“另外觀察他對背後勢力來說重不重要。但現在看來，應該並不重要。”
“從他的話語可以看出他應該很討厭那些虛僞作態的官人，而我們是整個鳳朝的守護者，若是目的一樣，可以嘗試招攬。”
沈知初頓了頓：“不過他要是對兒臣的家人起了歹念，我想僞造成意外死亡也不是很難。”
沈謙笑了：“孩子，恭喜你，你通過了這次測試。”
154隨手一拋，果核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拋物線落入垃圾桶。
“尊上，這可不像是他說的那麼簡單呢。”
“本尊知道，這兩個暗衛有點不對勁。”
154掃了眼玄鏡：“放心尊上，他們現在應該是不會動手的。”
“嗯，我知道。畢竟我的反應他們應該知道。”沈知初說。他手中的武器一直保持攻擊狀態，絲毫沒有鬆懈。
沈知初估計一會兒可能會和那兩個人交手，所以自己提前調整狀態，預防他們偷襲。
沈謙使了個眼色，十一十五齊齊跪下：拜見賢王世子，十一（十五）願效忠於世子殿下。
沈謙見沈知初有些驚訝，便道：“本王給你一支暗衛兵，訓練的花銷和方法全要你來做主。”
“十一和十五分別是暗衛隊的隊長和副隊長，考慮你年紀尚小，便讓他們兩個來輔佐你。不要膽怯，好好訓練，爲父期待你的訓練成果。”
沈知初點點頭表示同意，然後對沈謙行禮告辭：“謝父王，兒臣告退。”
沈謙揮揮手讓沈知初下去了。
沈知初離開後，沈謙看着還在昏迷的凌語：“這孩子不錯吧，花羽辰？”
“呵呵，的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