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初在火焰中被困了七天。
他不停地重複着自己的死亡過程,這是一種什麼體驗呢,就是生理恐懼和疼痛的最大值的疊加,沈知初表示這種滋味不是很好受。
在最開始的兩個小時沈知初是有點無助的,即使自己死的時候無畏死亡,但一直重複着自己死的瞬間誰受得了!
好在沈知初適應能力強,所以拋開前兩個小時,剩餘的時間沈知初一直在享受這個過程,不過只是對七天中的前三天。
到了第四天沈知初莫名感覺到了煩躁,他感覺這種懲罰太沒有意思了,他開始在火焰中走動,感受灼燒的痛感,就這樣捱過一天。
直到第五天,沈知初受不了這種把自己圈在一個地方什麼也不能幹的寂寞感。他開始想那個黑影是誰,爲什麼出現在這裡,他的目的是什麼,想了半天也沒有頭緒。沈知初又開始想自己的那些“女朋友”,不知道在哪裡呢,是依偎在別人的懷裡唏噓着沈公子的不幸還是在哪個酒吧和別人感慨目標的逝世?沈知初表情瘋癲,破壞慾噴涌而出達到巔峰,像一頭關在籠子中的兇獸。
第六天沈知初壓下自己所有的情感,面無表情坐在火焰正中心。他開始回想自己經歷的所有事,回憶起自己所學所練的全部內容,他看着火焰眯起眼笑了笑,意味深長。
第七天和第六天一樣,沒什麼好講的,只是火焰開始變得不穩定,越來越弱。沈知初知道自己要出來了。
等到火焰消失,沈知初坐在地上,似笑非笑盯着站在窗旁的男人。
“你能看見我,對吧?”沈知初問。
男人沒有說話。沈知初笑了,笑得很詭異。牆上的掛鐘敲了二十四下,屋內能見度很差,窗外沒有月亮,連星星都躲到了厚厚的雲層裡。
沈知初起身向男人走去,擡手給了男人一拳,男人沒有動。
“你一直在等我,你是誰?”沈知初舔了舔嘴脣,剛剛那一拳打得真爽,從自己發現他能看到自己後就一直想揍他了。
“這火焰是你搞得鬼,對吧?” 沈知初接着問。
“是,也不是,尊上。”男人終於開口,聲音低沉磁性很好聽。
沈知初虛扶着男人的肩膀,“行吧,你剛剛讓我打了一拳,之前的帳就一筆勾銷。現在我問你第二個問題,你是誰。”
男人輕輕甩開沈知初的手,單膝跪地:“下屬154拜見主神大人。”
“主神,我?”沈知初說,話調輕佻,聽語氣154一時不能判斷此時沈知初的心情,154沉默不動,依舊保持單膝跪地、低頭看地板的姿勢。
“好了~第三個問題。”沈知初頓了一下,“不要緊張,親愛的154。”
154聽到這句話,原本緊繃的身體直接繃成一條弓。“尊上莫不是傻了吧,難道神格破碎還能讓人性格大變?會不會是自己找錯人了?”154沒有接話,只是在想會不會是哪裡出了問題。沈知初看着一動不動的154,心說一點都不好玩,舔了舔嘴角,伸出了罪惡的手。
154正在認真地思考到底那一步出了問題,是不是火焰太旺把尊上給燒壞了。一隻手在自己的背上輕輕的,舒緩的,有節律的撫摸,從後背到腰肋,154下意識往後縮了縮,脫離了鹹豬手。
沈知初有些意外,正常人不是應該大喊一聲國粹或者喊一種植物名嗎,怎麼自己這個下屬就往後縮了縮?自己明明感覺他在走神啊,到底哪一步不對呢,這個下屬不會是有什麼問題吧。
兩個男人一起走神,共同思考着對方有沒有問題,但對視數眼誰都沒有開口,安靜得詭異,空氣中瀰漫着尷尬的氣息。
牆上的鐘敲了一下,154開口:“不知尊上剛剛想問什麼問題?”
沈知初也收起玩鬧的表情:“主神是怎麼回事?”
154解釋說:“世界上有衆多神明,您是最近新上任的三大主神之一,和其他二位主神共同掌管時空隧道,三千世界和空間縫隙。尊上的名字是竹琛。”
“竹琛?這名字誰取的?”
“回尊上,屬下不知。”154恭敬地說,“當年尊上因某種原因導致神格破碎,落入時空隧道和三千世界,屬下也收到波及所以記憶受損力量殘缺,尊上比屬下要嚴重些。”
“那本尊只有你一個下屬?”
“並不是,尊上共有三個貼身護衛,屬下是其中之一。”
“你們之間有實力差距嗎?”沈知初有些好奇,“你和其他兩個實力如何?”
“回尊上,屬下也不是很清楚。但尊上的下屬用編號命名。編號是以實力強弱進行排名,共從武功實力,勘察能力,暗殺速度,追蹤隱匿等方面進行排名編號。”
“所以你的排名是從這些方面得到的?”沈知初問,他有些想不明白爲什麼自己會選擇排名在一百開外的人來當自己的貼身護衛。
“屬下也不全是。”154頓了一下,仔細回想着:“屬下是尊上當年親自從外面帶進來的,大多學習的是經商,勘察,隱匿,侍奉,禮俗等,所以武功方面要比其他人弱一些。原本屬下是尊上的侍衛,但其他神明要求尊上侍衛和護衛都要三人以上,您嫌麻煩,邊將屬下列爲護衛了。”
“哦~所以你來找本尊幹什麼呢,154。”
“幫助尊上恢復神格,早日迴歸神位。”154尊敬地回答,語氣中帶着堅定,讓沈知初有種錯覺,如果自己不想回歸神位,這個屬下能把自己綁到神位上。
“行吧,話說你跪了這麼長時間不累嗎?”
154尊敬地回答:“尊上,能和您說話是屬下的榮幸。”沈知初覺得154語氣裡帶着些……驕傲??
“那本尊命令你坐着與本尊講話。”沈知初清了清嗓子,“本尊以後改名爲沈知初了。”
“尊上,理由?”
“本尊叫習慣了。”
“是,屬下記住了。”154拿出本子開始記錄。“尊上還有別的要求嗎?”
沈知初:“你爲什麼要拿本子記下來?不過是換個名稱而已。”
154回答說:“神明的名字會刻在神位上,並且昭告神明領土的每位人民,還要告訴每一個屬下,就連您的私人標記也要換一下。這已經是尊上您第三十五個名字了,屬下爲了防止能錯才記錄下來,望尊上莫要見怪。”
沈知初揮揮手,彷彿要驅散尷尬:“那你們改着不累嗎?”
“不,尊上您是所有神明中只有用氣息標記私人物品的神,您領土的人民向您祈禱是都只能對着您的雕像,無法呼喚您的名字。您說等您想好名字後再告訴其他神明。”
沈知初尷尬地說:“我這次是想好了,這是最後一個名字。”
154一本正經面無表情地回答:“尊上,您每次都這樣說。”
沈知初覺得自己的拳頭很想往154身上懟。
沈知初深吸一口氣:“所以本尊怎麼回覆人格,告訴本尊吧。”
“是,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