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別提了,最近經常有人來店裡鬧事,鬧的這家店都快經營不下去了,每回來了,不僅砸店,還打人,所以店裡的夥計都跑光了,今天實在是受不了了,我家相公就跟他們出去了。”那婦人嘆了一口氣,滿臉的擔憂和憂愁說道。
“那些人爲什麼總是來搗亂,不知道原因嗎?他們這樣的話,完全有理由去報官的啊!”秦攏月說道。
畢竟這天天打人什麼的,完全可以去官府告他們的,爲什麼這木匠鋪的老闆非要自己扛下來,任由他們這麼鬧呢?
那婦人嘆了口氣說道:“唉,我開始也是這麼跟我家相公說的,但是來鬧事的那個人是我家相公的兄弟,我家相公爲了顧念親情,所以沒有去報官,誰知他們卻越來越過分了。”
秦攏月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難怪沒有去報官,這是屬於人家的家務事,要是報官了的話,人家縣太爺估計也管不了,畢竟清官難斷家務事嘛。
“你家相公的那個兄弟爲什麼非要天天過來鬧啊?你知道原因嗎?”秦攏月問道。
這婦人似乎是很少出門,這些事情憋在心裡也很久了,加上她自己一個人在這屋子有些害怕,有些人就是這樣,心裡藏着事情,等說出來之後,有個人分擔的話,自己就會好受很多的,所以這一下子,話匣子就打開了,開始跟秦攏月說起了事情的始末。
原來啊,這婦人是剛嫁到這個家裡來不久的,也就才嫁過來三四個月左右,她嫁過來之後,聽說她相公以前離家出走,好幾年沒回來了,也就今年四五個月前回來的,回來之後就踏踏實實在家幫忙,她相公家原來也是開木匠鋪的,生活還算可以,回來之後就跟他爹學木匠的手藝,學的比他哥哥還要好,所以她相公就繼承了這家木匠鋪。
而家裡的田地之類的,就分給了她相公的大哥,但是她相公的大哥十分不服氣,自家弟弟離家出走這麼多年,他在這個家這麼多年,憑什麼這木匠鋪就要分給弟弟,他自己卻只分到那一點田地和鄉下的房子。
不過雖然她相公的大哥心有不滿,但是因爲家裡老爺子還在呢,也就只能在心裡和背地裡和別人發發牢騷,也沒有什麼太過激的行爲,而且她家相公也覺得有點愧對自家大哥,所以就處處忍讓他大哥,還給了不少錢給他大哥,作爲補償,他大哥也都收下了。
本來她和她相公以爲這事情就這麼過去了,就在一個月前,家裡的老爺子去世了,她相公的大哥就開始鬧事了,把老爺子安葬之後,沒過多久,就不知道去哪找來的地痞流氓,天天來店鋪裡面騷擾,害的這店都快開不下去的。
之前這店鋪人氣挺旺的,口碑也很好,可是經過他大哥這麼一鬧,這店鋪裡的生意那是一落千丈,現在都指望別虧就行了,更不指望賺錢了,家裡的婆婆又比較偏愛長子,也就是她相公的大哥,所以對這件事情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管。
她家相公開始還忍着,後來實在是沒辦法,忍不下去了
,這家裡的銀子都快不夠吃飯的了,所以今天她家相公的大哥來鬧事的時候,她家相公就跟着出去了,只不過她家相公的大哥帶來的那些人,各個都是凶神惡煞的,手裡還拿着棍子之類的東西,她是被那些人嚇怕了,所以剛剛纔會那麼驚慌。
那婦人剛說完怎麼回事之後,突然外面店鋪裡面傳來了一陣吵鬧聲。
那婦人一臉驚恐的看着秦攏月,顯然是已經被那些人嚇得成爲驚弓之鳥了。
秦攏月安慰的看了這婦人一眼,說道:“你現在這裡等着,我先去外面看看發生什麼事情了。”
那婦人感激的對秦攏月點了點頭。
秦攏月出了房門,輕手輕腳的回到之前店鋪那邊,悄悄的往店鋪裡面看,就看到大概五六個大漢,正在店鋪裡面砸東西,還吵吵嚷嚷的,看樣子,似乎還要進後院,這些人應該就是這家木匠鋪主人的大哥僱來的打手了吧。
秦攏月連忙退了回去,在有門的地方,都悄悄的用頭上的朱釵,將門都上了鎖,這樣這些人進來的話,還要撞門,可以爭取她們逃跑的時間。
這些人砸完店鋪裡的東西,還要往裡面走,這說明,他們不僅僅只是來砸店的,很可能他們知道這店的女主人還在裡面,應該是除了砸店,還要抓女主人的。
現在秦攏月想不管都不行了,因爲她自己就在這店裡面,她不信,她出去,說她只是普通顧客,外面的這幾個大漢就能放她離開,更何況剛剛那個婦人看上去也不像是心地不善良的人,剛剛也聊的挺好,而且那麼信任她,所以她做不到丟下這個女子就走。
秦攏月將這一道道門都鎖上了之後,趕忙往回跑,跑到房間裡,氣喘呼呼的對那婦人說道:“大姐,外面來了六七個大漢,在砸店裡的東西,我看着像你相公大哥僱來的打手,而且現在已經準備進來找你了,你們這裡有後門嗎?咱們可以先從後門離開。”
那婦人一聽,頓時就慌了,聽到秦攏月說逃走,連忙點點頭,說道:“有,有的,有後門的,我帶你去。”說罷就拉着秦攏月拐過幾條迴廊,來到了後門的地方。
那婦人從身上掏出鑰匙,連開門的時候,手都是哆哆嗦嗦的,好幾次都插不進鑰匙孔。
秦攏月在旁邊看着,都替她着急,就在秦攏月看不過去,準備拿過來幫這婦人開鎖的時候,這婦人剛好將鑰匙插進了鑰匙孔,咔嚓一聲,鎖開了。
只不過出了路之後,那婦人到是不知道該往哪走了,而這院子裡面的撞門的聲音也越來越大,聽着一道又一道的門被撞開的聲音。
秦攏月當機立斷拉起那婦人就跑,哪裡有路往哪裡跑。
雖說這是婦人,但是年紀也比秦攏月打不了多少,最多大了三四歲左右而已,但是在古代都是很早就嫁人了,所以年紀輕輕就成了婦人,婦女。
秦攏月拉着那婦人,一路慌不擇路,見路就走,走了好一段時間,也不知道自己跑到了哪裡。
“姑娘,要不我們休息一會兒吧,我好好累了,我……我實在是跑不動了。”那婦人氣喘呼呼的停了下來,跟秦攏月說道。
秦攏月也實在是有些走不動了,這纔回頭看了看,看到那些人沒追上來,才停下來鬆了口氣,點了點頭,同意了那婦人的建議。
秦攏月看了看周圍,發現她和那婦人跑到了一條小巷子裡,似乎離街道還挺遠的,不過這地方怎麼那麼熟悉呢?
秦攏月想了半天才想起來,這好像是她那天跟蹤李良柱的時候,來過這條小巷,也就是說這雙梅家應該也在附近,自己口有點渴了,而且看時間也快中午了,不知道夢雲和夢煙她們的事情辦得怎麼樣了,自己現在帶着這個婦女,要去順豐酒樓的話,人太多,有點不方便,想來想去,還是覺得將這婦女帶去雙梅家裡躲一會兒好了。
打定注意之後,秦攏月便對這婦人說道:“大姐,我帶你去我朋友家裡躲一會兒吧,你那店鋪現在暫時是不能回去了,只不過我那朋友家裡正在辦喪事,所以你別介意啊!”
那婦人感激的點了點頭,笑着說道:“沒關係,姑娘,謝謝你啊,要不是你,我今天一定會被那些人抓住的,要是沒有及時的遇見你的話,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不用客氣,舉手之勞而已,再說的,當時那種情況,我也只算是自救。”秦攏月笑了笑說道。
然後便帶着這婦人朝着自己記憶中的路線一路走到了雙梅家的院子門口。
此刻,雙梅家的院子裡,已經漂起了白色的帆布,門口也掛上了白色的燈籠,一切都是白色的。
門沒有鎖,只是虛掩着,秦攏月便推開門帶着婦人走了進去。
正在忙碌的雙喜見秦攏月來了,便迎了上去,“小姐,你來啦。”
秦攏月點了點頭,說道:“嗯,事情佈置的怎麼樣了?”
“已經佈置的差不多了,現在夢雲去棺材鋪讓人把棺材運過來,夢煙去買壽衣和紙錢,香火之類的東西去了。”雙喜說道。
雙喜說完之後,這纔看到跟在秦攏月身後,走進來的這位婦人,看着秦攏月說道:“小姐,這位是?”
本來丫鬟是不應該過問主子的事情的,這是規矩,不過秦攏月對雙喜她們沒什麼苛刻的要求,所以雙喜也就變的隨性了起來,這問題,換做以前,她是絕對不敢問的。
當然,秦攏月並不反感她們這樣,畢竟這是代表着她身邊的這些丫鬟們,都是真心的關心着她的。
“哦,這位是木匠鋪的夫人。”秦攏月看了眼這位婦人對雙喜說道,然後便跟雙喜說起了在鐵匠鋪發生的事情。
雙喜知道之後,十分親切的上前,將把這位婦人引進了客廳,沏了杯茶給這位婦人,讓她好好的在這裡休息便好。
這時,雙梅也從外面進來了客廳,看着這位婦人,驚訝的說道:“小姨?你怎麼會在這裡?我都還沒有將發喪的消息放出去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