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端木閻的詢問,老兵微微一愣,隨即將那隻死鴿子呈上前,恭恭敬敬如實稟報。
“啓稟將軍,卑職在巡邏的時候發現了這兩個人,據卑職所知,她們並不是軍營中的人,當時她們鬼鬼祟祟,被抓住的時候手中還有一隻未來得急放走的鴿子!”
“哦,把那隻鴿子拿上來給我看看!”
端木閻淡淡的睨了一眼果果,卻看到了她眸中一閃而過的尷尬,伸手接過黑塔手中的死鴿子,仔細端詳了一陣,眉頭慢慢地皺了起來,擡起頭看着果果,“這個你要怎麼解釋?”
一瞬間所有的目光都聚在了果果的身上,果果有些尷尬的輕咳了一聲,難道要她承認自己因爲嘴饞想弄個烤鴿子嗎,早知道打只鴿子都要被抓,她就去刨點紅薯了。
果果的沉默讓端木閻的眉頭越發的緊皺,雖然他相信她不會是奸細,但是這並不是一個很好的能說服衆人的理由,他現在需要的是一個合理的解釋。
最先沉不住氣的就是黑塔了,他本來就是一個性子直,看不慣就要說的人,如今見果果低頭不語就果斷的認爲她這是默認了,瞪大眼粗聲粗氣的嚷了起來。
“依俺看也不用問了,這件事明擺着,拖下去軍規處置一了百了!”
“老黑!”黑塔身邊的白面書生模樣的將領顯然比他精明多了,明眼人一眼就看出主帥與人家姑娘之間的關係,恐怕也只有這個大老粗看不明白了。
着黑塔也是個牛脾氣,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一根筋的嚷道,“幹啥。難道俺說的不對?”
“呸呸呸!”果果這才反應過來,感情人家這事把自己當成了奸細了,她要是再遲鈍一點說不定就被人隨便安了個什麼罪名給先斬後奏了。
果果不傻,她當然知道軍營中的奸細會有個什麼下場了,當場就炸毛了,“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講啊。你丫說我是奸細,那也得要證據吧,沒有證據怎麼可以隨便的冤枉人啊!”
黑塔的腦袋沒有她轉的那麼快,一時倒被她問懵了,只好把求救的目光投向白面書生,可是人白面書生根本就不鳥他,很乾脆的就別過頭。
端木閻對她的反應似乎並不感到驚訝,薄涼的脣角微微揚了揚,伸手指了指案桌上的那隻鴿子。挑眉道,“那這鴿子你怎麼解釋?”
面子再重要也沒有命重要,命都沒了要面子有個鳥用啊!這個時候果果也顧不上面子問題了,仰着脖子理直氣壯的說,“這個是我從天上打下來的準備做烤鴿子吃的!”
“是嗎?”端木閻像是在自言自語的淡淡的開口,突然話鋒一轉。眼神冷厲的盯着她,“可是我憑什麼要相信你的話,證據呢?”
“我可以證明凰凰沒有騙人!”紅寶這個時候還是很夠意思的站了出來。拉着果果的手看着端木閻,撇着嘴,“端木大叔,我以我孃的名義發誓,凰凰這次真的沒有騙人!”
果果有些欣慰的看着自己的女兒,不愧是親生的,這關鍵的時候還是靠譜的。
可是等待回過頭仔細想想,她怎麼覺得那丫頭的話有些不對勁,什麼叫這次真的沒騙人,難道自己以前經常騙人嗎?還有。什麼叫以‘我娘’的名義發誓,感情娘就是拿來發誓的啊!
不過剛剛還是能分得清形式的,這個時候關鍵是要洗清自己身上的嫌疑。至於某些家醜,等到關上門的時候愛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了!
“我不是奸細,你見過這麼美的奸細嗎?第一,我不會那麼做,也沒有那麼做的必要;第二,你丫有當奸細還帶個孩子的嗎?第三,就算我要當奸細也要來個色誘啥的,再加點迷藥什麼的,還怕沒有問不出的東西嗎?”
果果這邊分析得頭頭是道,就連白面書生都忍不住多看了她幾眼,不得不說,她說的都是事實。
聽完她解釋,端木閻沉默了,緊緊地盯着案桌上的鴿子陷入了沉思,許久,突然擡起頭直視着果果,“你說這鴿子是你打下來的?”
果果還以爲他懷疑自己的話,當即挺起胸脯,一臉驕傲地說,“那當然了,我可是一顆小石子就打下來了!”
“這個我也可以證明!”紅寶接着充當一個良好的見證人;其實就算紅寶不說端木閻也毫不懷疑果果的話。
因爲早在剛纔檢查鴿子的時候他就發現了鴿子頭上的傷痕,很顯然是一擊致命的,只是這份力道和精準度讓他不得不懷疑面前這個看起來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所說的話。
沉默了一會,端木閻慢慢的皺起了眉頭,擡頭掃了一眼衆人,“馬上讓朱武山來見我!”
聽到他的話,黑塔和白面書生面面相覷,最後還是白面書生開口,“將軍,朱副將也中了趙金威的詭計,重傷在牀!”
“怎麼會這樣?”端木閻一激動,好不容易纔止住血的傷口又開始流血,鮮血很快就染紅了潔白的紗布,驚得一干人手足無措。
“還不快去找秋神醫!”最先回過神的就是白面書生了,要知道,將軍足足昏迷了三天三夜,這好不容易纔醒過來,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他這一輩子也不會安心的!
“我沒事!”端木閻伸手捂住傷口,薄涼的脣微微泛白,緊皺着眉頭,“在我昏迷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武山怎麼會受傷?”
白面書生擔憂的看着他,和黑塔對視了一眼,突然跪倒在地上。
“自從將軍昏迷,趙金威不止一次上前叫陣,我們實在氣不過,這才帶兵出陣,朱副將也就是那一次受的傷,卑職沒能保護好朱副將,還請將軍責罰!”
端木閻突然劇烈的咳嗽起來,咳着咳着,鮮紅的血順着嘴角慢慢溢出,觸目驚心的紅刺痛了果果的雙眼,她幾乎是下意識的衝上前替他拍着後背。
感覺到後背傳來的觸覺,端木閻有一瞬間的失神,回過頭,眼神有些複雜的看着那張完全陌生的臉,卻沒有阻止她的觸碰。
回頭,才發現所有的人都曖昧的看着兩人,當對上端木閻凌厲的眼神,衆人趕緊的低下頭來個眼不見爲淨。
“這件事也不會全怪你們,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現在也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端木閻說着伸手揉了揉脹痛的太陽穴,疲憊的說道,“都下去吧,我累了!”
“可是??????”黑塔看着他身後的果果張了張嘴,他想說的是,那這個奸細應該怎麼處理,可是沒等他將心中的疑問說出來就被白面書生連拖帶拉的拽了出去。
很快的帳篷內的人都離開了,紅寶的眼神在端木閻和果果的身上轉悠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突然竄上前抓起那隻鴿子轉身就玩外跑,卻在門口和剛趕來的秋水依撞在一起。
紅寶趕緊將鴿子藏在身後,低着頭一溜煙的消失在衆人視線中;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遠處,身後才響起果果的咆哮,“花紅寶,記得給我留一點!”
果果吼出來就有些後悔了,面對端木閻和秋水依詫異的眼神,有些尷尬的輕咳了一聲,“那個,我開玩笑的!”說完就想找個機會溜走。
可是秋水依顯然並不準備就這麼放她走,徑直走到端木閻身邊,待看到那滲出來的鮮血時微微皺起眉頭,轉頭看着已經走到門口的果果,“如果不介意的話過來幫我一下!”
“呃!”果果保持着逃走的姿勢,有些糾結的看着面無表情的盯着自己的端木閻,她好想說她很介意,非常的介意,可是人秋水依卻已經轉過頭開始手中的工作了。
果果有些心不甘情不願的挪到了她的身邊,這個時候秋水依已經將纏在他胸口的繃帶給解開。
看到那道猙獰的傷口,果果忍不住艱難的嚥了口口水,下意識的擡起頭,卻對上一雙探究的眸子,有些尷尬的輕咳一聲別過頭。
“剪刀,藥,紗布??????”
很快的傷口就被重新包紮好了,或許是因爲藥中加入了一些安眠的成分,這個時候端木閻也沉沉的睡着了。
秋水依將東西收拾好,這才擡頭看了一眼果果,“我可以和你單獨的聊聊嗎?”
雖然不知道自己和她之間有什麼好聊的,但是果果也沒有拒絕,跟着她一起走出軍帳。
“他這次傷得非常的嚴重,再加上之前受的那些傷,如果不好好的休息就會留下隱疾!”秋水依一邊走一邊說。
果果微微愣了一下,幾乎是下意識的問道,“那個,你爲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秋水依回頭看了她一眼,眼中帶着一抹超脫凡塵的釋然,“因爲我要走了,至於他的傷就交給你了,相信你會比我做的更好!”
“那個,我什麼都不會!”果果攤開雙手錶示很無奈。
秋水依淡淡的笑了笑,認認真真的看着她的臉,看得她膽戰心驚才移開眼神,“你可以的,別人的話他不會聽,可是你的話他一定會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