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漸偏西,豔麗的夕陽將整個天際渲染成一片火紅的世界。
目所能及之處,那些不知名的花朵迎風吐露着芳香,成羣結隊的彩蝶縈繞着,偶爾有一兩隻停留在花骨朵上,也只是一瞬間,很快便加入了飛舞的行列。
果果此刻卻無心欣賞風景,她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腳下瞬間變幻無窮的小路上,緊緊的拉着瑾寶,大手牽小手,按照青龍的指示一步一步的往外走,就算她再怎麼白癡,青龍語氣中的慎重還是能聽得出來的,更是不敢有一絲一毫的鬆懈,小心翼翼的跨出每一步。
瑾寶也不去打擾她,乖巧安靜的跟在她的身後,只偶爾擡起頭看看周圍,他不喜歡這個地方,感覺怪怪的很不舒服,可是不知道爲什麼,他總覺得那些人不會這麼輕易的放孃親和自己離開,可是爲什麼沒有人來阻攔,這就是他最大的不解之處了。
果果的每一步都走得很緊張,到最後連手心都汗溼了,這到底是什麼鬼地方,剛走出一個迷陣又進入另一個幻陣,感覺沒完沒了了都,瞬間讓她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心裡忍不住將那個抓自己來的瘋女人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順帶着連白傲天和墨染都沒有放過。
“孃親快看!”就在果果煩躁的想殺人的時候,耳旁突然迴盪起瑾寶稚嫩的驚呼聲,幾乎是下意識的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一眼便看到了石林中與陣法相持不下的那熟悉的月白色身影。心微微的顫抖了一下,下一秒便脫口而出,“花花!”
花幽瞑原本已經快跟上他們的腳步了。卻在緊要關頭遇到了一場莫名的濃霧,最可惡的是那片濃霧竟然有毒,他好不容易纔逃出來才發現自己已經完全的失去了果果等人的蹤影。
不甘心的他只好在周圍來回查找,好不容易纔找到了瑾寶留下來的一些蛛絲馬跡,順着痕跡就發現了這座處處充滿了詭異的宮殿,一路暢通無阻,誰知真正厲害的卻是這些五行八卦陣。即使他從小熟讀所有陣法,卻從未見過如此詭異變幻莫測的陣法。
在他一踏入這個地方的時候陣法就已經啓動了,等他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纔找到陣眼的所在。還沒來得及破壞,陣眼便再次轉換,如此反覆,就算他是鐵打的也開始疲憊。再加上體內的毒。能熬到現在也是個奇蹟了。
花幽瞑不知道自己到底還能堅持多久,他覺得自己體內的生氣正在慢慢的流逝,完全憑着一股信念堅持着,眼前開始變得模糊,就連行動都開始變得緩慢遲鈍,恍恍惚惚隱約聽到一個熟悉的喚聲,連想都沒想,幾乎是下意識的轉過身。
桃林深處。彩蝶縈繞之下,一襲紅衫似火的仙子凌風而立。寬大的長袖在風中獵獵作響,滿頭金絲亂了芳華,在平靜無波的新湖投下一片漣漪,絕色傾城的容顏帶着世間最美的幻想在眼眸深處展現開來,一如曾經。
“毓裳!”薄脣微微的顫抖着,下一秒背後便傳來一陣劇痛,花幽瞑整個人倒飛了出去,目光卻從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那個讓他痛下決心斷情戒愛卻又不能自拔的人兒,脣角慢慢的揚起一抹滿足,還好,起碼能在臨死前見她一面,這樣就夠了!
“花花!”眼睜睜的看着他被陣法擊中,果果臉上的笑容慢慢的變得支離破碎,下一秒便瘋狂的衝了過去,這一刻,陣法和幻境都變得不再重要,她的眼中,她的心裡只有那一個人,那個她最愧對的男人。
“不要過去,危險!”緊隨而來的墨染只來得及發出一聲吼聲,眼睜睜的看着果果衝進了陣眼中,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只能將瑾寶拖到了安全的地方,看着瞬間變得凌厲充滿殺機的陣法,臉色鉅變,回過神便拔腿往回跑,現在能救他們的只有一個人,即使他再怎麼不想見到那個人,可是爲了果果,他卻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
“娘!”瑾寶的聲音讓已經完全亂了節奏的墨染回過頭,下一秒便瞪大了雙眼,一臉不敢置信的看着陣法中輕鬆走出來的巨大白虎,那白虎背上不是果果卻是何人,與此還有一個已經完全陷入昏迷的男人。
“娘!”瑾寶已經飛奔過去,直接撲到了已經跳下虎背的果果懷中,摟着他嬌小柔軟的身子,果果忍不住淚如雨下,剛纔她竟然推開了他,他還只是個孩子啊,可是當時的她卻來不及想那麼多,她不能眼睜睜的棄花花不顧。
踏進陣法的那一刻她以爲自己完了,第一次覺得死亡離自己那麼近,好在關鍵時候白虎脫體而出,不僅替她擋住了所有的陣法攻擊,甚至輕而易舉的破壞了整個陣法,最後纔在角落中找到了已經昏迷不醒的花花。
回頭有些擔憂的看着你大爺背上昏迷不醒的花幽瞑,果果也不知道他到底傷的有多重,只能站在一旁乾着急,眼神掃過不遠處還處在極大震驚中的墨染,眉心跳了跳,忍不住吼道,“還在那邊發什麼呆,快過來幫忙啊!”
墨染好不容易纔回過神,眼神複雜的看了一眼她身邊的你大爺,這不是他第一次見到你大爺,可是在見識到你大爺的大展神威之後卻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就在他猶豫着要不要將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訴果果的時候,遠處突然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身子一僵,墨染看了一眼周圍被破壞的陣法,又看了看昏迷的花幽瞑,咬了咬脣,最終還是忍住了脫口而出的話,快步上前,二話不說便抱起瑾寶,對着一旁還在對自己怒目而視的果果說道,“如果你不想他被抓住就什麼都別問,我能告訴你的也只有這個了!”
果果當然知道他不會害自己,當即也沒想那麼多,帶着你大爺緊跟在他的身後,她有太多的不滿和疑問沒有問出來,可是也知道現在不是時候,只能等到安全的地方再問也不遲。
墨染他們前腳剛離開,白傲天和鳳九後腳便趕來了,看着完全被破壞掉的陣法,兩個人不約而同的倒吸了一口涼氣,據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一絲異樣的慎重。
就在剛纔那一刻,陣法被破壞的時候,他們竟然不約而同的感覺到了一絲似曾相識的神力,這個發現讓他們不得不在意,他們一發現便馬不停蹄的趕了過來,卻還是晚了一步。
空氣中依稀還殘留着淡淡的神息,白傲天眼中晦暗莫名,幾乎下意識的掃了一圈周圍,卻被腳邊一個熟悉的物件吸引住,眼神微微的閃了閃,趁着鳳九沒有注意的時候拾起來藏在了袖中,心中已經有了定奪,不想再與鳳九獨處,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那殘破的陣法,轉身離開。
或許沒想到他會就這麼離開,鳳九微微的皺起眉頭,漂亮的丹鳳眼閃過一絲惱怒,“白傲天,你就這麼走了,難道你不好奇剛纔的是什麼人嗎?”
“有什麼關係嗎?”白傲天的腳步停了下來,可是卻是頭也不回的冷笑了一聲,擡頭看着火紅的天空,悠悠的開口道,“你也感覺到了那股神秘的力量了吧,你覺得我能攔得住他嗎,對於這種事,或許你會比我更擅長,我就不留在這裡給你添亂了!”
“你……”鳳九臉色陡變,不過想起了什麼,袖子下的手緊緊的握成了拳頭,對着他的背影吼道,“白傲天,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麼主意,那個女人是薰兒看中的,誰也休想
從中作梗,如果薰兒得不到,那所有人都別想得到。”
白傲天的腳步一滯,眼中和晦暗莫名,他知道鳳九向來說到做到,而他也一直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是這一次他卻並不準備隱忍下去,那個丫頭是染兒喜歡的,就算是爲了染兒,他也決不允許任何人動她,哪怕是和鳳九正面衝突。
打定主意,白傲天轉過身面無表情的看了一眼對自己怒目而視的鳳九,眼中帶着一絲淡淡的疲憊和堅定,面無表情的說道,“鳳九,這麼多年了,不要逼我對你動手!”說完大步離開,留給鳳九一個孤傲的背影。
“白傲天,你竟然爲了一個女人對我宣戰!”鳳九的臉一瞬間變得異常難看,腦海中浮現出一張傾城絕色的容顏,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咒道:“該死的賤人,不殺你我鳳九誓不爲人。”
這一刻,她就是一個被嫉妒衝昏腦子的女人,心中滿是殺戮和恨意,原本以爲白傲天這一輩子不會再愛上第二個女人,可是卻沒想到他還是愛上了,而且那個女人還是自己親自帶回來的,這讓她如何不憤怒,如何不嫉妒。
在鳳九的心中,白傲天永遠都排在第一位,哪怕是她最愛的兒子也只能排在他的後面,白傲天一直責怪她太過寵溺薰兒,可是他又怎會知道,她這麼寵兒子只是因爲兒子是他的,是他們之間唯一存在的紐帶。
明知道他不愛自己,可是她卻固執地等待着,只希望有一天她會發現自己的好,可是慢慢的她卻發現,她這一輩子都無法取代那個已經死去十年的女人,那個女人就像一個魔鬼一樣活在她的記憶中,就算是死都陰魂不散,可是她卻無能爲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