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佰順當晚和魏相佐在荒郊墓地聊了很久後,才各自離去。
凌晨。
顧佰順回到家中,衝了個熱水澡,提着涼水壺來到了母親的房間。
顧母去世之前,基本就是獨居老人的生活狀態,平時養一些花花草草來打磨時間。她走之後,房間內的所有東西,顧佰順都沒有更換,每天晚上回來,還會給這些花花草草澆些水,怕它們枯死。
過了一會,郭正刀來到顧家,上了二樓的客房。
“郭叔,”顧佰順回頭招呼了一聲:“你隨便坐。”
郭正刀沒有進屋,只站在門口,單手插兜地問道:“那這邊我來跑嗎?”
“嗯。”顧佰順緩緩點頭:“給了錢的,我們直接接觸,還沒給錢的,再等等。”
“先接觸,會不會漏了風聲?”郭正刀問。
“不會。”顧佰順搖頭:“你得知道這幫人是爲了什麼來的,而且不用把話說得太直接,走動走動,維持一下關係,然後等結果。”
郭正刀點頭:“行,我明白了。”
“不要跟別人說這個事兒。”顧佰順站起身,用袖子擦了擦臉上的汗水:“現在時局很亂,誰是人誰是鬼,火眼金睛也看不出來,核心事件的運作,只限你,我,還有牛叔知道。”
“好!”
正事談完,郭正刀撓了撓鼻子:“那你早點休息,我走了。”
顧佰順瞧着他的背影,咧嘴一笑:“郭叔,你和牛叔搬過來住吧。”
郭正刀回過神,目光詫異地看着對方:“怎麼了?”
“……我家現在太空了。”顧佰順瞧着他:“呵呵。”
“以後你還是叫我哥吧。”郭正刀擺了擺手:“咱們當兄弟處,明天我搬來。”
說完,郭正刀離去。
顧佰順扭頭看着室內的一切,停留一會後,才收拾好東西,返回自己的房間。
……
接下來的兩天內。
譚明朝和章明那邊,以及顧佰順,魏相佐,於正這邊,都開始瘋狂拉人,拉選票。
碼工總會內的長老會成員,各區分會會長,以及每個區一百名投票人士,都在雙方拉攏的名單內,一時間有人賺得盆滿鉢滿,也有人破口大罵,沒撈到什麼實惠。
總之雙方競爭非常激烈,並且都在桌下進行交易,誰也不清楚對方究竟掌握了多少票,拉了多少人。
週五下午,三點半左右。
蘇天御帶着猴子等人,去了警務署刑事羈押所,提審了董鵬宇。
“啪!”
猴子一見到董鵬宇就親得不行,上去就是一個大脖溜子:“好久不見啊,兄弟!”
“你手怎麼那麼欠呢?人家董總這麼配合,你老拍他幹啥啊?”蘇天御罵了一句。
“我倆是好兄弟,他也想我了。”侯國玉齜牙回了一句。
蘇天御背手看着董鵬宇:“我爲我兄弟的不禮貌向你道歉。”
“我求求你了,蘇長官,咱別演了行嗎?”董鵬宇都快哭了:“下回你先別打了,你有啥事就問,你看我配合不配合你就完了。”
蘇天御被這種赤誠的話打動了,立馬背手問道:“公投,你們東港區能給我提供多少票啊?”
“算上會長票,那必須一百零一啊,肯定給你投滿啊。”董鵬宇毫不猶豫地回道:“我踏馬在裡面還沒判呢,家裡誰要不投魏相佐,那就是和我作對啊!老子弄他全家啊!”
“我聽說你二弟沒啥腦子啊,他不會暗中收了對面的錢吧?”蘇天御事先提了個醒。
“血濃於水啊!蘇長官,他再傻也不能坑我啊。”董鵬宇果斷說道:“我都不用給他打電話,你讓人直接去我家告訴他,票必須投給魏相佐。我不死,他永遠當不了太子。”
“有統治力?”蘇天御問。
“那必須的啊。”董鵬宇點頭。
董鵬宇這個人沒有任何道德底線,對規則和社會也沒有任何敬畏之心,什麼買賣來錢他就幹什麼,但這個人就有一點好,那就是識時務。他沒有會長的架子,一旦發現事不可爲,立馬就選擇妥協。
可能這也是這種人的生存方式吧。
蘇天御對這個人印象極差,因爲這王八蛋不光賣坑人害人的“藥”,而且在有錢了之後,依舊搞欺凌霸世那一套,東港不少漁民都沒少被他禍害。
不過,蘇天御煩歸煩,但骨子裡還是個講道理的人:“你在裡面好好遙控。外面喊價一個會長七百萬,分區一百票,也有一百萬,事成了,別人拿多少,我就給你多少!”
董鵬宇怔了一下,完全沒想到蘇天御會跟他玩這一手。
“你得罪我,我退一步;你再得罪我,我就打死你。”蘇天御指着他的臉,神色認真地說道:“但你服了,懂事了,我也懶得搞你。”
“是,明白了,蘇長官!”
“打個招呼,給他調小號吃警員竈。”蘇天御衝着看管警員吩咐了一句後,轉身便走。
……
狗六子在拿下東港區全票後,魏相佐也約了自己的老朋友,也就是福岡區的一把手面談。
這倆人的關係一直都很近,雙方三言兩語,就把事談成了。
與此同時。
駐軍司令部內,譚明朝端着茶杯,陰着臉罵道:“這個於正,還真是個牆頭草啊!前段時間還整天往我們這兒跑,這幾天又上對面活躍去了!”
“是,我有可靠消息,於正在幫着顧佰順拉人,據說已經有一個會長因爲他,重新站隊了。”章明回。
“弄他!”譚明朝放下茶杯,衝着身邊的便衣中年說道:“對外喊價,公投之前,誰要能……!”
……
龍城市區某公寓內。
楊冬坐在沙發上,擡頭看着鬼子五說道:“你不是跟着於正混嗎,怎麼又要帶着選票來我這兒來了?”
“他辦事不太講究,我不想跟他了。”鬼子五直言說道:“……大家都指着公投這事發點財,誰給的價高,我就跟誰唄!”
“你有多少票啊?”
“一百多吧,都是散票。”鬼子五回。
楊冬撓了撓頭:“你這段時間一直在跟於正,我很難信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