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警務署的專案討論會上,林署長主持會議,旁邊還坐着監管會的領導旁聽。
費子正率先闡述完了案件的基本脈絡,挑明瞭犯罪嫌疑人的身份,隨即開始分析他下一步的作案動機。
會議室的牆壁上投射出了案件的所有重要信息,費子正拿着紅外線筆,指着植物園說道:“我們剛剛抵達這裡還沒到十分鐘,匪徒的電話就打到了警務署的報警中心,並且聯繫上了我,對警務系統進行口頭示威。這一點說明,在隧道爆炸案過後,匪徒已經清楚地知道,我們會順着這條線索,鎖定他的身份,並且追查到園區。”
衆人聞聲緩緩點頭,表示贊同。
“要想摸清匪徒的下一步行動,你首先要搞清楚,他想幹什麼。”費子正皺眉繼續補充道:“一次爆炸,是爲了報復保龍集團,爲遇難的礦工伸冤……。”
“注意你的用詞。”監管會的人皺眉提醒了一句。
費子正冷冷地看了他們一眼,繼續說道:“那他二次引爆隧道的目的是什麼呢?我猜測,他是想示威,引起廣泛的輿論關注,因爲一個人的力量,扳不倒拒不賠償的保龍集團。”
林署長聽到這種用詞,也不由得皺了皺眉頭,但依舊沒有打斷費子正的話。
“兩次事件,匪徒都已經達到了自己的目的。”費子正指着犯罪嫌疑人的照片繼續說道:“那我推測,他下一次的行動,就一定是總攻。這個匪徒作案有個規律,他習慣在他熟悉的地方動手,403隧道,植物園,都是他曾經工作過的地方……按照這樣推測,那他下一次的動手地點,可能會在兩個區域:一,朝陽技工學院;二,閘南區鴻茂大廈。”
衆人聞聲看向資料,發現費子正提到的這兩個地點,一個是酒叔兒子學習過的地方,一個是第一次幹活時去的地方。
這兩個地方都是人流密集,環境複雜之處,即使提前布控起來,也會有很大難度。
費子正看着牆壁,繼續補充道:“我剛纔說了,現階段的推測,完全是根據匪徒之前的作案手法,進行推演的,這不一定就是他的真實動機。可一旦他要在這兩個地方動手,那會造成難以想象的後果,所以我建議今晚就要對這兩個地方進行布控。”
“我同意。”林署長點頭。
“還有,我不懂什麼政治,但目前確實存在很多外力因素。”費子正掃了一眼監管會那測:“根據我掌握的情況,匪徒應該和協會是沒有聯繫的,可一旦他明天動手,那保不齊對面就會接招。所以在輿論掌控上,最好也提前做準備。”
“如果犯罪嫌疑人在說謊話呢?他明天不動手怎麼辦?”監管會的領導昏昏欲睡,問出了一句極爲外行的話。
費子正掃了他一眼:“節奏在犯罪嫌疑人手裡,在沒有抓到他之前,你只能跟着他的思維走。”
說完,費子正彎腰坐下:“我要講的就這麼多。”
……
市警務署的討論會,一直持續到凌晨五點多鐘才散。
衆人都走了後,費子正依舊待在辦公區,喝着咖啡,看着信息圖,不停地在腦中演算着匪徒的心理活動。他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可偏偏推演了無數次也找不到那個點。
站在人道主義立場上來講,費子正是有些同情這個匪徒的,但站在司法角度上來看,對方犯罪了,那他身爲警務人員就必須抓人。並且他也不認爲,以暴制暴的方式是什麼令人推崇的社會法則。
任何人,都不可以私設公堂,對其他人進行審判,哪怕這個人是個無惡不作,罪大惡極的社會渣滓。
費子正在辦公區內一直坐到早晨八點多鐘,遙控着布控兩處可能發生爆炸的地點。
……
中午十分。
孔正輝將酒叔的女兒佳慧接了出來,親自送到了市長府邸。
“這位是……?”黎明笙有些驚訝。
孔正輝停頓了一下,趴在黎明笙的耳邊說道:“領導,她就是犯罪嫌疑人的妹妹,酒叔的女兒。小御很怕對面狗急跳牆,拿這個小姑娘說事,所以才送來您這邊進行保護。”
“哦。”黎明笙立即起身,伸手摸着小姑娘的腦袋說道:“你吃飯了嗎?”
酒叔的女兒看着他,怯生生地問道:“您是市長吧?”
“嗯。”
“如果我哥哥,或者我爸爸還活着,那您能救救他們嗎?”小姑娘雙眼充滿懇求地問道。
黎明笙瞧着她,沉默許久後回道:“我……我盡力而爲。”
孔正輝看着二人,趴在黎明笙耳邊再次說了一句:“小御不想讓她知道,自己的大哥還活着,您也……!”
黎明笙理解了孔正輝的意思,立馬點了點頭,輕聲衝着小姑娘說道:“走,我帶你去廚房,吃點東西吧。”
……
時間一轉眼來到了傍晚。
暴恐隊最精銳的戰士已經集合,他們時刻等待着金茂輝的命令。
辦公區內。
金茂輝看着蘇天御問道:“媒體聯繫好了嗎?”
“聯繫好了,但我感覺監管會輕易不會讓他們進場。”蘇天御搖頭:“到時候,我們的人得送一下。”
“嗯。”金茂輝點了點頭。
蘇天御坐在椅子上掃了一眼手錶,見到時間已經是傍晚六點二十分了。
“唉,還沒動靜啊!”金茂輝在屋內來回渡步。
……
鴻茂大廈,安保室內。
“滴玲玲!”
一陣電話鈴聲響起,值班的安保經理立馬接起了座機:“喂,您好,安保室。”
“讓你旁邊的警員接電話。”酒叔兒子低沉的聲音響起。
安保經理怔了一下,立馬扭頭看向了旁邊的警員:“這……!”
警員猶豫了一下,伸手拿過了話筒:“喂,我們這裡沒有警員,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是這棟大廈安保部……。”
“不要拿我當傻子,那樣你們會很吃虧的。”酒叔的兒子淡淡地說道:“我在地下停車場B區,安放了炸藥,我給你們五分的時間排查,你們要找不到,那就不怪我了。”
說完,酒叔兒子立馬掛斷了手機。
……
不知名地點。
三臺校車順着街道離開,四五個老師走進了辦公樓,準備辦理手續。
冷風吹徐,路邊一名男子,邁步走進了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