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警務聯署的提審室內,球球看着自己身前的鐵欄杆,看着自己手腕上的銬子,看着對自己嚴厲呵斥的警務人員,大腦一片空白。
這個場景對她來說,太陌生,太恐懼了,她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以犯罪嫌疑人的身份坐在這裡。
未來怎麼辦?等待自己的會是什麼?球球內心非常惶恐,她擁有的東西太多了,財富,前途,權利,未來美好的人生,她捨棄哪一個,心裡都有些難以接受……
一陣腳步聲傳來,一名穿着西裝的中年男子,邁步來到了提審室門前,非常斯文地看着她問道:“想要打個電話嘛?”
……
薩福縣。
餘甄結束了與朋友的通話後,立馬推開門下車,想要跟球球的父親再次溝通一下。
前面的汽車上,尤長官右手拿着電話,雙眼看着倒車鏡,見到了餘甄正向自己這邊走來。
“喂,尤長官,你還在聽嗎?”電話內傳來了詢問之聲。
“……你有權做決定嗎?”尤長官聲音沙啞地問道。
“我能聯繫你,當然有權做決定啊。”對方笑着回:“這個事情,對您來說不難選擇吧?”
尤長官在倒車鏡內看着餘甄的背影,果斷衝司機說道:“走,離開這兒!”
“啊?”司機怔了一下。
“我讓你走!!”尤長官催促了一句。
汽車啓動,緩緩向前面的街道開去。
餘甄走在路邊,看見汽車離去後,立馬喊了一聲:“尤長官,請等一下!”
雙方距離得並不遠,車內的老尤肯定聽得到餘甄的喊話,但他卻沒有任何二次溝通的意思,只拿着電話淡淡地說道:“我要跟她說話。”
路邊,縱橫體制數十年的餘甄,心裡瞬間意識到了安七七的處境。
站在原地緩了數秒,餘甄立馬衝着自己的汽車擺手:“過來,帶我去警務聯署。”
……
聯署的提審室內。
安七七坐在鐵椅子上,聽到走廊內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過了一小會,七八名白人警員,帶着兩名華人走了過來,用鑰匙打開鐵門,來到了安七七的面前。
安七七擡頭看着他們,內心緊張,但卻強裝鎮定地說道:“我要見律師。”
一名華人中年笑了笑,雙手扶着鐵桌子:“你有的是機會見律師,但在這之前……你需要籤很多份文件。”
白人拿着一大堆英文文件擺在了安七七面前,中年打開第一頁,拿出筆遞給安七七說道:“簽字!”
安七七低頭看着文件上的內容,目光逐漸變得驚愕:“你……你們什麼意思?!這上面記錄的案件細節,根本與事實不符!”
“哪裡不符?”中年問。
“我……我沒有唆使球球去打王穎,我也沒有拿玻璃片去劃她的脖子!!!”安七七憤怒地迴應道:“我只是出於自衛,在搶她的手槍時,導致槍支走火打了她一槍。但這種行爲是出於,她要對我進行傷害。你們可以看到的,我胳膊上是有傷的,王穎先拿槍打的我。”
中年扭頭看向安七七裹着紗布的手臂,停頓了一下,指着傷口問道:“是這裡嗎?”
“當然!”
“哦!”中年點了點頭,伸手掐住安七七的胳膊傷口,緩緩用力:“這位小姑娘,你怎麼證明,你的傷口是王穎打的?”
劇烈的疼痛感襲來,安七七嬌軀顫抖地看着對方,抿着嘴脣,硬是沒有叫出來。
這一刻的安七七並不像她的父親,而更像是那個雷厲風行,永不認輸的母親。
“你還挺有毅力。”中年笑看着安七七:“你的反抗沒有任何意義。”
安七七咬着銀牙,憎恨地看着對方:“是我的責任,我不會逃避。但你們想利用我,搞我的父母,那是不可能的!!!”
“呵呵!”中年緩緩點頭,衝着室外擺了擺手。
三秒後,一個熟悉的人影出現在了安七七的面前,她低着頭,雙手緊攥在身前,竟然沒有戴手銬。
她是球球,
是那個喊着閨蜜萬歲,是那個願意借給王穎六百萬,也是那個一路陪伴安七七失戀旅行的姐妹!
“你來告訴她,當時的情況是怎麼樣的?”中年衝着球球說了一句。
安七七緩緩擡起了頭,木然地看向了對方。
球球低着頭,聲音沙啞地說道:“我和安七七在……在薩福酒店的樓梯間內,與王穎發生了爭吵……安七七有過數次打罵王穎的舉動……對方掏出了槍,但被安七七搶奪,在逼問王穎是否對我們進行經濟詐騙的過程中……安七七報復性的開槍打了對方。王穎反抗,撞碎了樓梯間的通風玻璃……安七七拿着玻璃片,捅了王穎的脖子……。”
安七七怔怔地看着她,一時間忘了對抗,忘了反駁。
“你當時都做什麼了?”
“我打了王穎兩巴掌,但那是安七七唆使的。”球球木然流着眼淚:“她一直煽動我的情緒……說我們被騙了,我沒控制住,所以就動手了。”
安七七緩緩攥緊拳頭:“是……是這樣的嗎?球球!”
沉默,長時間的沉默過後,球球的頭更低了:“殺害了王穎後……我們逃離了現場,安七七故意用槍打傷了自己的胳膊……教唆我面對警務提審時,要說是王穎打的,我們自衛……。”
“槍已經找到了,案件已經足夠清晰了。由於你父親的身份問題,你可能無法被保釋。”中年雙眼直愣愣地盯着安七七:“現在救你的,只有你父母,他們願意妥協,或許你還有機會。”
安七七沒有理會中年的話,她只看着球球的一舉一動,宛若一瞬間就長大了。
在這一年,父母的政治處境非常尷尬,原本和諧穩定,幸福溫馨的安家,已經處於風雨飄搖的狀態了……
在這一年,那個在溫室裡長大的安七七,被迫失去了自己的初戀。
在這一年,安七七被最好的兩個朋友背叛,她們在其人生最灰暗的時刻,無情地捅了這個姑娘兩刀……
提審室內,安七七看着球球的供述,木然留下了淚水。
幼苗在溫室內茁壯成長,當狂風暴雨襲來,溫室破碎,留下的只有一地殘骸。
那時,幼苗能做的,要麼是死在今晚的雨夜,要麼是雨過天晴後,再次新生!
……
斯蘭卡基地。
蘇天御正在跟孫威研究幹壞事之時,突然聽到電話鈴聲響徹。
“喂?!”
“安七七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