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成天領着賀煜笙走到楚冷幽的房前,拔高聲音道:“幽兒,你在裡面嗎?”
輕語聞言,頓時雞皮疙瘩都起了,她不屑地掃了一眼閉着的門,對楚冷幽說:“大小姐,他肯定沒安好心。”
“看看他到底要幹什麼。”楚冷幽淡然自若地道。
“是。”輕語上前去開了門,然而一打開房門,見到的不只是楚成天,還有賀煜笙。
她微微怔愣了一下,壓下心中的忐忑,淡淡地問:“不知將軍有何要事,小姐在休息。”
楚成天掃了她一眼,笑眯眯地對賀煜笙道:“皇上,她就是了。”
賀煜笙在見到她的那一刻起,便怔愣在原地,心中激動的喜悅之情在翻滾着,他盡力表現地淡然,問:“你叫什麼名字?”
輕語微微行了個禮,“回皇上,民女叫輕語。”
“輕語——”賀煜笙輕聲呢喃着,似是在細細品味着,旋即話題一轉,勾脣笑道,“你怎麼知道我是皇上?”
楚成天發覺他的自稱變成了“我”字,不由地暗暗驚訝,這丫頭認識皇上?皇上似乎對她不錯,這樣一來,他豈不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輕語別過臉,沒有直視他的雙眼,他的雙眼如同黑洞般深不可測,她怕看着他的眼睛,她會心虛地什麼都說出來。
“皇上這一身貴氣又豈是平凡人所擁有的,再加上能讓將軍如此恭敬對待的人,也只有皇上了。”輕語不慌不忙地解釋着,看不出有一絲的異樣。
賀煜笙似笑非笑地盯着她,“如此看來,你還挺聰明的。”
“皇上過獎了。”輕語不卑不亢地說,“若皇上沒有其他事就先請回吧!小姐休息不喜歡別人打擾。”
“楚將軍,你先出去。”賀煜笙瞥了一眼楚成天,淡淡地吩咐。
楚成天凝眸望了輕語一眼,但皇命難違,還是退了出去。
“皇上有何事要說嗎?”輕語淡淡地問,內心掀起了一絲波瀾,他不會認出她了吧?她相信她的易容技術,絕不會露出一絲破綻的,所以他沒理由會看出宮裡的那具屍體不是她。
可,他來找她幹什麼?
賀煜笙陡然抱住她,埋首在她的青絲內,吸聞着屬於她的馨香,低沉的嗓音飄入她的耳內,“我好想你。”
輕語猛地想推開他,卻無奈他的用勁太大,無法推開。
“皇上,還請自重。”
賀煜笙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摩挲着她的臉,“你的氣息,你的所有,我最熟悉不過的,即使你換再多的臉,我也能第一眼認出你。只有真正的你,我的心纔會產生悸動。”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輕語別過頭,矢口否認。她的心一旦跳動起來,心中便一陣刺痛。她連忙壓抑下了情緒,不斷告訴自己,她不喜歡他,不喜歡他。
“爲什麼要離開我?”賀煜笙忽略她的否認,黑瞳似是無盡的洞,蘊滿了沉痛。
輕語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旋即面色變得冷若冰霜,“好,那我告訴你,沒錯,是我易容成楚憐的模樣進宮,一步步讓你愛上我,引進我的陷阱,爲的不過是得到我想要的東西,我的東西得到了,自然就要離開。”
她的話似是一把銳利而冰冷的匕首,一刀一刀地割着他的心,無情地撕碎他所有的深情。
這一刻,他似乎痛得忘記呼吸,即使知道她的答案會不如人意,卻不料比想象中的殘忍得多,果然啊!她是無情的。
在很久以前,他便看到她炙熱瞳孔底下的冷靜。一直以來,他都想要改變她眼底的淡然,他深信總有一些事會讓她的眼底掀起波瀾,然而,他真是失敗,終究還是沒有做到。
輕語輕飄飄地掃了一眼他沉痛的神色,心中不禁一頓,隨即又冷漠地別開眼。
“你要熒冰珠幹什麼?”事情並不難猜,稍動一下腦筋他便知道她要取的是熒冰珠,而當初搶熒冰珠的女子,明顯和她是一夥的。
“你不必管。”
“你是我的女人我又怎能不管?”賀煜笙的眸裡有些慍怒。
輕語冷笑,那笑容猶如一把鋒利的劍刺痛他的心,“我從來就不是你的女人,我的身體,我的心,從來都是自己的。”
賀煜笙怔愣在原地,震驚地望着她,滿臉難以置信,良久才艱澀地開口,“你什麼意思?”
“我和你從來沒有發生過關係,”輕語淡淡地看他,“你記憶中的一切,不過是我給你下的藥,讓你做夢一場而已。”
賀煜笙踉蹌地退後一步,驀然仰天狂笑,笑着笑着眼角滑下了晶瑩的淚珠,“原來,一直以來都是我自作多情,你的身心都不屬於我,曾經以爲,你把自己給了我,對我還是有感情的,卻沒想到,只是夢一場。”
輕語的心狠狠地疼了一下,驀地,一股蝕心的痛洶涌而至,她的額上冒出大滴的汗水。她掩着心臟蜷縮下身子,雖然極力隱忍,但莫大的痛楚還是讓她不由地呻吟出聲。
見狀,賀煜笙顧不及自己的傷痛,急忙上前扶着她,“你怎麼了?怎麼會這樣?”
在門內聽見他急切呼喊聲的楚冷幽,微微地嘆了口氣,站起身子大步垮了出來。
她走到輕語身邊扶起她,喂她吞下了一顆藥丸,這藥丸不過是止痛,治標不治本。
賀煜笙擔憂地望着輕語,漸漸看見她臉上的痛楚稍緩了些,才微微鬆了一口氣,轉眸望向楚冷幽,凝眸問:“你一直都在裝傻?”
楚冷幽爲了出來救輕語,根本顧不得那麼多,再者說,她讓他發現也沒什麼大不了。
賀煜笙細細地打量着她,忽然發現她的身形與搶走熒冰珠的女子很像,氣質簡直一模一樣,之前她裝傻時還不曾覺得。
且輕語一直和她在一起,她,根本就是搶走熒冰珠的女子。
“輕語剛剛怎麼回事?是你下藥給她的?”賀煜笙質問道,眼裡蒙上一層冰霜,“她進宮的一切都是你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