淨心寺坐落在晉城外的一座高山上,四面的山坡上,枝繁葉茂的楓樹遮蔽住個山嶺。坡下嶺上全是豔紅嬌黃的楓葉,無一株雜樹。疏枝斜伸,滿山楓葉隨風搖曳,枝葉翻涌如海潮激盪,氣勢萬千。不少的楓葉隨着風而舞,漫山片野,入目全是楓葉,只因爲還未到深秋,若到那時,這漫山的楓葉全部變紅,恐怕就猶如那被火燒過的十里紅蓮一般,那種景象,是何種的蕩氣迴腸,讓人難忘。
此時,讓人難忘的,恐怕不是楓葉,而是站在淨心寺山門的那個男子,一身紫衣,長髮並未束起,只是隨意的披散着,他膚色白皙細膩,如同女子一般,甚至比女子的還好,一雙眼睛簡直像浸在水中的水晶一樣澄澈,眼角卻微微上揚,而顯得嫵媚.純淨的瞳孔和妖媚的眼型奇妙的融合成一種極美的風情,薄薄的脣,色淡如水,眉心一點硃砂,妖豔似血,如此一個長相的妖孽人物,卻如同濁世仙人一般,站於佛寺的山門前,飄渺如仙。
細雨輕輕的飄着,有一些落在他的紫衣之上,他卻毫不在意,目光總是望向遠方,望向那晉城之內的皇城,涼風捲過,帶着潮溼的雨意。枝葉樹杆全被雨水浸得溼漉漉的,條石的臺階被洗得清亮,階邊的楓樹,枝葉茂盛,黃燦燦的楓葉媚得張揚;紅彤彤的楓葉紅的放肆,風輕輕的‘走’過,帶着數片以紅的發暗的楓葉,落在了那人的衣上,那人取下衣上的紅葉,並未丟棄,反而是拿在手中把玩。
“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菩提。”
男子音色柔靜低徊如笛聲縈繞,又如壎般,帶着淡淡的憂愁。這一切,美得如同
一幅水墨畫般,讓人沉醉其中。
“公子。”
一個突兀的聲音打破了一切的美好,男子轉過身,只見一個清秀的男子打着傘,手中端着一個白玉碗,嗅得撲鼻的岐黃之味。
“公子,快將藥喝了吧,免得涼了,耽誤了藥效。”
男子將藥接了過來,那清秀的男子立刻將傘罩在男子的頭頂,目不轉睛的望着男子將藥一飲而盡。待藥飲盡後,男子將空碗遞還給那個打着傘的清秀男子,那男子接過碗,滿意的點點頭。
“無岸,爲何你遞給我的不是酒呢?”
男子低聲問道,話語中帶着笑意。
只見那名爲無岸的男子面無表情的回答道“此處乃是佛門禁地,無酒,公子是隻曉得。”
“以你無岸的本事,弄一罈酒,算是難事嗎?”
“不是,但是公子,請您愛護一下您的身子,您累死三匹馬,外加感染風寒到此,好像不是來喝酒的,北冥還有許多事情等着您回去,出來之前,長公主便交代奴才要照顧好您的,但是無岸無能,讓您生了病,此番回去,無岸都不知道還有何顏面見公主……。”
“行了,我不喝就成,真懷疑薰兒是不是故意的,找你來看着我。”
此人正是應該在北冥的鳳逝顏,他丟下國事,趕往雨澤,此時卻只是在晉城外的佛寺住下,卻不去見皇城那人,只在這山頂之上看着,倒是真叫人琢磨不透他的心思。
“公子……”
無岸正要爲自己辯白,卻又被鳳逝顏再次搶白“無岸,我懷疑你前世是否
是一個女人,堂堂的三品帶刀侍衛,這麼羅嗦,也不怕被你那些同僚知道笑話你?”
“此時正是北冥忙碌之際,公子都跑出來,跑到這麼一個佛寺裡呆着,公子都不怕笑話,無岸又怕什麼笑話呢?”
“行了,你去給我查查殤兒現在住哪兒,昨晚我去了一趟皇宮,那鳳棲宮裡只有一個老太婆,而京華宮中,卻空無一人,雨澤皇宮我只去過一次,能找的地方我都找了,卻都找不到,你今日去打聽打聽,晚上我再去一趟,看一下找的到嗎?或者,殤兒已經不再雨澤皇宮裡了!”
鳳逝顏緩緩說出自己心中所想,卻被無岸反問道“公子都說那紫殤彼月不在皇宮裡了,還找個什麼勁兒?”
“我說了嗎?”鳳逝顏側目看向他,見他堅定的點點頭,鳳逝顏會想了一下自己的話,猛的敲了無岸的腦袋一下“我說的是或許,或許,明白嗎?”
“哦。”無岸挺委屈的回答道,他那樣子卻讓鳳逝顏翻了個白眼,他懷疑自己前世是不是欠無岸的錢,所以今生都要受無岸的氣,他更不明白,他最近是怎麼惹到了鳳薰,鳳薰居然派無岸跟在他。
無岸走後,鳳逝顏繼續望向晉城之中的那座皇城,心想道‘殤兒,你還好嗎,過的開心嗎?聽那些人傳來的消息,你生下龍鳳胎,應該很開心吧,可是,你爲何給孩子取那樣的名字,你和那個人,又吵架了嗎,他,是不是有欺負你了呢?’
風依舊吹着,雨越下越大,似乎和一年前那場雨很是相似,雨水還是那般,洗濯着大地的污濁,還給人們一個乾淨的大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