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太后看到埜祈棪帶來的女子時,也微微吃了一驚,但決不向那日婚禮那般,失了大體;獨孤清嫣看着埜祈棪將那絕世天下的女子小心翼翼的抱着走上那代表皇上之尊的九步階梯的時候,她眼中出些了一絲殺意,那九步高臺,能夠上去的,只有太后,皇上,以及將要一生站在皇上身邊的女子---皇后。
“姐姐,看看,這個女子,比我們後宮的任何一個女人都要美呢!”黎茹的話中帶着淡淡的自嘲,她手上,還拿着酒杯,只是酒杯中的酒早已空了。
“你早已知道了她的存在,是嗎?”獨孤清嫣眉頭微躇,素手也在衣袖下悄然握緊。黎茹斜眸看了眼獨孤清嫣,沒回答她的話,而是一個人在那兒獨醉,看着黎茹的側臉,在仰頭去看看那個坐在埜祈棪身邊的女子,獨孤清嫣恍然大悟,爲何今日的黎茹會如此這般。黎茹竟然與那女子有七分相像。
宴間臣子,妃嬪間推杯換盞、觥籌交錯,華貴絨毯上有美姬,輕歌曼舞,可是,卻無法入了埜祈棪的眼,他如今眼裡,心裡只容得下坐在他身邊的紫殤彼月,他剝了一顆葡萄放在紫殤彼月的脣邊,他沒想過紫殤彼月會配合的吃下,所以在肚子裡打了許久的腹稿,希望可以勸說紫殤彼月吃下,卻不想,還未曾等他勸說,紫殤彼月便吐出丁香小舌,將葡萄捲入口中,埜祈棪不敢相信的望着紫殤彼月的動作,他沒想到紫殤彼月會如此的配合。他那些勸說的詞倒是全無用武之地了。
“皇上,連連看這些,哀家都有些
看的倦了,不如,今年便由宮妃們來表演,可好?”
太后此提議一出,不少妃子都躍躍欲試,黎茹看着她們那樣,嘴角邊的嘲諷更深,皇上此時眼中,心中,只有那個女子,哪裡還有她們的存在,即使她們表演的再好,皇上都不會看一眼。
埜祈棪微微沉思了一下,看向紫殤彼月,後者卻將雙眸放在了那些舞姬身上,埜祈棪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道“好,如果表演的好,那朕就重賞。”一抹邪魅的笑意襲上他的脣角,紫殤彼月轉頭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思,長長的睫毛在白皙的臉頰上投下一抹青痕。
紫殤彼月沒有想到,埜祈棪只是一句重賞,那些妃子便如此賣力,所幸的是,她們跳的舞,表演的才藝的卻比那些舞姬表演的中看多了,只是對於紫殤彼月來說,覺得是看笑話,論舞,天下何人比的過她的紫姬姑姑,論琴,這些妃子連她紫殤彼月都比不上。
當衆妃嬪都表演完後,獨孤清嫣才邁着蓮步走上前來,俯身行禮道“接下來,就由臣妾來給大家彈上一曲吧。”埜祈棪默許的點點頭,獨孤太后的臉上也浮現淡淡的笑意。
見獨孤清嫣緩緩落座,侍女將一把古琴擺在她的面前,她雙臂微擡,繼而指尖輕輕落於身前檀木做成的上等古琴之上,沁出一滴輕音,繼而如泉水般的琴音從指下靜靜流淌,似形成一縷柔軟的微風,環繞在聆聽者耳畔,悅耳,悠長…突然,琴聲直轉而上,並不刺耳,但剛勁有力,好似千軍萬馬在奔騰,壯烈激情,繼而像馬匹跑
過之後的幽谷,柔聲陣陣,如清清冷冷的湖上泛起了點點漣漪,最後一滴輕音,整曲終。仿若一氣呵成,直叫人聽的連喘息都忘卻了,明明已經彈完,卻好似還未終了,久久回味,意境奇妙,自然流露而出的撫琴者與聆聽者的感情,也融入進這嫋嫋琴音中,不能自拔。
曲終,她起身嫣然一笑,高貴豔麗,輕啓朱脣道“清嫣獻醜了。”
“好,今日宸貴妃這首曲子可真是‘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皇上,你說是嗎?”太后笑着詢問道,只是她那笑顏頗有些虛僞。
埜祈棪哪裡聽獨孤清嫣的曲子,他的心思全在紫殤彼月的身上,太后這一問,他只得隨口答道“是呀,宸貴妃的卻琴藝大有長進。”
“皇上,您身邊那位妹妹想必也是一位才女吧,不如請妹妹露上一手,讓臣妾等看看。”
一宮妃突然開口提議道,埜祈棪也覺得甚好,正想詢問紫殤彼月,卻沒想到紫殤彼月搶先說道“我只是一個山野女子,不如娘娘們尊貴,自幼嬌生慣養,學習琴棋書畫,娘娘們會的,我全然不會。”
那聲雖然輕輕淡淡,卻也猶如珠玉碰撞時所發出那清凌凌的聲一般,雖然如風輕輕淡淡,卻也猶如天籟。也不大不小,正好讓殿內所有人都聽到了。
剎那間,萬福殿內靜的連一根針落下都聽的見,下一瞬間,整個殿內都充滿了竊竊私語的聲音,聽着這些聲音,連埜祈棪的眉頭都不禁皺起,手指輕輕的敲打着面前的御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