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傾之痞妃有毒 040 生猛的人生容易受傷
寧玉槿伸長了脖子張望,確定那兩人一時半會兒是不會走開了,乾脆咬牙道:“我帶你走條險路。”
“險路?”
祁越想象不出全寧伯府裡會有什麼險路,可真當寧玉槿帶他去的時候,他還真驚了一下。
所謂“險路”也不是路,而是府中的一片假山。
那假山臨湖,邊上約有一條四五寸長的空隙,是留出來供假山上部分突出來用的,只怕沒有人會想過走那裡吧。
祁越當即就拉住了她,面色嚴肅:“別幹傻事。”
這回換寧玉槿笑了:“我又沒病,幹什麼傻事。這條路我走過好多次了,別是你不敢走吧?”
祁越:“……”
有句話叫做捨命陪君子,祁越心想自己連狗洞都陪她鑽了,也不怕走這條險路了,大不了掉湖裡他把她撈起來就是了。
事實證明他的擔心是多餘的。寧玉槿小小的身體貼在那假山背後,小碎步朝前移動,那速度竟比平常走路慢不了多少。
走了一段路之後,寧玉槿呼出一口氣,回過頭來看祁越,目露一絲讚賞神色:“可以啊你,第一次走居然不落下風!”
祁越衝她一拱手,微微一笑:“姑娘過獎。”
“切!”
寧玉槿一揮手,將袖子挽了起來,將裙裾撩起卡在了腰帶上,一副要打架的陣勢。
祁越覺得自己真的挺“有幸”,不僅目睹了她吃東西時候的兇殘,她校注醫書的才情,也見識到了她爬山的本事。
真的,當看到一個走路都講究蓮步輕移的閨中小姐像個猴子似的幾下就爬到了假山頂上,他沒愣在原地就已經很厲害了。
“喂,你發什麼愣啊,快上來!”寧玉槿趴在假山上衝他吼了一聲,朝他伸出了手。
小小的手掌上沾了灰,但看起來仍舊滑滑軟軟的,讓人想要狠狠地捏一下。
祁越眼睛陡然一眯,下一秒伸出手去拉住寧玉槿,借她的力幾步上了假山頂。
“我們從這假山上可以直接爬到房頂,順着這一溜過去就到清秋院,你從房頂上跳到院子裡就可以了。跳的時候注意點,可別摔斷腿了。”
寧玉槿爬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擡手給祁越指明瞭道路。
祁越突地回頭看向她,原本泛笑的眸子瞬間淡了下來:“那你……”
“從這裡去,只要方向感沒問題就不會迷路的。我還得趕回去呢,要不然我那屋裡沒人,更難解釋。”
寧玉槿說完見祁越半天沒動靜,伸手推了他一下:“快走啊!一會兒讓人發現了,你想害死我啊!”
祁越擰了眉頭,沉着眼鄭重的問:“你真讓我走?”
寧玉槿長嘆一口氣:“是不是書生都那麼多廢話的。”
“好,我走。”
祁越這回動作倒是迅速,從假山到屋頂,再到消失在夜幕裡,成了一道黑藍色的掠影。
寧玉槿見已經見不到他了,這纔將曲在身後的一條腿給搬在了前面來,慢慢地捲起褲腿。
“他丫的,生猛的女漢子果然最容易受傷。”
好久沒爬假山了,她剛剛動作太急,上來的時候小腿直接撞在了一塊凸起的石塊上,當時差點沒讓她叫出來。
虧得她忍住了,沒讓祁越看出一點端倪來。要是他十分義氣地不肯丟下她,那她纔要氣得吐血。
幾乎可以預料,一個書生拖着一個傷患,被發現的機率鐵定高達百分之九十九。
她將褲腿一直捲到膝蓋,藉着月光檢查了一下小腿。
那一片幾乎都變成了青紫色,一碰之下疼得她直齜牙。膝蓋下面點的地方還被蹭掉了皮,顯出一些泛着紅絲的血肉,剛開始不痛,後來就開始火辣辣地疼了起來。
她各處捏了捏,最後鬆了口氣:“沒傷着骨頭就好,這點小傷回去讓香月擦點藥酒,三兩天就沒事了。”
“那怎樣才能讓你有事?”
“你怎麼回……”最後一個“來”字還在嘴裡沒出來,寧玉槿擡起頭望着來人,話語一下就卡住了。
他站在假山的最高處,全身包裹在了連帽的黑色披風之中,就像是休息時候的蝙蝠,基調暗黑,透着詭異。
他是揹着月光站立,讓人看不清楚他的臉,在那裡站成一道橫空豎立的黑影。
可寧玉槿看到那極致的黑,就立馬想到那黑色披風下面極致的白,還有那雙隨時都殺氣濃郁的眼。
她看了眼自己的傷腿,頓時有些絕望了。
都這時候了,老天爺怎麼還不肯放過她啊!
不過嘆氣的瞬間,那黑影就像鬼似的掠了過來,站在了她的身邊,再問了一遍:“怎樣才能讓你有事?”
寧玉槿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道:“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我還會長命百歲禍害千年……痛……”
一句話沒說完就被打斷,絕魂那丫的居然伸腳去踩她的痛楚!
“你丫有病啊!”
寧玉槿伸手去撓他,可是手臂揮舞了半天,竟連人衣角都沒碰到半片,那踩着她傷處的力道卻越來越重。
她眉心扭成了一個結,脣色漸漸泛白,終究還是服了軟:“大哥,您何必呢?我痛你也會痛,划不來是不是。我好過你也好多,大家好纔是真的好,你說呢?”
這話只換來那個居高臨下的男人一聲冷笑,他倒是放過了她的傷處,只是身體一傾,直接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
那兩根指頭像是有千鈞力,一捏一擡之間,竟讓寧玉槿有種自己下巴被捏碎的感覺。
她看向面前的男人,只覺得那雙眼睛比淬了冰水還要陰寒。
“痛嗎?”他邪魅地扯了扯嘴角,問。
寧玉槿眨了眨眼,因爲怕扯着下巴,所以連口都不敢開。
絕魂臉上顯出一絲笑意來,卻怎麼看怎麼殘忍:“你痛,我也會痛。但是對你來說痛的死去活來的痛,對我而言卻根本不算什麼。只要你不死,折磨你,玩殘你,對我來說又有什麼影響?”
寧玉槿杏目瞪圓,呼吸急促,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剛纔聽到的。
這傢伙說什麼?
折磨她,玩殘她,對他來說沒什麼影響?
哎喲喂,他當同命是鬧着玩的啊!
更何況,論理她還是他的救命恩人啊,淪落到這個結局不應該啊!
絕魂直接湊到她的面前,機械地一歪頭,那雙冷目裡的道道血絲似乎都看得一清二楚:“你說我是不是該把你的雙腿都廢掉,那你就不會再鬧出什麼狀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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