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下，我沒事的，只要休息幾天，就能再度爲您履行學徒的義務。”
如果說這話的不是渾身帶傷，說一句話吐兩口血的話，羅夏說不定還真會假裝信了。
考察期學徒莫爾頓是被人擡進來的，他右手和右邊上半身燒的像是焦炭，左腳上卻還有碎冰，渾身都是風刃的割傷，血染紅了一片。
對於傷口鑑定，大概每個老手都有自己的一套。
傷口不深，但絕對不好受，打成重傷卻不至死，元素傷口中火元素傷害是重傷，殘留魔力在標準兩環以上，冰元素和風元素都不到一環。
羅夏瞬間得出了結論，如果不是莫爾頓瘋狂的去挑戰一個火法加兩個法師學徒的話，就是面對一個實力碾壓自己的高階施法者，被打敗後用低階法術隨意戲弄凌辱。
“誰幹的。”
羅夏很直接的詢問了，雖然他心底差不多已經得出了結論。
莫爾頓不是自己真正的學徒，短短不到一個月話都沒有說幾十句，也沒有什麼深刻的感情，這種憨厚魯直的性格羅夏也根本不怎麼喜歡……..但他依舊是自己的臨時學徒。
“那個啥銀精靈？”
雖然是問句，依舊是肯定的語氣，沒有說出對方的名字，只是因爲…….羅夏早就把對方忘了，咳，最近實在太忙，這麼久的事情誰會記得，情有可原。
“咳…..不是埃爾文，是他的學徒雷恩斯特……在路上遇到了…..氣不過….”
“別說了，你來說。”
他邊說邊吐血的樣子讓人有些擔心，但送他回來的路人大概還等着領賞，羅夏丟了兩枚金幣，對方就喜出望外的說清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在路人的眼光之中，這無非是一場再正常不過的口角發展成當街肉搏的常見戲，莫爾頓路上遇到了仇人埃爾文的學徒雷恩斯特，對方嘲諷“死媽都不敢報復的垃圾”，最後就成了雙方在街上的法術對決。
兩個人都是兩階法師，但一個是擅長戰場的塑能元素火法，一個是後勤鍊金，戰力相差實在有點大。
而且兩個人一個是學院派出生的人類法師，一個是百多歲的精靈，雙方的戰鬥經驗差距就更大了，一打起來，就是碾壓的態勢。
“抱歉了…….閣下…..我衝動了，…….沒忍住……別取消…..”
就算聽不清楚莫爾頓再說什麼，羅夏也腦補完畢了。
“別說了，不會取消你的考驗期資格的，不過，你如果現在還蠢到以爲這是意外，我就真的想要取消了。”
羅夏的話語落地，莫爾頓卻沒有露出的驚訝的神情，雙瞳中全是恨意和悔恨，只是掙扎着微微搖了搖頭。
羅夏默默的點了點頭，這還不算太蠢，作爲法師還有救。
路人的說法聽聽就夠了，那有這麼巧的事情。
正好安東尼出去執行任務的時候，正好路上遇到了仇敵，正好是同階的學徒，正好發生了口角，正好在這個關鍵的學徒考驗期，正好自己前不久就無視了對方的警告。
“呵，這不是打你了，這是打我的臉了。”
羅夏若有所思的笑了，笑的陰惻惻的。
接倒訊息的牧師已經匆匆趕到，治療的聖光還是很給力的，這種傷病還要不了一個年輕人的性命，但處理不當的話，後遺症恐怕也會遺憾終生。
“閣下……請別出手……”
羅夏轉頭離去，背後的聲音卻讓他停頓了一下，這小子居然還是很有良心的，不過，不管是那個時代，有良心的都混的不怎麼好。
“…….不過，在我這裡倒是加分項…..”
擺了擺手，羅夏留下了一句讓人費解的話，就出門了。
“我當然不會出手，要出手找回場子的是你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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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自出手？羅夏還沒有那麼愚蠢。
法師社會雖然並不和平，但也不是一點規矩都沒有的，明顯的大欺小，就是最大的忌憚。
就算是法師決鬥，也是要有理由的，先結仇再動手，雙方都同意了纔會上決鬥臺。
別小看這看似原始的規則，這纔是沒有讓法師社會淪爲叢林法則的根基，法師們也有私怨，但並不是代表拳頭大就可以隨意殺戮。
違反這個潛規則怎麼辦？大家都不和你玩了而已。
再嚴重一點的話，事出有因可以原諒，但明顯惡意的殺戮上癮的，工會會找你“聊聊”的，或是放逐或是發排外域，實際上並沒有區別。
大欺小，強行殺戮學徒這種事情，說出去就明顯踩了底線，羅夏還沒這麼傻，爲了一個連學徒都不是的人付出這麼大的代價。
對方也是遵循法師的規則的，二階法師對二階法師，學徒對學徒，如果自己以這個理由找人發泄的話，也只能找導師而不是學徒。
雙方並不是完全實力平等，不符合規則？呵呵，規則本來就是鑽空子的，這種抱怨還是老實孩子回家只和媽媽說說比較好。
別看羅夏還笑的出來，實際上他很惱火，異常的惱火……這火都起的有些莫名，是因爲挑釁的是銀精靈？是因爲這個失去母親的大孩子讓自己有了些共鳴？
“嘖。真讓人念頭不通達。行，你讓我不爽，我就讓你更不爽。”
親自出手挑戰那個什麼埃爾文？
先不提羅夏願不願意爲了一個很陌生的男人挑戰一個比自己高階的法師，這種武力解決的處理方式，就很野蠻人了，不被法師們的文雅風度所認可.......羅夏一點都不覺得這些戰爭機器和研究瘋子有什麼好文雅的。
羅夏還不容易最近的印象分好了點（因爲夠宅），也不想就這麼就被人定型了。
去做了一次大采購回到房間，從櫃子裡翻出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東西，他們有的像是假花有的像是枯死的樹根，還有黑漆漆的根本是路邊的小石頭，只看外表都是一些丟在地上沒人撿的垃圾。
但這些，其實都是羅夏研究中的副產物。
“呵呵，學徒對學徒，你要按法師的規則玩，OK，我跟，就怕你玩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