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意當我們的小弟嗎？”
時光在這一刻凝固，老文迪爾一口氣沒上來，差點直接氣死。
但形勢就是這樣，和羅夏又不是第一次打交道，知道這人一直都是這樣。
他深吸一口氣，捂胸揉了半天，纔算緩過來。
羅夏問的很過分，但更過分的，卻是這多半會化作事實。
鷹之冠實際上一直在猶豫，猶豫好死還是賴着活。
在猶豫之中，他們錯過了最好的時機，甚至由於股災大受打擊，在金融和政治上全面落後，坐看遊戲教會接手了三大佬留下來的空間。
有的位置，辛辛苦苦坐上了怎麼可能放棄。
當年鷹之冠屈居於光輝圖卷之下，是老二，現在他在董事會的權限，依舊是老二。
“........這是遊戲之神的態度嗎？”
依舊不死心的老牧師，瞬間老了十歲，顫抖的右手直接把咖啡撒一地，糟糕透頂的心思，卻沒有心情去打理。
少年笑了笑，童稚的面容純潔而溫和，雙瞳的銀光卻是神祇的威壓。
想空手套白狼？想恐嚇我們讓出股份？呵呵，真當我們是嚇大的，你這套我早玩膩了。
“我（們）的意志始終是一體的。”
在這一刻，人影和神之幻影重疊，神職者文迪爾可以感覺到那一體雙魂的孿生雙神，他纔想起這裡一樣有遊戲之神的教堂，接着，他想起了遊戲教會和法師之國的深刻聯繫，想起了少年背後一系列的陰影巨物。
顫抖的右手恢復平靜，在服務員手忙腳亂的收拾之時，沉默良久的老牧師最終無奈的嘆了口氣，默默的點了點頭。
瞬間，羅夏開心的笑了。
或許羅夏不是一個合格的談判人員，但在把握情況掌握整局形勢方面，他卻是最合適的談判人員。
鷹之冠現在的形勢很不好，各種意義上的不好，但最不好的，還是本部的情況。
虛胖的巨獸只能成爲羣狼的美味獵物，失去了核心戰力羣落後，他們的地盤在被羣狼們侵蝕，他們的信徒在被人誘導，信仰提供者的數量已經開始銳減。
這對於一個神祇是致命的，尤其是信仰神。
信仰神這玩意，裡面都是虛的，就像是吹氣球，順着的時候一天千里，越吹越大，但一不小心哪裡戳破了，那就真的是泄無止境。
鷹之冠是七級神，信仰神信仰不足就會降級，他必須維持自己的地盤和信仰數，否則發展下去不僅會降級，甚至又可能陷入長時間的神眠.....那對於神祇來說，等於死亡。
往常遇到這種情況，他可以反擊可以申請大佬調停，甚至有時間進行第三地區的轉移，但現在主力全滅拿什麼反擊，位面戰爭當前大佬們、中介組織都忙於自己的事情，也沒有能力對其進行調停......就算調停成果了，那些嗅到了鮮血的鯊魚真的會停止用餐嗎，小刀子、軟刀子慢慢殺人對受害者也沒有什麼區別。
羅夏抓住了這個情況，鷹之冠現在根本沒有能力遷移，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當我們的副手吧，我們的神系需要你們這樣的老牌教會。”
說的的好聽一點是“副手”，說的直接一點就是之前的“小弟”，文迪爾還能說什麼，默默的點頭接受吧。
他來之前就想到了這個可能性，但最終還是抱有期望，希望能夠稍微模糊一點雙方的立場，希望能夠在戰後在確定雙方的關係。
但羅夏打消了他的僥倖，擺明了“你要麼當小弟，要麼就滾蛋”，甚至擺出了“不滾蛋就開戰”的態勢。
深吸了一口氣，文迪爾滿臉苦色，但也是預料之中。
現在教會的形勢在生死邊緣之中，別人看穿你的虛弱，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最終，當兩人握手，確定了這筆交易的時候，就是一向淡然的羅夏，也感觸良多，仿若隔世。
自己和羅麗在夾縫中求生的時代，仿若就在昨日，這才幾年，需要仰望的巨無霸，卻成了自己的小弟、副手。
當然，很多東西只是暫時的，很多情況都會隨着時代改變。
鷹之冠現在的確需要新冬妮婭城爲其遮風擋雨，需要西摩人來補充它失去的信仰源，但等戰爭過去了，他又怎麼會屈居弱者之下，最終還是要實力說話。
羅夏和羅麗知道這種情況，也沒有在交易中過多的涉及未來的關係，僅僅只是約定現在.......涉及未來也沒有意義，神繫上上下下的內鬥實在太過普及，最後還是要看個人的發展說話。
羅夏只是有自信，以現在的發展態勢和遊戲教會的佈局，十年後只要發展的好，一樣能夠壓住鷹之冠.......發展的不好怎麼辦？太不好就已經隕落在位面戰爭了，討論這些也沒有什麼意義。
羅夏只是確信，自己和遊戲教會，需要鷹之冠的加入。
只要他不走，留在這邊的力量就不是十分之一二，稍微重組一下，羅夏有自信達到十分之三四。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鷹之冠的人才培養組織體系、軍團訓練模式、行政人員培養機制，這些都是短時間內無法培養的，有這樣一個老手付出全部的經驗、資源讓遊戲教會吸收，羅麗的遊戲之神教會，纔有可能在短短十年內真正踏入巔峰。
在這簡陋的家庭餐廳之中，兩人起草了一份協議，簡單而有效。
沒有見證人沒有特殊的超自然力量，甚至沒有什麼法律約束力，但當前面臨的大形勢，卻會讓雙方不折不扣的執行所有的條款。
而在初步確定了這上下級關係之後，面對真理議會的質詢會，就變得異常簡單了。
整個新冬妮婭城......不，整個哈萊特大荒原，也在這一刻，徹底的完成了聯合和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