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哪兒？”
通天感應到數不清的殺劫降臨在黎蘆身上，本想阻止，卻又對截教的這把氣運之劍擁有信心，只得關切詢問道。
白藥雙目炯炯有神，揹負虛空劍，義正辭嚴道：
“弟子有感天地大亂，殺氣瀰漫，不知有多少底層修士會死在這一劫下，自當出關救萬族於水火之中。”
通天欣慰笑了，“若身死大劫？”
“義不容辭之事，弟子無怨無悔。”
白藥拔出虛空劍揹負，而後對通天拱手道：
“還望二師父下一道法旨，讓師兄師姐們也爲洪荒帶來和平。”
什麼叫和平？
全殺了不就和平了？
通天沒往這方面想，頷首道：
“準，爲師自會下旨，讓截教弟子領天命抵抗那些破壞秩序之人。”
話中的破壞秩序者，自然是闡教弟子了。
通天也看不慣元始四處挑起戰端，也懷疑其有什麼目的。
畢竟殺氣太多，可能會讓至高大劫提前降臨。
這時，隱約的轟鳴聲在通天耳邊響起。
他目光越過碧遊宮，落在遙遠處的一座戰場上。
十二金仙死傷過半，副教主燃燈被封印至玄黃塔。
渾身浴血的玄都，腳踏虛空，即便身受重傷，也有繼續死戰之力。
贏了。
太上傾注心力精心培養的弟子，一人便殺得闡教頂尖戰力丟盔棄甲。
雖然這其中有他大羅至寶太多的因素，但其戰力還是佔了很大比重。
不過玄都身體幻淡，顯然永恆的時間線受到了損害。
通天收回視線，這種戰鬥對他和元始以及太上來說，並沒有什麼大不了。
死去的弟子，復活即可，擁有多次證大羅經驗的弟子們，很快便能回到大羅境界。
作爲師父的，花費上一些精力，便可幫助弟子們達到巔峰戰力。
與他預料的一樣，玄都在戰鬥過後，拿出了一枚九轉金丹當作療傷藥服下。
不一會兒，便修復了傷勢。
那是能讓人仙一步入大羅的絕妙丹藥，裡面有太上煉製的一整條完善的大道。
這種丹藥，作爲古老者的通天也可以煉製，不過功效沒有太上那麼強罷了。
“去吧，去做你自己想做的事。”
通天對白藥說道。
“弟子告退。”
白藥拱手，揹着虛空劍離去。
走出碧遊宮，他看着蘊含無數仙境的蓬萊島，深深吸一口精純無比的靈氣。
而他的出關，也引起了一些大羅的注意。
金靈身形幻化至此，笑道：
“小師弟自修道至今僅過萬載，已有天仙之境，大道可期。”
白藥裝作不認識：
“這位師姐是？”
金靈稽首：
“吾名金靈，乃師尊四……五大親傳弟子之一。”
白藥的拜師禮，在黎蘆上輩子就行過了。
所以他是通天的第五個親傳弟子。
“見過師姐，”白藥稽首迴應，而後問道：“不知師姐可知我師尊在何處？”
自己當下最大的武器天通不知去哪兒了，通天也沒有提這件事的打算。
有了天通，他出去殺人鑄劍，便不必擔心會被人暗害導致重來了。
金靈回道：
“天通師父三百年前離開了蓬萊島，並沒有告訴任何人他去往了何處。”
“原來如此，多謝師姐。”沒有天通，白藥便得想一些辦法保護自己，便又問道：
“那三仙島在何處，又如何去，還望師姐告知。”
金靈心中出現一絲失落，小師弟前途遠大，若能搞好關係，日後得氣運眷顧的多寡說不定會提高。
早知當年和趙公明爭一爭護道的資格了。
不過她依舊告訴了白藥如何前往三仙島：
“蓬萊島上有仙鶴，你隨便找到一隻，讓它們帶伱去即可。”
白藥道謝告辭。
在島上走了一會兒，確實看到了一座湖泊旁有一隻白鶴踩水。
他走過去，腳步聲引起了白鶴的注意。
於是一人一鶴大眼瞪小眼。
白藥沉默了一下，說道：
“三仙島走不走？”
仙鶴髮出人聲：
“一枚蘊含金仙法則的仙果，而且三仙島有點遠，回來沒有客人，還得再等個和你一路的，不然我會虧本。以前二仙橋那條航線被虛空風暴絞斷了，不然你可以直接從那兒飛去三仙島。”
白藥從袖子裡拿出一枚嬰孩狀的果子：
“一枚人蔘果，帶我去。”
“哎呀！客人太大氣了！”
仙鶴驚叫起來，撲騰着翅膀將身體變大了些，還在背上幻化出一張鋪滿綾羅仙綢的寶座，屁顛屁顛在白藥面前蹲下：
“您真是有眼光，整個蓬萊島幹這行的，都知道我是出了名的快！”
白藥略感詭異地飛上去坐下，問道：
“當真很遠嗎？”
仙鶴振翅：
“客人不是我截教弟子吧？需知如三仙島之類的道場，是坐落在無盡空間夾縫中的，沒有指引，便是大羅也找不到，而且三仙島的位置在不斷變化，有時候近到就在蓬萊島周圍，有時候卻在洪荒宇宙的另一邊。”
它的每一根翎羽都綻放出璀璨的神光，融入了空間當中，在黑暗的虛空風暴裡感知了一番後，便朝着一個方向飛去。
秉承着不讓客人太過無聊的職業態度，它找起了話題：
“客人身上的截教氣運如此濃烈，即便不是我教弟子，想來也和島上的大羅們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吧？”
白藥坐得很舒服，眼中狂暴的虛空風暴即便是他用虛空劍也未必能飛得這麼穩當，於是態度和緩了許多：
“嗯，小道前世曾拜師截教高人。”
也許是因爲人蔘果，仙鶴趕忙說道：
“那便是我截教弟子了，我教乃洪荒大教，只要拜過師，就算是前世事已了，也當受我教庇護。
不知客人拜的是……哪位高人？”
白藥笑道：
“小道師尊名爲天通道人，是教主的紅塵身。”
仙鶴：“……”
“你是黎蘆？”
“嗯。”
“……”
仙鶴欲言又止，只感覺背上沉重了許多。
“這趟免費。”
它心底嘆了口氣，說道。
這傢伙什麼時候出關的？
本以爲遇到個敗家子，沒想到是一尊大神。
仙鶴外放感官偵查周遭，截教氣運之子出行，萬一被刺殺，它的罪過可大了。
白藥打了個哈欠，多年的習慣令他在這種等待的時間很想盤一盤龜殼，可洪荒古老者們禁止任何人盤龜殼，只得作罷。
他輕聲道：
“就按說好的價錢，一枚人蔘果而已，你做的是力工活，也算底層修士。”
底層？
力工活？
老子就算是力工！也是蓬萊島的力工！
仙鶴心中的話不敢吐露，而想起那枚人蔘果，所謂的不滿也瞬間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