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小子就在巖壁上!我們追上去,奪了他的傳承!”
來到巖壁前,進入第五通道的強者們都傻了眼,只有還沒有意識到這峭壁有問題的傢伙,纔會繼續嚷嚷着要追上去。
越澤什麼都不管,只一個勁的向上攀爬,速度飛快,很快就爬了數百丈高。他喘了一口氣,低頭看了一眼,下方密密麻麻都是一個個細小的身影,像一隻只小螞蟻。
“先拉開距離再說!”
越澤感覺渾身力量澎湃,便多爬一兩千丈都沒問題,於是繼續向上。
不知不覺,他抵達了一千丈的距離。剛剛越過那條界限,驀地突變,一股沉重的壓力壓在他身上,他頓時穩不住身子,嘩啦一聲向下滑落,滑出十數丈,這才止住了身子。
“這是什麼?重力?我靠!”
再次回到千丈界限處,小心翼翼的感受了其中的細微變化,越澤忍不住罵出聲來。足足一千丈的距離,雖然看似輕鬆,但他雙手十指已經有些乏力,若是加上重力,再爬個千把丈,他絕對會因爲手指痠軟而掉下來。
想了想,越澤拿出一把短兵器,喀擦一聲插進岩石當中,然後換另外一把。用兵器代替雙手,他交替着繼續向上攀爬,不斷向上。
重力壓身,分量陡然間增加一倍,越澤的速度不免慢了下來,耗費的氣力也在增加。好在他肉體強韌,還能夠支持着他向上爬去。
轉眼間又到了兩千丈的距離,又是一陣突變,重力再次增加了一倍。越澤做好了心理準備,沒有像第一次那樣滑下去,但額上已經出現了隱約的汗滴,呼吸也開始變得急促起來。
三千丈,四千丈,五千丈,也不曉得花了多長時間,當感覺到重力再次增加的時候,越澤已經是精疲力盡,難以爲繼。他全身像水洗一樣,渾身溼噠噠的,汗珠一波波的冒出來。
從空間內取出一把長兵器,狠狠的插進巖壁當中,越澤就鬆開雙手,坐在兵器上,開始休息起來。他不得不停下來喘一口氣,身體實在太累了,他需要儲存一點體力,來應付上方那似乎沒有盡頭的巖壁。
“乖乖,這都多高了?根本看不到地面了!”
越澤以爲自己不會恐高,但當他向下看去之時,還是忍不住一陣頭暈目眩,胸口一陣發悶,好半晌才平靜下來。
“天地如此廣闊,這崑山頂上,又該是怎樣的風光呢?”
擡頭看向四方,越澤胸襟陡然一闊,只覺天地都在腳下,風從虎,雲從龍,大好男兒,就該勇攀高峰,於巔峰處看風景。
再一次堅定自己的信念之後,越澤低頭看了看,那些跟在他後頭的強者們,竟然沒有一個能夠追到他跟前來的,都在數百丈上千丈之外,讓他好生無聊。本來他還想弄些手段給他們瞧瞧的。
“也罷,就先放他們一馬!”
養足了精神,越澤再次向上爬去。六千丈,七千丈,當抵達這個距離之時,越澤
不得不經常停下來休息。一百丈,兩百丈,他就必須休息一次,體力消耗太大了。
“這峭壁究竟有多高啊?如何自己有雙翅膀就好了!”
越澤已經忘記了自己爬了多久,只知道一直一直在向上爬,一丈一丈,到現在的一寸一寸的移動。他甚至忘記了自己腳下方那些也跟了上來的一干高手們。事實上,像這種攀巖的運動,除非有人不休息一口氣追上去,否則,一旦拉開了距離,下方的強者就怎麼就追不上越澤了。
在這種彷彿永無休止的攀爬當中,越澤身體形成了本能,一直向上,腦子裡卻在思考着各種各樣的問題。每當休息的時候,他就拿出傳承玉簡,認真閱讀,攀爬的時候,就去思考看過的內容。
每天三次的衝擊眉心輪越澤也都用了上來,藉助那短短的十數息功夫,他消化了很多內容,將真元宗的傳承梳理出了一個基本脈絡,並將自己的所得所獲一點點的填充進這個脈絡當中,充實着這個脈絡。就如同一無所有的骨骼,在外面慢慢攀附上血肉,筋脈,填充五臟六腑,包裹上皮膚,點綴上毛髮,最終才能成爲一個真正的人。而當他將這個基本脈絡全部填充完畢之時,就是他將真元宗傳承完全消化掉的時候。
“這都多少天了?五天,還是六天?這排名還是一點變化都沒有啊!”
“其他道路上,都有變化,就是這第五條通道上,名字順序還是一點變化都沒有,依然如故!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變化還是有的,你們瞧,這些名字都在挪動,向上挪動,最前面的依然是越澤。”
“該死的,這血腥之路難道就是比賽跑麼?誰跑得快,誰能堅持更久,誰就能成爲秘境至尊麼?真是荒謬!”
“十八條道路上,都不斷有名字暗淡下去,這分明就是已經隕落的跡象。但爲何第五條道上還沒有人出事呢?起碼死上一個也好哇,總比現在這樣一潭死水來得有意思。”
“你這心思可真是惡毒!”
“這也沒什麼不好的吧。血腥之路,血腥三月,總該流點血纔算名符其實!”
“流血?老子寧願流血也不願意繼續爬這個峭壁!”
峭壁上,一名已經精疲力盡的強者趴在巖壁上,呼呼的喘着粗氣。他已經堅持不下去了,漫無止境的攀爬,他能夠堅持六天就已經很不錯了。
恢復了一點力氣,這名強者嘆了一口氣,便急速的向下滑去。他放棄了向上,只能向下,還好向下不用花費多少力氣,速度快得驚人。
巖壁上,如同螞蟻一般攀附在上面的強者有數十人之多,一旦有人選擇了放棄,做出了一個開頭之後,很多人就隨即找到了放棄的藉口,嗖嗖嗖嗖,一道道身影向下滑去,輕鬆無比。一時之間,就有十數人同時選擇放棄。
“一羣懦夫!”
凌中天低頭看了看下方輕鬆的身影,恨恨的罵了一句。說實話,他也快要堅持不住了,要
不是前方還有那個大仇人存在的話,他恐怕也會選擇放棄,畢竟,這種漫無止境的攀爬很是消耗人的耐心,誰都不知道什麼時候纔是盡頭。
“盡頭?我管它什麼盡頭,只要一直向上就可以了!”
越澤沉迷在真元宗的傳承當中,每時每刻都有新鮮的收穫,早就忘記了身外的一切。他體內的靈力更加圓潤,並在不知不覺中變得渾厚,變得雄壯起來。無盡的重力,以及爲了對抗重力而不斷運轉的盤王訣,以及消化傳承過程中對於氣魄境的深刻體會,讓他悄無聲息的鞏固了氣魄八脈的境界。
進入崑山十八道的第十五天,越澤身子陡然一震,澎湃的靈力水到渠成的衝破了氣魄九脈的關隘,他忍不住縱聲長嘯,嘯聲如游龍穿雲,鏗鏘飛舞,在峭壁上來回滾蕩着,久久不休。下方聽到嘯聲的強者們,沮喪莫名,一時之間又有一半人放棄了前進。
“這第五道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啊?前幾天名字摔了一波,現在又有一波掉了下去,真是莫名其妙!”
“這越澤,不簡單哪!”
“每次秘境開啓,都會有黑馬呈現!這越澤,恐怕就是這次秘境內的一匹大大的黑馬。也不曉得他究竟能夠衝到一個什麼位置上,真是令人期待!”
“要說黑馬,這嚴流光,傅可心不一樣是黑馬?他們可比那越澤強悍多了,根本沒有什麼人敢跟他們踏入同一條通道。”
“你不懂!這兩人本身就很強,這種強已經有了定數,算不得什麼黑馬!只有這越澤,就是一個大大的變數,誰都不知道他未來會成長到一個什麼地步。所以說,這次秘境最大的黑馬,非這越澤莫屬!”
“嗤——老瞎子,不要在這裡賣弄你的卦術了,沒有人會相信你的!”
“年輕人,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切記,切記!”
不知不覺間,時間又過去了半個月。
越澤迷迷瞪瞪的,手向上攀去,卻撈了一個空。他身子一歪,差點掉了下去,腦子頓時清醒過來,再看時,峭壁已無路,前方豁然開朗,竟是攀到了盡頭。
越澤用力一撐,身子嗖的一聲竄了上去,輕飄飄的落在地面上。長達一個月沒有腳踏實地,這乍一落地,他竟感覺雙腿有些發軟發飄,就像是做夢踩在雲朵上一樣,一高一低,軟綿綿的沒個踏實感。
峭壁之上,是一片平坦的石臺,幾株曲折蜿蜒的松樹,還有平臺中心那扇淡淡的光門。
越澤並沒有看那光門。他只是環顧四周,看蒼茫天地,如斯高曠,如此廣遠,清風繚繞,飄飄然有如神仙。無限風光在險峰,攀到極點,來到巔峰,那種瞬間突破了極限,來到全新世界的感覺,竟是如此之美妙,如此之讓人迷醉。
啊啊啊啊啊啊啊——
越澤驀地振臂狂呼,肆意長嘯,呼聲轟隆而響,如同驚雷,向四面八方狂野擴散,捲起波濤雲海,蕩蕩然,浩浩然,彷彿永無止境一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