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新朝剛建立兩個月,一項項政策順利推行下去,稍有成效,而朝野方面,官吏清明,百姓安居樂業,一片盛象。
只是,鄧九公突然宣佈退位,將皇位傳給子鄧秀,這一下如同捅了馬蜂窩,舉朝動盪。
鄧秀一直在海外修行,名聲不被人所曉,雖在鄧九公造勢之下,羣臣聽說了他的事蹟,是一位青年才俊。但對一個素未謀面之人,讓他當大漢帝國的君王,文武百官無法接受,認爲鄧九公將皇位當作兒戲。
一時間,文武百官的勸諫書如雪花一樣飄進了皇宮,堆到案几上足有幾尺來高,這讓鄧九公大爲頭疼,意識到事情有些棘手,只好升朝,當着文武百官的面將這事落實下來。
“父王,兒臣不做什麼人皇,只想隨師父一起修行。”
鄧秀的聲音在殿外響起,鄧九公眉頭一皺,讓他進來。看了鄧秀幾眼,鄧九公哼道:“修行需要天賦,你跟餘元道友修行十餘載,如今是何修爲。”
鄧秀被問,瞬間底氣全無,囁嚅道:“地仙……初期。”
鄧九公淡淡道:“才地仙境界,你姐姐入道門比你晚,如今已經是地仙后期了。”
“兒臣知道天賦不如姐姐,可道海無涯勤作舟,我相信只要持之以恆的修煉下去,總有一天能跟父親一樣,證得金仙之位。”
鄧九公拿這個執着的兒子沒辦法,只好語重心長地道:“鄧秀,修行並非一定要在鍾靈毓秀的地方修行,只要你有道心,在哪修行都一樣。你看爲父,一邊帶兵打仗一邊修行,兩不耽誤,修行可落後於人。”
“這……”
鄧秀一怔,暗道:“父王可真會舉例,自己資質平平,如何能跟天才的他相提並論。”
鄧九公又道:“爲父馬上就要去天庭任職,這天下是我一手打下的基業,你若不坐這人皇之位,難不成讓你姐姐去坐這個位置。”
鄧秀猶豫了一下,嘆道:“父王,兒臣接受人皇之位。”
“這纔是我的好兒子。”
鄧九公臉上露出一抹笑意。
……
“大王,大漢初立,人心不穩。這時讓千歲即位,動搖國本,望大王三思而行。”
才一升朝,張謙出列大聲奏道。昨夜,他爲這事擔心了一宿,怕因爲這事,大漢步了殷商的後塵,到時候受苦的還是天下百姓。
此言一出,文武百官附聲者一片,大漢雖然初立,可煥發着生機盎然,這讓百官看到了希望,不管是爲大漢,還是爲了他們的榮華富貴,他們都不許鄧九公胡來。
鄧九公沒有反駁,如今身份不同,貿然發言,容易遭到羣臣一致攻擊,還是先找一個人代表自己。於是鄧九公向高繼能使了一個眼色,高繼能心領神會,出列道:“大王,臣不贊同丞相的說法。”
此話一出,文武百官紛紛看向高繼能,這個人是大王的心腹,地位不在張謙之下。
鄧九公心中一喜,忙道:“高卿把你的看法說出來。”
“是,大王。”
高繼能沉吟了一會,大聲道:“一個國家強盛在於實力,在於官治,在於綱紀森嚴,並非系大王一人。張大人以千歲即位,斷言會影響國力,實乃無稽之談。”
張謙面上不悅,沉聲道:“聽高大人這意思,是贊成千歲即位了。大漢初立,剛立年號,大王乃壯年,一無疾病纏身,二無失德之舉,三又不沉迷酒色,試問這種情況下傳位,你認爲能說服文武百官,能堵住天下人的悠悠衆口。”
一番話反駁的高繼能啞口無言,他知道鄧九公要去天庭赴任,所以能理解,可百官不知道,他們無法理解也在情理之中。
“張大人,寡人只是讓太子即位,又不是對大漢江山不聞不問,你這話嚴重了。”
這個時候,鄧九公不能不發言了,高繼能代表自己,結果一下就偃旗息鼓了,看來這張謙的戰鬥力很強。
張謙道:“大王,臣只是據事實說話,不敢危言聳聽。爲了黎明百姓,爲了江山社稷,請陛下放棄退位的想法!”說完,他跪在地上,滿朝文武也跟着跪下,烏壓壓一片,只有高繼能和崔英二人還站着。
鄧九公臉色陰沉,不管任何時候,他不想受人脅迫。深吸了口氣,他道:“寡人乃九五至尊,寡人的意志就是大漢的意志,怎麼,你們想逼宮麼!”
“臣等不敢。”
鄧九公一發怒,百官只感覺一股壓力撲面而來,大家額頭上瞬間佈滿了汗珠。
“你們張口大漢,閉口江山社稷,這天下不止是你們口中的天下,是寡人的天下,也是百姓之天下。難道寡人願意看到大漢帝國二世而亡麼。”
微子道:“大王息怒,衆位大臣也是一片苦心。”
鄧九公道:“我知道你們是一片苦心,忠心愛國,對寡人也是忠心耿耿。寡人今天宣你們入朝,是希望你們輔助太子鄧秀,未來的君王,開創一個盛世王朝,而不是企圖改變寡人的想法,按照你們心目中君王的樣子而活着。”
“臣等知錯,請大王處罰。”
“爾等起來麼。”
所在人都起來,除了張謙,他就那麼堂堂正正跪着,一言不發。鄧九公起身,從帝王寶座走了下去,走到張謙面前,緩緩道:“張大人,從寡人認識你開始,你就是一位股肱之臣,寡人欣賞你的品格。”
張謙道:“多謝大王賞識,只是臣一片丹心,縱是死也要勸諫大王。大王若一定要傳位給太子,便砍了臣的腦袋,臣也落得個青史留名。”
當初是看重鄧九公的能力,所以他才歸順新朝,如今這位大王執迷不悟,他的倔勁一下子就上來了。他並非跟前朝梅伯等人一樣認死理,只是鄧九公連個正當的退位理由都沒有,這讓他很失望。
鄧九公嘆了口氣,當即宣佈退朝,將張謙、高繼能和崔英三人留了下來,說實話,有這麼一位忠心爲國,不懼一死的大臣,他很欣慰。
等大家一走,鄧九公把他的難處如實告訴了張謙,張謙大驚失色,他知道鄧九公是一位修道之人,可沒想到他要去天庭當官,這下才恍然大悟。
“寡人也知道這個時期傳位太子,有些兒戲,對天下百姓不負責任。可寡人的難處,還望張大人體諒。太子有你們三位股肱之臣輔佐,寡人很放心,否則縱然我在天庭任職,可心裡還擔心着太子的事情。”
張謙道:“多謝大王信任微臣,有臣在,一定盡心盡力輔助太子,讓他成爲一代明君。”
鄧九公滿意的點頭,搞定了張謙,等於搞定了羣臣,看來自己不日就能去天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