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激之情存於心中,不再言語。我安靜的等待着歐陽藍的甦醒,守在銅鼎旁邊。聽到外面的聲音很嘈雜,便走到窗戶旁邊向外看。山間已經聚集滿了人,全部都是尼姑,她們大包小包的收拾整齊。
我有點搞不清楚狀況,疑惑道:“這是……”
“總是讓關押着那些人也不是辦法,我打算讓雲慈寺就此解散,我隱居深山之中,再也不出現了。”雲煙看了眼還躺在銅鼎裡的歐陽藍,“百鬼三生印每次刻畫都會耗費很大的精力,一生只能給三個人畫,畫完這三個人,就是大限之日到來的那一天。”
蘇瞳是第一個,歐陽藍是第二個,這第三個人應該不會出現了。
我道:“對不起,是我連累你們了。”
雲煙大師笑道:“不怪你,你看這是什麼。”
她從桌子上拿起三個木籤,我道:“這不是她們求的籤嗎?”
“是啊,這個籤代表着大凶大難,我告訴了她們肯定也是這種結果,所以你也不必自責,這些都是命,該來的總會來的。”她將三根竹籤扔進火堆裡,道,“我們要先離開了,你們也不要在這裡久留,走了之後,就再也不要回來。”
雲煙大師被她的弟子請了下去,三頭佛填完最後一根柴火,說道:“小子,我也走了,記得火滅之後,在讓她出來。好了,以後有緣再見。”三頭佛顧不得擦身上的汗水,拿着包裹就走了。
看着山間的人陸陸續續離開,整個寺廟變得死氣沉沉,頭頂籠罩一層厚重的烏雲。
蘇瞳站在窗口,看着她們向山上走,奇怪道:“她們難道要躲在深山老林中,這不是更加危險嗎,她們沒有家人嗎。”
“我們就不要揣測他們的想法了,你去屋子裡的東西收拾下,全部拿過來,等歐陽藍醒了之後,我們也上山。”我嚴肅道。
蘇瞳沒有幾分鐘便把東西全部帶了過來,並且說道:“那些人好像全部暈倒了,一時半會兒醒不來。”
我道:“我們還是小心爲妙。”
天邊的太陽越來越低,最後落入西邊的山頭,月亮爬上天空,烏雲陣陣飄過,將月光遮起來,傾灑下來的第一縷月光的時候,火焰終於滅了,那紫色的木頭實在是太耐燒了,鍋裡的粘稠的黑色液體也停止了沸騰,在慢慢的凝固。
我讓蘇瞳把牀鋪展開,然後伸出雙手插入銅鼎中,液體是溫熱的,的確是很耐粘稠,有點像果凍。我將歐陽藍從銅鼎中抱了出來,那些粘稠的液體並沒有黏在身上,歐陽藍的身體像嬰兒一樣光滑白嫩,記得第一次看到蘇瞳的胴體時,也是這般場景。
我忍不住多看了兩眼,然後被蘇瞳推開了,“我來給她穿衣服,你再旁邊等着。”
聽到身後悉悉索索的穿衣服聲音,我便把視線放在銅鼎上,那個銅鼎看着有些熟悉。這不正是那天晚上在後院看到那羣人熬煉那些怪物蝌蚪的銅鼎嗎,難道那些黑色液體就是……想到這裡我有些反胃。
不過歐陽藍很快就醒了,醒來之後,就問自己在哪,她敘述自己的遭遇,感覺就像是在母親身體裡重新成長了一次,那種感覺,實在是太過於怪異了。當然並不是每個人都有機會嘗試的。
我道:“現在不是聊這些的時候,你感覺不吸血也行嗎?”
歐陽藍點點頭,我還是感覺不放心,拿着一把刀將手臂割開一道口子,歐陽藍驚呼道:“你幹什麼?瘋了啊?”趕忙拿着布條幫我包紮,這與她見到鮮血的樣子簡直就是兩個人。我只知道是百鬼三生印起作用了。
“我們走吧。”
原本打算下山的,但是想了想,下山之後,我們未必能夠從竹林中走出去。看着那些人都往山上走,或許山上更加安全一點呢。我決定上山,歐陽藍的身體已經和常人無異,甚至要比之前還要好一些。
我們沿着上山的小路,向山頂進發。
山間的樹木荊棘多,而且蟲子毒蛇野獸也不少,我們夜晚出發,還是非常危險的。可是當我們走了沒有多久,再向山下看時,雲慈寺中就燃起一片火焰,熊熊烈火照亮的寺廟上面的那片天空。
幸好我們走的快,那些人只是比我們早走半天的時間可是現在已經找不到她們的身影了,甚至連路過的一點痕跡也沒有留下。
我們走走停停,由於上山的路不好走,地溼路滑,還要警惕着四周,所以我們走的特別慢。後來實在是走不動了,我們就在一顆大樹下休息,撿了一些木柴燃起火堆,吃了點飯,感覺得累了,就睡了一天。
我半睡半醒的情況下看到天色矇矇亮,身上蓋了一層薄薄的霧水,林子裡似乎響起了人的聲音。一個身穿鎧甲,手握長矛的士兵看到了我們。我和他對視了大概三秒鐘,三秒鐘之後,我手中的短刀脫手而出,刺入他的面門。
只來的及悶哼一聲,便倒地不起,我叫醒蘇瞳和歐陽藍,然後拔出短刀,將腰間的佩劍取下來,催促道:“趕緊走,那羣人追上來了。”
我們加快腳步,拼命向山頂爬去。越是向山上走,路就是越都陡峭,可是爲了不讓後面那羣人追上來,我們只能繼續向山上爬。就這樣倉皇趕路了大概到中午,兩女累的雙腿發抖,再也走不動了。
我看到山間的人影已經不見了,又擡頭看眼天色,雲層非常的厚,估計是要下雨。
可是山上那裡有避雨的地方呢,至少眼前沒有。我問道:“還能再堅持一下嗎?”
她們艱苦的點點頭,我伸出手,拉着她們兩個繼續向山上走,看到前方的有一片可以避雨的山岩,我道:“快到了,再堅持一下。”
她們看到山岩還有這麼遠,頓時雙腿發軟,坐在地上。我無奈道:“那就歇會吧。”
不一會兒,天空中開始下濛濛小雨,遠處的山林冒出一陣白色霧氣,看着像仙境似的,美極了。兩女體力恢復了點,便繼續趕路,二十分鐘左右,我們來到山岩下面,天空開始下去瓢潑大雨。
我拿出水壺,接着從岩石下流下的雨水,雨水很是甘甜,剛好解渴。我們就在山岩下等待着雨停,兩女靠在我的左右肩頭,歐陽藍問道:“我們什麼時候能夠回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