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三夫妻對拜——
對於我們這種站在外場的觀衆來說,根本看不清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尤其是能夠看到的那些人臉上表情定格在臉上,不知道見到了什麼新奇的事。
隨着三聲高亢嘹亮的聲音結束,夫妻進入洞房。
只見從大廳中走出一個身穿唐裝擡着圓頂帽子上面凸出一顆大紅豆,胸前繫着一朵大紅花,手中牽着一條鮮豔的紅色絲綢。我奇怪道:“不是說村長兒子已經死了嗎?”待我仔細一看,下半句話就噎住喉嚨。
那人臉色蒼白如紙,嘴脣也毫無血色,走路時腳後跟不着地,一雙眼睛瞳孔中散發的是綠光,而不是普通人的黑色茶色。
柳雪妍道:“他被鬼附身了,就在他身後。”
我看柳雪妍面色凝重,揉了揉眼睛,卻只見到村長兒子踮着腳尖,走路似飄的向婚房移動。鮮紅的絲綢越拉越長,對於期待已久的新娘子,我瞪大了眼睛,但是見到的下一秒,我眼珠子差點掉出來。
雖然身上蓋着繡花蓋頭,但是那身姿,那種氣勢,身上那股味道,隔着老遠我就能聞到。絕對是張子萱無疑,我讓自己儘量冷靜下來,可是當我看到她手腕上針線的痕跡時,再也無法淡定了。
那就是張子萱,絕對是。柳雪妍看我情緒激動,渾身顫抖,勸道:“這個女人你先不要動,等人走了,我們有的是時間。”
我深呼一口氣,“你說的對。”
只見張子萱身後站着一個人,臉上貼着一張有三個洞眼的白紙,貼着張子萱的身體,手臂和腿腳兩人綁在一起,他每走一步,張子萱就會跟着走一步。張子萱是踩着身後那個人的腳尖行走的, 所以腳後跟也是沒有着地。
行走間,衣角無風自動,帶着面具的人冷汗浸溼了衣領,但是也不敢鬆開。
等他們進了新房,關上門,也沒有人衝進去鬧洞房。衆人一條道路,村長龍行虎步走了出來,雖然,卻精神的跟一個大小夥子似的,兩鬢微霜的短寸,太陽穴飽滿,眼神如電,走動間雷厲風行。院子正中央擺放的棺材暴露在月光下,村長站在棺材前。
村長眉頭緊鎖,回頭看了一眼,“老婆子快一點。”
“來了來了,哎呦……”
嗓音嬌柔一聽就是女人的聲音,等到聲音的主人走出來,圍觀的男人裡不少都怦然心動。豐潤的身段,雖說還算不上前凸後翹,但是卻非常豐滿,面相還似一位二十多歲的少婦一般美豔。
美少婦就是村長的老婆,俏臉帶着愁容,視線正對棺材,眼光中充滿忌憚,站在村長身旁。
村長咳嗽了一聲,用響亮的聲音說道:“今天各位都走吧,宴會已經結束了。”
美少婦柔和的說道:“感謝大家前來赴宴。”
衆人新奇的事也看了,胃裡也塞滿了,現在也快要了半夜,睡意正上腦袋,該回去睡覺了。人流從院門魚貫而出,化作飛鳥四散開來,不一會兒院子裡就只剩下村長夫婦兩人。樹上的人也陸續離開,我帶着柳雪妍跟着人羣。
走到一半悄無聲息的繞了回來再次爬上那棵樹,發現村長夫婦還站在院子中間。這時候從大堂裡走出位身穿黑袍的中年男子,我覺得好像在哪見過他。
柳雪妍道:“是申屠梟,我們的敵人。”
我發誓是第一次聽到的這個名字,但是腦海中卻隱隱有種熟悉的感覺,一想到之前的事情,我的腦袋又開始發痛了。柳雪妍道:“是不是覺得很熟悉?”接着又道,“畢竟這傢伙喪盡天良的事情做的太多了,應該下地獄。”
“對了,按照你這麼說,那這個申屠梟也是陰魂?”
柳雪妍點點頭,“他沒有我這樣的身體,就只有不斷的附身在死人身上,但是我不會忘記他身上的味道。”
“怪不得我覺得有印象,卻記不起來的了。”
柳雪妍做出噤聲的手勢,原來是院子裡村長再跟申屠梟交談。村長點頭哈腰,對申屠梟甚是客氣。美少婦眼含春水,嬌柔地說道:“真是麻煩道長了,還要您親自跑一趟。”
村長雖然心有不滿,但是也不敢表達出來,狠狠掐了一下自己老婆的屁股,把她弄到身後,笑眯眯地問道:“我們接下來該做什麼?”
申屠梟小腹燃起一團邪火,但是臉上卻一臉的正氣說道:“將棺材兩具棺材同擺在一起,白天擡入大堂,入夜放在院子裡,夜晚在棺材前點一支香,等什麼時候香熄滅了,就在第二天四時四分下葬。香,每晚都要點,而且兩具棺材還要葬在一起。”
“那我們中間什麼都不用做嗎?”
“你們當然有事要做,必須每天寸步不離的守着棺材,哪怕上廁所吃飯也要留下一個人。”申屠梟道。
夫婦倆點點頭,申屠梟又道:“對了,現在詛咒已經解除,但我還是勸你們在這期間不要行男女之事,否則讓你們兒子知道了,就算是懷上了,也不會有好結果。”
“嗯嗯嗯,我們會謹記在心的。”村長瞪了美少婦一眼,“愣着幹嘛,趕快再去被桌酒菜,讓我跟道長喝兩杯。”等美少婦一臉幽怨的走開,又笑道,“那幾個應該是道長的弟子吧?一起吃點。”
離得有點遠,話語聽得不是很清楚,我看柳雪妍倒是聽得很認真的。
申屠梟道:“不急,我先讓他們把棺材擡出來。”轉身腿大堂做出一個手勢,四個人擡着一具很老舊的棺材來到院子中央。然後將兩具棺材擺放在一起,申屠梟拿出十四個鎮釘,臉色嚴肅的叮囑道:“一旦香火熄滅,立即封棺,並且打上鎮釘。”
將鎮釘放到木盒子裡,交給村長,村長視如珍寶一般抱在懷裡,恭敬地說道:“你們裡面請,容我去處理一點事情,馬上過去。”
申屠梟頷首,讓那四個人又把棺材蓋拿掉,在樹上的我們看的尤爲清楚,左邊那一具棺材裡面躺着的屍體就是村長死去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