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母貓生下來的第一個孩子,竟然是一隻通體漆黑的小貓,而且那隻小貓非常的小,幾乎只有一個雞蛋那麼大,生下來就是一個死胎。
那隻母貓看了看自己生下來的小小死胎,十分悲傷的嚎叫了一聲,緊接着又繼續生產,可是再生,生下來的仍然是這種雞蛋大小的死胎,看起來十分的詭異。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心中很是疑惑,就在這個時候,母貓已經生下了第三個孩子。
那第三隻,是一隻通體雪白的小貓!
那隻小貓異常的肥碩,體型幾乎是之前兩隻小貓的總合那麼大,出生之後,那隻母貓連忙幫小貓舔掉了身上的那層胎衣,我看到這隻小貓在血泊之中掙扎着站起身來,隨即,就開始吞吃那個女屍的腸肚!
女屍是枉死的,死了之後五內鬱結,屍氣陰氣全都沉積在了內臟之中,這小貓吃屍體的內臟,一方面是爲了補充體力,另一方面,也是在吞吃屍體的陰氣!
這隻剛剛剛出生的小白貓,就是我要尋找的白貓子!
好傢伙,小時候就這麼厲害,長大了可還得了?那還不得成了爲害一方的小妖怪了,我必須得了解了它!
想到這裡,我立即伸手過去將那隻小白貓奪了過來,那隻母貓看到我搶它的孩子,本來想過來跟我拼命,奈何母貓剛剛生產完實在是太虛弱了,所以並沒有得逞。我抓住小白貓之後,一扭頭就要往門外走,可是這一扭頭的功夫,差點兒嚇的我肝膽俱裂!
我看到,一個面色慘白的女人,就默默的站在我的身後!
那個女人的衣着跟牀上躺着的那句屍體一模一樣,所以儘管她的面容比較模糊,但應該就是牀上那句屍體的陰魂了。我估摸着,牀上的女人是被活活嚇死的,她死了之後,魂魄並不能夠接受自己已經死了的事實,所以纔在屋子裡面不斷的徘徊。
這種鬼魂一般沒有什麼攻擊性,於是我沒有搭理她,繞出了門之後就來到院子裡,剛要離開的時候,我忽然聽見那個女人的嘴裡,嘟嘟囔囔的說了一句話!
“快走,快走… …”那個女人說道。
快走,這是什麼意思?這話是對我說的,還是她在瀕死的時候對自己的丈夫說的?我鬧不清楚,也沒有仔細的理會,直接就出了門,三步並作兩步的跑回了停放女屍的那個小房間裡。
回到了房間之後,我將懷中那隻小白貓掏了出來。此時小貓似乎預感到了即將要發生什麼,在我手中瑟瑟發抖,看起來還有點可憐。但是此物終究是一個邪物,就算是再可憐也沒有用。
我抽出小刀,在小白貓的四肢上各劃了一刀,給它放了血,
這隻可憐兮兮的小貓在我手裡瑟瑟發抖,它剛剛來到這個世界上,還沒學會嚎叫,就這麼被我放血了。
不知道爲什麼,在我看來,貓是這個世界上最恐怖的動物,沒有之一。
儘管躺在女屍在裡面的屋子,我和她有一牆之隔,依然覺得汗毛直豎,冷氣森森,這是一種死人特有的冰冷。
我看着手裡白貓的屍體,嘆了口氣,用冰冷的短刀把它肢解,這隻死貓剛剛出生,經絡骨骼都還沒有發育健全,我在切割的時候不禁動了惻隱之心,但是一想到剛剛橫死街頭的女司機,我咬了咬牙,硬起心腸,手起刀落,把這隻幼小生命的皮硬生生剝了下來。
我走回裡屋,一股陰寒之氣撲面而來,空氣中隱隱帶着一絲血腥氣。
實際上,死屍是最忌諱有小動物靠近的,尤其忌貓,南方有些地方,人死之後停靈三天,甚至還要在屍體周圍撒上乾粉。
用科學的理由解釋是:乾粉味道辛辣刺鼻,非常難聞,在屍體周圍灑這些是爲了不讓貓狗接近。而且,貓身上帶有靜電,而人剛死的時候,一些神經元還保留在體內,如果讓貓和屍體接觸,容易引起屍體移動,甚至坐起來,也就是所謂的詐屍。
我走到女屍面前,看着攔腰而斷的屍體,血肉模糊,上半身露出白色的骨茬,滑膩膩的腸子流了出來,看着眼前這血淋淋的一幕,頓時覺得腸胃裡一陣翻江倒海。
我強忍着噁心,用縫屍匠特有的手法把兩截屍體拼湊在一起,心裡百感交集。
拼接完屍體,正想休息一下,突然覺得一陣毛骨悚然的寒意從背後冒起,似乎有個女人的聲音在半空中響起,虛虛實實,飄飄蕩蕩,這聲音說高不高,說低不低,但是非常尖細,有如一根鋼針,鑽進耳朵裡隱隱作痛,說不出的難受。
作爲一個縫屍匠,職業道德告訴我不能臨陣退縮,我打起精神,乾咳一聲,說道:“你知道你橫死街頭,心有不甘,這種心情我很理解,但是希望你明白,因果輪迴,善惡有報,這是你命中的劫數,勉強不來。”
我有心繼續開導她,但是“橫死街頭”這四個字似乎觸動了她哪根敏感的神經,原本飄飄蕩蕩的魂魄突然在我面前顯現出來,就這麼赤裸裸的站在我面前,兩個人的鼻子差點兒碰到一起,這種近距離的接觸,讓我險些魂飛天外,我顫抖着後退兩步,四目相對,女司機的眼神凌厲的猶如一把尖刀,刺進我的精神世界,僅僅是這麼面對面的站着,我已經嚇得魂不附體了。
“你......你......你想幹什麼?”我極力抑制自己的聲音不至於太顫抖,但是極度恐懼之下,我實在冷靜不下來。
那對惡狠狠的眼睛,彷彿要活吃了我,似乎再稍微用點力,眼珠子就會射到我的臉上。
我這輩子,從來沒見過這麼惡毒的眼神。
所謂“狹路相逢勇者勝”,雖然此刻是一人一鬼,但是我深知,所有的說教都是基於強大實力的基礎上,現在的形勢敵強我弱,一個弱者是沒有資格談條件的,我不能露出一絲一毫的害怕,這樣只會助長對方的囂張氣焰,我強忍着內心的害怕,又問道:“你到底想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