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出聲,指了指地上,給父親看。 父親往地上看去,也是一呆,問我,“昨晚你睡着了?” 我忙搖頭,說沒有。回想起來,昨晚因爲恐懼,我一直沒往地上看,但我肯定,並沒有哪怕一隻耗子鑽進來。 父親沒接話,一時間,我們都有些沉默。這時,卻聽外面噹啷一聲,像的臉盆落地。緊接着,我媽的聲音傳來:“二胖,你怎麼睡這裡了?”我還有些納悶,父親便忙衝了出去,我掀開被子下了牀,鞋也沒穿,跟了出去。 剛出門,便見我媽站在豬圈前。她似乎嚇壞了,呆呆的看着豬圈裡面,地上還有一盆剛拌好的飼料。看我們來,她往裡指了指,害怕說道:“你們看看,二胖這是怎麼了?” 我心裡一驚,和父親跑過去一看,也是嚇了一跳,我怎麼也沒想到,才一天沒見,他就成了這幅模樣。 此時,他正躺在一堆新鮮的豬糞裡,可能是晚上滾動過,豬糞抹的滿身都是。但我還是看出,他臉色帶着青色。昨天見他臉上黑中帶亮,很是健康,今天卻好似瘦了一圈,氣息奄奄。 父親忙打開豬圈門,進去拉二胖,拉了一下,卻沒拉動,喊我:“小龍,快來幫忙,這小子死沉死沉的!” 我這才答應一聲,過去幫忙。伸手拉住二胖的手,卻是冰涼,我越發害怕,聲音都有些顫抖:“爸,二胖是不是死了!” 父親搖頭:“沒有,看他,還在喘氣呢。”又招呼母親:“別愣着了,快燒點熱水,我給他擦擦。” 接下來便一番忙活,母親去燒水,我和父親把二胖擡出來。二胖彷彿沒有知覺,任由我們擺佈,若不是看到他胸口微微起伏,我恐怕都要崩潰了。 最後,我和我爸把洗乾淨的二胖擡到我牀上,還給他加了牀被子,又在牀邊生了盆火,過了一會,他的臉色稍微總算稍微好了些。 “不用帶他去醫院吧!”我有些不放心,問我爸。 父親搖了搖頭:“這種事情,拉到醫院估計也沒什麼太好的辦法,你先看着他,我
去問李婆婆!” “要不要告訴胖叔胖嬸?” 父親一拍腦袋:“也是,他們找不到二胖,該着急了,不過還是不能告訴他們實情……我走了!” 父親出了門,我便坐在牀邊,守着二胖。不一會,他呼吸稍稍平穩了些,但我試着叫了他幾聲,他還是不應。母親喊我吃飯,我也沒什麼胃口,簡單吃了幾口,就又坐回二胖旁邊,心裡希望着父親能早點帶李婆婆回來。 父親走的快來的也快,但卻沒帶回李婆婆來。我看他一個人回來,進門時臉色有些憂慮,便心裡一沉。 “爸,李婆婆呢?” “李婆婆……他病了!” “病了?”我心裡一驚,有種不好的預感,“怎麼病了?” “我也不知道……我跟本沒見到她,是她孫女青枝跟我說的。”父親有些無奈的說道。 “那青枝呢,這事她不能處理嗎?” 父親搖頭:“她得照顧李婆婆。不過,他給我了這個!”說着,拿出兩章黃紙來,上面滿是紅色的符號,“你媽一張,二胖一張,能辟邪的。” “那二胖……” 我轉頭去看二胖,他現在臉色好了些,像是睡着了。我又叫了叫他,但他還是不醒。 “那二胖怎麼辦?”我心裡有些慌張。 “二胖應該沒事,青枝說的。”父親說道。只是看二胖怎麼叫都叫不醒的樣子,也實在無法讓人認爲他沒事。 我又問父親,附近有沒有其他能能治這些東西的人,父親說他等會去打聽打聽。他也知道事情宜早不宜晚,匆匆吃了飯,便又出了門。結果,他中午就帶了個人瞎子回來,說是能通靈,很有本事。 只是,這人在我家看了一圈之後,說的和李婆婆所言大相徑庭,沒幾句就露了餡。父親本來老實,卻也是大爲光火,扛着掃帚就把他趕了出去。看他跑的比兔子還快,瞎子的身份,更是不攻自破了。 瞎子走後,父親扛着掃帚,滿臉愁容,眼裡的血絲更多了。我看着心裡難受,勸他說還是等李婆婆好了再說。父親卻說,
咱自己家的事還好說,只是他跟胖叔說二胖只是在我家喝醉了,要是他不醒,不好跟胖叔交代。 我說,是不是李婆婆嫌麻煩,不肯幫忙了;父親說應該不是,畢竟人家吃的就是這碗飯,沒有怕麻煩的道理。 他正說着,敲門聲便響了,緊接着門外響起了胖嬸的聲音:“二胖,你怎麼還不回家?” 我和父親有些頭心虛,互相看一一眼。我開了門,胖嬸走了進來,熱情的跟我們打招呼,又問二胖在哪裡。 “還……還沒醒!”我不敢看她。 她卻風風火火的到了我屋裡,我和父親捏了一把汗,我心想要是讓她知道二胖醒不來了,不知會鬧出什麼事來,便和父親跟了上去。 卻聽她嗓門特大,喊:“臭小子,還不給我爬起來。”啪得一聲拍在二胖腦袋上。我看着嘴角直抽抽。二胖卻是還不醒,我和父親正緊張,她又喊:“臭小子,家裡包的肉餃子,再不醒,你爸可給吃光了!” 說來也怪,胖嬸一提肉餃子,二胖的眉毛便抖動了一下,緊接着,呼哧一聲從牀上坐了起來。 “餃子呢餃子呢……咦,我怎麼會在這裡!” 父親忙上去:“昨晚你來找小龍,喝多了就睡這裡了,你忘了嗎?” 我也小雞啄米似的點頭:“我讓你少喝點,你不聽,看,現在都還糊塗着!”現在他醒來了,但具體的原因,我卻不敢讓胖嬸知道,只能配合着父親。 “是這樣嗎?”二胖撓了撓腦袋。 胖嬸的巴掌又拍了上去:“小小年紀,喝那麼多酒,回家跟你爸說了,看他不使勁揍你!” 二胖嚇得一哆嗦:“我沒醉,我記起來了,我是找了小龍,沒喝多少……小龍你說對不對?” 我說對,趕緊起來吧。二胖趕緊下了闖,但又腿一軟,差點坐在地上。胖嬸又給了他一巴掌,說二胖明明喝多了,還撒謊騙她,真是找揍。 “要不,你先回去,等我給二胖解解酒,我再送他?”父親忙說道。我尋思着那張黃紙還沒給他,也跟着點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