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王紫苑犀利的目光,張老闆的瞳孔一陣瑟縮。
這個交易他和那人都是嚴格遵守的,而且也沒有向外人提起過。他相信那個人更加不可能會自己主動說出去的。
可奇怪就奇怪在王紫苑怎麼會對這些事情這麼瞭解,而且這些他早上才交出去的照片怎麼就落到了王紫苑的手中呢?
腦袋裡面一個個問題不斷地閃現而過,可是張老闆卻連一個也想不明白。不過他也沒有時間想明白這些了,眼前還是應對警察要緊啊!
“沒錯,你手中的照片的確是今天早上那人剛來拿走的貨!”張老闆眼神閃爍,不確定地看了王紫苑一眼,在看到王紫苑沒有什麼反應的時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
王紫苑點點頭,繼續問道,“那你們的交易是怎麼進行的?”
“每天早上街上的人還很少的時候他就來我店裡拿貨。他一般一拿到了貨就走,從來沒有在我的店裡停留過很長時間。”張老闆實話實說,“算算時間他今天已經離開了將近一個多小時了!”
張老闆的眼中泛着疑惑的光芒,這個人怎麼回事啊,難道拿了東西不應該趕緊離開的嗎?難道是他中途撞上了王紫苑和祁少言?
這個問題始終沒有得到解答,張老闆只能疑問地看着王紫苑。可是王紫苑會坦白跟他說這些嗎?
彷彿壓根就沒有看到張老闆眼中的疑問一樣,王紫苑繼續問道,“你還記得那人今天是怎麼個打扮嗎?”
雖然奇怪王紫苑的這個問題,不過張老闆還是據實說了,“我當然記得,他今天戴了一頂鴨舌帽,手上還帶着一雙白手套!因爲跟他灰撲撲的一身衣服很不搭,所以我看得很清楚。”
王紫苑微微斂眉,這樣的打扮就跟早上那個女人所描述的都對上了呢。“那他之前就是這麼打扮的嗎?”
張老闆連連搖頭,“不是的,是最近一個多月纔開始打扮得這麼古怪的!”
說着張老闆還不安地看了王紫苑一眼,“畢竟他是客人我是老闆,我覺着他怎麼打扮也是他的事情,所以我別沒有過問。”
就連祁少言都看出來這個張老闆似乎想要套王紫苑的話了,他輕蔑一笑,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張老闆說道,“這個確實不關你的事!”
張老闆臉色一變,不過倒是沒有敢在耍什麼小心眼了,“是啊是啊!”他只能憨憨一笑,心下卻是開始慌了。
這種人絕對就是個奸商,而且還是要錢不要命的那種。祁少言直接很不客氣地白了他一眼,反正就是看不慣。
“你見過他真實的樣貌,那麼你現在應該還記得住吧!”王紫苑淡淡地瞟了張老闆一眼,“你也是經營一家照相館的,想必你應該對人臉不會毫無記憶纔對。”
王紫苑直接是一句話便堵死了張老闆的後路,現在就算他說記不得也不行了。不過他卻是記得那人長的什麼樣——
眼神晦澀地看了王紫苑一眼,張老闆輕輕地點點頭,垂頭喪氣的,看起來有些無奈。
這回祁少言算是見識了,原來審問還是一門技術活啊,不單隻要掌握對方的心理活動,還要懂得切入,最後找到對方最爲重視的地方下手。高啊,真是高啊——
不過這浪費腦力的活兒他註定是做不來的啦!
“好!”王紫苑也不看張老闆的臉色,直接交代道,“既然這樣我就通知人將你待會隊裡。我會讓他們帶你去技術員那邊溝通的,如果能畫出嫌疑人的畫像,那你也算是戴罪立功了!”
聽到戴罪立功四個字,張老闆眼睛頓時一亮,所有的不滿全都煙消雲散了。
祁少言輕蔑一笑,無奈地搖搖頭。收錢嘛比誰都要快,什麼生意都敢做,一出事了頓時就慫了。這種膽小如鼠又毫無道德底線的人,他還真是看不上呢!
不過有個問題,張老闆現在這麼開心,他是不是忘記了對方可是一個狠辣的傢伙啊!在警方還沒有抓到那個人之前,張老闆還是待在監獄裡面比較完全。不知道張老闆有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看他的樣子應該是還沒有想到吧!
祁少言微微莞爾,管他的呢,惡人自有惡人磨。
王紫苑並沒有當場將張老闆帶走,而是讓他先收拾收拾一下,等會便跟她離開。之後王紫苑拉着祁少言出了相館,站在了店鋪的門口。
“紫苑,我算是知道你爲什麼會說姚青不是洗照片的人啦!不過你怎麼知道這個張老闆一定會配合你的呢?”祁少言用疑問的目光盯着王紫苑。
王紫苑輕輕地扯了扯嘴角,“因爲我一開始就知道照片的所有者一定不會是相館老闆!”
哈?
祁少言看着王紫苑的目光更加驚奇了,他怎麼就看不出來呢?好吧,要是他也看得出來的話,他都能去當警察了。
“很簡單,對方既然是在鬧市之中將照片給弄丟,那就絕對不可能是相館的老闆了。”王紫苑自信一笑,“如果是相館的老闆,那麼出現的時間完全不合理。現在大街上多熱鬧啊,老闆向來開門都比較早,這個時候怎麼還會在街上溜達呢?”
祁少言佩服地點點頭,確實是耶!
“再者,如果真的是相館老闆的東西,那麼他完全可以到了晚上再拿走,或是一直藏在他的店裡面。用不着冒這麼大的險,大早上的帶在身上隨處溜達。”
“對對對!”祁少言一拍手,整個人豁然開朗。也不知道王紫苑這腦袋是怎麼長的,短短的時間內就可以將事情給梳理得清清楚楚。
“所以你就覺得是有人去相館拿照片了!畢竟這麼危險的東西正常人也不可能隨身攜帶啊,因此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這東西他剛剛拿到手!”祁少言激動得說道,順着王紫苑的思路他好歹也能猜出點什麼。
王紫苑給了祁少言一個孺子可教的眼神,“你說的沒錯,不然我爲什麼會第一時間找相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