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站着不少人,章家不少人,甚至蕭辰也在。
章夫人醒了,不過氣色看起來不太好,臉色蒼白整個人像老了幾歲似的。
鬱堇離不多言便走過去開始把脈,屋內一片寂靜,大家靜靜地看着誰也不敢多說話。
直到一炷香時間過去後,鬱堇離這才緩緩放下了手,她那好看的眉頭微微蹙起,面色也尤爲凝重,像是在思索些什麼。
“情況如何?”章城主連忙問,面色極爲忐忑。
鬱堇離卻沒說話,她從隨身的藥箱裡拿出一瓷瓶來,低聲道:‘先把這個給夫人吃下。“
城主還沒說什麼呢,章心蕊卻給截住了。
“不行,萬一有毒怎麼辦!”她惡狠狠的瞪着鬱堇離說道,並一把將瓷瓶緊緊攥在自己手裡。
鬱堇離嘴角勾起冷笑,淡淡道:“好啊!既然你們不信任我,那這病也就沒必要看下去了,告辭。”
城主一驚,這還了得!
他趕緊攔住了鬱堇離忙道:“別呀!姑娘莫與小孩子一般見識,若不信您還能信誰!是吧?嘿嘿。”
鬱堇離臉上的冷笑卻冷濃了:“這可不一定,既然眼下有人質疑我的能力,還請你們另選高明,這忙我幫不了!朱兒,咱們走。”
章城主見她來真的,着實被嚇了一跳,趕緊轉而呵斥道:“章心蕊,你先給我出去!”
“我不!父親,你是被她給洗腦了麼?這個女人壞着呢!萬一母親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可怎麼辦啊?”
章城主的臉都氣黑了,臭丫頭!這還沒開始呢,就在這裡烏鴉嘴了是吧?
“走,跟我出去!”
鬱堇離望着被章城主提溜着出去的章心蕊,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淺笑。
“這下,你應該滿意了吧?”
章夫人低聲問,神色不明。很奇怪,此刻她居然沒有生氣,反倒是覺得有些好笑。真是個伶牙俐齒的丫頭,睚眥必報,半點虧都不吃。
鬱堇離假裝聽不懂,淡淡道:“若是夫人相信我的話,便趕快把藥吃了。每日早晚各一次,三日後我來扎針,告辭!”
章夫人的病也很簡單,腦中神經出了問題,大約是被長在裡面的異物所壓迫出現的疼痛。
對於這種病最好的方法就是開頭殼將東西拿出來,不過這種方法只存在古書的記載中,而且對於醫者的水平要求極高,對於周遭的一些設備也同樣。
但很遺憾,目前鬱堇離還不會,當然即便是會了,也不會輕易幫人做。因爲這東西風險太大了,少不留神人皆有可能死於非命。
但鬱堇離這次選擇的方法是比較擅長的銀針,若是成功,不能說完全讓人恢復,至少可以保證在相當一段時間內頭痛病不會再犯。
這邊,章城主剛把人給扔出來走進來,卻迎面對上了要走的鬱堇離。
“這,這就完了?”他有些不敢置信。
“三日後,我會來。”
看在地圖的面子上,鬱堇離淡淡回了他一句話,然後漠然離開。
*
她走,他也走;她停,他同樣。
她再走,他還跟着,鍥而不捨。
鬱堇離終究是忍無可
忍:“蕭辰!你這是做什麼?”
蕭辰聳肩,很不以爲然的說:“當然是跟着你了,畢竟現在世道也蠻亂的,你一個人我不太放心。”
他說得一本正經,但鬱堇離卻聽得眉頭緊鎖。
“最後強調一遍,你我日後沒什麼關係了,還是放開各自吧!”
蕭辰臉上的笑意漸漸收回,他沉步走到她面前,低聲道:“事情是相互的,並非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明白麼?”
鬱堇離擡頭與他對視,眼底抹過冷笑反問道:“那麼當年呢?”
蕭辰的臉色微微一變,半晌說不出話來了。
有時候人只要是做錯了一件事,對,哪怕只是一件事,便永世不得翻身。因爲有些事情是值得原諒的,而有些事情卻不能! Wшw▪ttκǎ n▪¢O
但即便是不能,而在他這裡也要變成能!
“你看這樣好不好,從今天開始咱們就是普通朋友,也可以說是隊友。和平相處,重新開始,再不提以前的事情好嗎?”蕭辰一本正經的說。
鬱堇離一愣,因爲這個想法簡直是聞所未聞。但最終卻還是拗不過他,便也只得點頭同意。
不管怎樣,至少目前僵持着雙方互相退了一步。
但鬱堇離在沉默了一會卻還是開口說道:“話雖然如此,不過這也只是暫時的。因爲你欠我的,遲早是要還的,做好準備便是了!”
“好,我答應你,隨時候着。即使你現在立刻殺了我,也保管毫無怨言!怎麼樣?”
身後傳來了蕭辰的聲音,鬱堇離的腳步微微一頓,而後繼續離開。
如此鬱堇離等人便在城主府暫時住下了,只等着三日後爲章夫人施針,而後走與留,再視情況而定。
不過次日朱兒找到鬱堇離,向她說了一個非常悲慘的消息。
因爲,他們的盤纏這次是真的不夠了。
鬱堇離一怔,怎這麼快?
起初沒錢時,正好趕上衍王給送聘禮來了,所以就很自然的拿來花了。
那些東西着實不少,除去一些不能動得古玩、及布匹外,還剩下不少銀子,原想着這下着實夠花好長一段時間了。
順帶着爲鬱堇離新增了不少藥材,買了些尋常用的東西,雜七雜八扣除之後還是剩下不少的。
不過自從程壹等人加入後,他們的經費便“嗖嗖嗖”直線往下掉。他們的大胃口可真不是蓋的,吃東西一碗接着一碗,每頓如此,看得朱兒眼皮直蹦,心疼的直抽抽。
非但如此,除了一衆人的吃,還有衣、住、行,甚至還包括武器。還得包括他們這次趕路的那六匹馬,個個是千里良駒,當然價格也很不錯…
一路上這麼多人也早就用的七七八八了。
鬱堇離說大約幾日後重新啓程,所以朱兒便把憂慮說了出來,畢竟有些事情還是要早作打算爲好。
鬱堇離沉默了。
錢。
前小半輩子,她從來沒爲錢的事情操過心,但是現在卻實實在在的犯了難。
俗話說巧婦難爲無米之炊,剛開始她還覺得這錢花的太快了,但聽完朱兒這麼一說,才知道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
而當務之急是趕緊想出辦法籌集到
錢才行。
“奴婢倒是有個主意,不知合不合適…”朱兒小聲道,帶着幾分忐忑。
“說來聽聽。”
鬱堇離有些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她也是實在是想不出來什麼特別快捷的辦法。
朱兒的眸子閃了閃,小聲道:“其實,其實咱們可以去找皇上去要,反正他的銀子多着呢,可以先暫時支援給咱們一部分。若是過意不起日後再還便是了。”
鬱堇離一怔,繼而眉頭皺成了一團。
朱兒繼續道:“雖然這想法的確有些荒唐了,但畢竟是他欠您的不是麼?”
聞言,鬱堇離笑了。
她起身輕輕摸了摸朱兒的臉頰,低聲道:“這種話以後莫要說了知道嗎?他的確是欠咱們的,但那些都是情,而不是債。咱們這些人有手有腳的,個個腦子也都靈活,實在沒必要那樣做!”
朱兒沉然,便點了點頭。
就在主僕二人面對面冥思苦想有什麼辦法能快速賺大錢的時候,外面傳來了很不客氣的聲音:“姓鬱的,你給我出來!”
而鬱堇離那原本皺在一起的眉卻忽得舒展開了,她起身笑道:“朱兒,咱們有錢了,走!”
朱兒一頭霧水,什麼意思?
“你嚷嚷什麼呢,連點禮貌都沒有,莫非城主平時便是這麼教你的?”鬱堇離站在門口凝視着不遠處的女子,淡淡問道。
記得有位文豪說過,看一個人的性情及教養,便大致可以判斷出其父母如何。
章心蕊氣得臉色發白,她恨恨道:“這關我父母何事,今天我就是來揭穿你這個江湖騙子的!”
鬱堇離嘴角勾起冷笑悠悠問:“你是不是想說,你母親在吃完藥之後,頭痛非但沒有減輕,反而更甚了呢?”
“額,你怎麼知道?”章心蕊一愣,有種自己的詞被別人搶走了的感覺。
“當然知道,因爲我會算呀。”鬱堇離悠悠開口,說着甚至還裝模作樣的來回動彈手指,微微眯眼,一副十足神算子的模樣。
很正常,鬱堇離給的藥並非是治癒頭疼的,而是有輔助日後銀針效果的,所以產生點副作用也是難免的。畢竟讓章夫人吃點苦頭也是很不錯的,待她好了,還有些其他的賬需要算呢。
這着實把旁邊的朱兒給逗樂了,頭一次發現自家主子竟還有這般幽默的時候。現在的鬱堇離比以前開朗多了,真希望以後能越來越好。
章心蕊嗤之以鼻,哼哼道:“你就是個騙子!”
鬱堇離挑眉悠悠道:“我究竟是不是騙子待過兩日便會見分曉,不過現在我倒是想要同你打個賭,敢不敢?”
“賭?賭什麼!”
鬱堇離略略思考淡淡道:“這樣吧,賭兩個。第一,我能不能完全醫治好你母親,第二,你究竟有沒有我厲害!”
章心蕊聽罷卻哈哈大笑了起來:“好,賭就賭!我定讓你知道什麼叫做心服口服,希望你到時候別跪地求饒就好了。”
這時聞聲趕來,生怕鬱堇離被欺負的蕭辰,在聽到這番話後,英眉頓時皺在了一起…
“既然是賭,怎能少的了賭注,你說是吧?”鬱堇離悠悠道,並特意留意章心蕊的反應,果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