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辰不解:“這是什麼?難道這一天一夜你都在煉藥?”
鬱堇離聳聳肩,索性直接把藥丸塞進了他嘴裡,順帶着也把另外的兩顆遞了過去。
倒也並不是練了那麼久的藥,關鍵是試藥耽誤了太多的時間。
因爲不確定是哪幾種草藥,所以必須得挨個去試,而每次的配製都非常麻煩。好在,功夫不負有心人,最終成了。
“這究竟是什麼?”蕭辰一頭的霧水。
鬱堇離聳聳肩淡淡道:“哎呀,很簡單的東西啦,就是治你上次胃疼的藥。把這些吃完就能除根了,以後都不會疼了。”
蕭辰愣了,定定的望着她沉聲道:“難道就是因爲這個原因嗎?”
因爲一個小小的胃疼,所以她不眠不休費了好大得勁親自爲自己煉藥。那麼這是不是可以認爲,其實她心裡還是有自己的,對嗎?
鬱堇離從他的眼神中就能瞭解到,大約又讓這個男人誤會了。
她在心底嘆了口氣,罷了,若非不在意他,直接任其自然下去不更好麼?可是自己當時腦袋一片空白,發了瘋似得去找解藥。
說不在乎,那是假的。
“別自作多情了,你死了誰幫我?好了,我要休息了,你們都散了吧。”
這時候南宮玄快步衝了過來,直接把蕭辰擠到了一邊湊到了鬱堇離的身邊:“哎呀,堇離累了,大家都快散了吧。”
見他這般主人翁的態度,鬱堇離甩過去了一記白眼,涼涼道:“你也走吧。”
南宮玄臉上的笑意一僵,倒是程壹他們個個都忍不住的笑了起來。
蕭辰涼涼開口:“你也得走,聽到沒?”
南宮玄則是惡狠狠的白了南宮玄一眼,撥動了幾下頭髮,衝着鬱堇離打完招呼並很溫情的交代了幾句後,這纔不情不願的離開了。
但當其他人都走了之後,蕭辰卻並沒有離開。
他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訴鬱堇離的。
在她“閉關”的這些時間內,外面的那些流言越發肆意了,受到蠱惑的百姓們現在都在叫囂呢,不少極端的更吵吵着非得要把人交出來。
而最令人頭疼的還要數秦家人。
他們表示不能接受秦淑妃就這樣死去的消息,非得要皇宮給個說法。
蕭辰也曾派了人去鎮壓,但非但沒有起到什麼作用,反倒是適得其反,眼下鬧得越演越烈了。
鬱堇離聽罷沉默了,雖然她也知道這件事情並非那麼容易平息的,但沒想到會變成這個樣子。
看來毓王府可真的是沒少出力呢。
“你準備怎麼辦?”鬱堇離反倒是把問題拋給了他。
蕭辰的眸子寒了寒,那雙薄脣緩緩開口:“很簡單,殺無赦!殺一儆百,只有見血了才能真正震攝住那些被人收買滋事的刁民。”
鬱堇離搖頭,不妥,只怕這就是毓王的詭計之一。
好陰險的男人,料定了蕭辰會因爲自己而發怒鎮壓百姓們。那麼到時候皇帝的威信便會受到很大的影響,如此便就合了毓王的意。
現在回想那晚宴,
可謂真的是一個又一個的陷阱呢!
蕭辰搖頭,他又何嘗不知道這樣做所導致的後果。可是就算是得罪了全天下的百姓又怎樣?那也絕對不能眼睜睜看着她受委屈!
“我不在這些,且由他們說去吧。你現在萬萬不能衝動,不然便就是着了他們的道。聽到沒?”
蕭辰雖不甘心,但對於她的叮嚀最終也只能沉沉點了點頭。
鬱堇離還是有辦法的,利用社會輿論是吧?那好啊,拭目以待吧!
“你過來,咱們這樣……”她踮腳在他的耳邊說了一陣子…
*
當夜,大街小巷內、酒樓、茶舍內就有小道消息在傳播着…
百姓們個個在議論小聲議論着。
“哎,你聽說了沒,說這位鬱堇離是被誣陷的,有人冒用她的銀針殺的人。你們想想啊,誰會那麼蠢,明知道所有人都知道你的武器卻還故意用,這不是明擺着被人懷疑的嘛!”
旁人這麼一聽,便忍不住的點頭:“別說,倒還真是這個道理。就拿我來說吧,平時用慣的是鐵錘,但如果去偷摸殺人的話,一定會換成別的武器。”
“哎!也對呀,可那萬一是她故意這樣做的呢?”
衆人又猶豫了起來。
而這時最先開口的那人神秘道:“這你們就不懂了吧,聽說皇上最近在追這位鬱姑娘呢。你想呀,盛寵正濃呢,只要撒個嬌,皇上不就幫忙神不知鬼不覺的的解決了嘛!怎至於被人這般詬病呢?”
衆人的眼睛一亮,不由的點頭,似乎的確是這麼個道理呢。
“哎呀,不對呀,這位鬱堇離不是衍王的未婚妻麼?那皇上這是…”
“哇靠,好勁爆哦!那你們猜最終誰能抱得美人歸呢?”
“……”
而接着所有人都把殺人案拋到九霄雲外去了,開始專心討論八卦去了…
…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漸漸的這把流言之火就開始燃燒起來了,且越發濃盛…
這世上的舊消息從來都是被新消息給掩蓋掉的,百姓們往往也是非常健忘的,很快就把是否鬱堇離是否是兇手這件事情轉化到了皇上和衍王誰能爭得過誰呢!
鬱堇離美美的睡了一個好覺,但當她醒來之後聽到那該死的消息後,氣得險些沒背過氣去。
蕭辰,你這個挨天殺的,我明明只是讓你派人把前面案件中的那些疑惑說出來而已,後面的那些八卦是誰讓你隨便添加的?
而就在鬱堇離狂怒的時候,沒想到蕭辰居然主動來了。
“一直打噴嚏尋思着誰想我呢,看來是你呢。”蕭辰笑眯眯的開口。
鬱堇離卻是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少自戀了,說說吧,後面的那些話是誰讓你隨便加的?”
蕭辰聳聳肩,這本來就是事實,難道說出來有錯麼?而且,人對任何事情的興趣都比不上別人的八卦,若想要起到最佳的效果,便必須這樣做。
鬱堇離氣得險些沒一口老血吐出來,順手撈起枕頭就扔了過去,效果你妹呀!如果早知道是這樣,那麼寧願被人冤枉。
蕭辰沒有躲,反倒是笑盈盈的把枕頭接在懷裡,悠悠道:“既然這天遲早都會到來,那麼早些或者晚些有什麼區別麼?”
話落,兩人的面色皆不約而同的凝重了起來。
鬱堇離的眸子沉了沉,淡淡道:“不會有那天的,因爲,你們兩個我誰都不會選。”
當初之所以選擇與衍王訂婚,爲的就是利用他的權勢爲治兒做鋪墊而已。待大事所成後,那麼這場不純粹的婚姻自然是要結束的。
蕭辰的臉色一寒,極爲霸道的開口:“我不允許!你只能選我!”
不過鬱堇離卻早就習慣他這些了,起身淡淡道:“好了,這件事情以後再說,現在最重要是對付毓王。”
蕭辰點頭,但心中卻暗暗重複着一句話:不管怎樣,鬱堇離只能是蕭辰的女人,這點無論何時都並不會改變的!
今日是秦貞兒出殯的日子,鬱堇離沒有過去。
自那夜過後,她們之間就徹底結束了,至於這最後一程自會有人相送。
當然,依照秦家人目前對鬱堇離的仇恨程度,就算是真的去了,估計都回不來了。
皇上爲了安撫秦家,更爲了讓這件事情儘快結束,追封秦貞兒爲淑貴妃,嫺敏淑徳、溫慧恭良,厚葬於妃園。
秦父官進一級,賜黃金萬兩、上等良田千頃、古玩珠寶十車、綾羅布匹百餘…
這樣的賞賜對於一個並不怎麼受寵的妃子而言,已然是最好的結局。
所有人都以爲這是皇上對於淑貴妃的緬懷,卻皆不知,蕭辰之所以這樣做皆是爲了鬱堇離罷了。
而今日也是程貳離開的日子。
鬱堇離與程壹等人相送,相對於淑貴妃的風光下葬,程貳這邊就顯得安靜的多。
他們曾經是暗衛,過着不見天日的日子,沒有正兒八經的姓名、沒有親人、沒有家…
通常在出任務的時候不幸身亡,是壓根沒人管的,充其量最多被好心的同伴找個坑給埋了罷了。
好在程貳還是幸運的,他遇上了程壹他們這幾個好哥們,相似的經歷讓幾人越發珍惜彼此。
可惜現在,四個人卻再也不完美了。
程壹幾乎哭成了淚人,他不能接受這個現實,如手足般的兄弟就這樣沒了。
程叄甚至朱兒亦是難過到不行,不過鬱堇離卻並沒有看到程肆的影子。
在詢問之下才明白,程肆這幾日都沒有吃飯,他在痛恨自己當時沒有即使救程貳,更恨當初爲什麼讓程貳幫自己擋那一劍?
若是沒有之前的舊傷,那麼會不會程貳這次就不會死了呢?
程肆無論如何都不肯原諒自己,所以這幾日皆跪在程貳的靈堂前,但在今日出殯時卻逃得無影無蹤了,或許實在是不能看到離別的一幕吧!
“你們先忙,我去找人,勸勸他也是好的。”留下一句話後,鬱堇離快速而去。
按照程壹他們的說法,程肆在房間,但鬱堇離到了之後,卻並沒有看到。
她下意識的皺了皺眉,不多言便快速向另外一個他極有可能去的地方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