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玉卿強迫自己不要去想,但身邊那濃烈的脂粉氣息,耳畔那鶯鶯婉婉的嬌聲媚語,她又如何忽視得掉?
冷御宸似乎根本沒注意過他身側的女子已心碎神傷,此刻只顧與懷中的女子調笑着,深邃的狹眸流光溢彩,邪魅的氣質令人癡迷沉醉。
蘇玉卿擡起頭,緩緩地掃了眼大殿,殿中貴女亦來了不少,但幾乎所有的貴女都將目光投在了冷御宸的身上,甚至不少都露出了迷醉的神色來。
她心中悲哀,她的夫君本就英雄蓋世,又豈是她一人獨佔的?他能給她一個太子妃的位子,已算是情至意盡。記得母親曾經說過,這世間的女子,能得到一個正妻之位,就已是夫君極致的寵愛,不要求太多,不要讓自己流淚。
可笑她當初還覺得妾室沒名沒份的可憐,覺得庶子庶女永遠無法繼承正統而悲涼。直到今日,她才知曉,她的母親究竟有多痛、有多傷!縱然父親多年不曾續絃,可母親在世時,他還是傷了母親。
蘇玉卿回眸,看着身邊冷漠的男子,她還記得,他曾說過,若他變了,就離開他。
那時她不懂他爲何那樣說,直到今日,她看到沐狂歌的驚訝才隱約明白,他應是中了術,而且,他早已知曉此事。
爲什麼要她離開,知道這術無法解麼?
只是,他們不是說過了要同甘共苦麼?他現在這個樣子,她如何棄他而去?可若留在他身邊,每天忍受着這錐心刺骨的痛,又讓她情何以堪?
如今想來,當時若自己不曾自作聰明的放走薛逸寒,或許不會催發他體內的咒術。這些日子,她一直以爲他在氣她,想要懲治她一番,因此,她也乖乖的任由他安排。
他對她的狠,對她的軟禁,她都沒有怨過,她唯一無法忍受的,就是他的懷裡,有別的女人!就算他中了咒術,也不應有別的女人!
冷御宸不悅的回頭,看向蘇玉卿,她已經這般注視了他許久,之前就警告過她,老實本份的坐在一邊兒就好,她偏生這般不安分!
“太子妃,你在看什麼?”冷御宸噙着一抹冷凝的笑,淡淡地道。
蘇玉卿盯着他毫無溫度的雙眸,漠然的笑着回答:“我在看,這位舞娘的風流嫵媚。”
冷御宸揚眉,略感興趣的笑道:“你能看出什麼來?”
蘇玉卿笑得甜美,平靜的盯着從冷御宸懷中探出腦袋的月璇璣眸子裡的寒意,聲音卻冰涼徹骨:“就是沒看出什麼來,所以纔會看得久了些。”
冷御宸的嘴角含着一抹帶有深意的冰涼笑意,對於蘇玉卿的冷漠,他心中生出一股陌生的情緒來,令他一時理不清,那究竟是怎樣的感覺。
月璇璣的目光涼得如蛇,迸出毒刺:“太子妃端莊優雅又如何?還不是棄婦一個?”
蘇玉卿眨了眨眼睛,恍然道:“原來我是棄婦。既然如此,太子殿下,恕我這個棄婦先行一步,省得礙眼。”
說完,蘇玉卿也不管冷御宸是否答應,便繞過桌案,向正位上的沐狂歌微一福身,又向其他幾個十九國的老傢伙施禮,之後便頭也不回的走出了承乾宮,留下目瞪口呆的衆人,以及微怔地冷御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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